一刻钟后。
顾宪亭如同一摊烂泥，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嘴角抽搐，舌头外翻。
顾一白轻笑摇头，随即又看向关旭。
“魔族入侵，大陆必定会陷入混乱，那些老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我猜测，他们或许杠不住。
届时，顾家如果真能在恒河流域享有话语权，不论你关家到底因为什么变得这么混乱，我也会帮你坐上关家家主的位置。”
“一言为定，”关旭突然坐直身体，“你也可以放宽心，两域内部情况，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但是有一点，你需要把你那些试探我的小心思，收起来。”
“认识你这么久，真的搞不懂哪个是你，”顾一白顿了顿，笑骂道，“不管你是哪副面孔，归根结底，还是个臭不要脸的。”
关旭眼角一抽，与顾一白对视在一起，随即二人同时放声大笑。
过了良久。
顾一白手指一勾，把插在顾宪亭身上的银针收回手中。
后者的身体颤抖几下，感受着地面传导在脸上的凉意，眼珠子一转，飞快起身。
“刚刚发生什么了？”他挠着头，掩饰尴尬，“怎么一下子昏昏沉沉的，不会是睡着了吧！”
一百多岁的年纪，在两个小娃娃面前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别说他，是个人都觉得尴尬。
他见顾一白和关旭并没有笑话他的意思，急忙检测起刚刚银针带来的好处。
“咦，体内气势磅礴，”他欣喜的看着顾一白，“我体内瘀堵的药力好像已经通常，正被身体吸收。”
“二哥，我这个小院，可挡不住灵河境三层狂暴的气息，”顾一白用提醒的口吻说道。
顾宪亭反应过来，转身往小院外跑，“一白，等我突破灵河境三层，有什么尽管说，比如，给弟子二次觉醒泉眼时扎针。”
顾一白笑笑不说话，只是视线随着他的离去而拉远。
“走，你们跟我去个地方。”
顾一白丢下一句话，踏空而去。
大白虎起身，不假思索的跟上，关旭有些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才紧随其后。
离开前，与顾承忠交待了几句，免得他又因为顾一白突然消失，急得抓耳挠腮。
一个时辰后，白云秘境外。
看着悬挂在天空上的裂痕，以及从裂缝中冒出来的黑气，顾一白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原本清澈的天空，此刻黑蒙蒙的。
黑气有些重，贴着地面慢慢涌动，把空气挤到了上层。
黑气即魔气，其所覆盖之处，植被枯黄，鸟兽疯癫。
顾一白几人到时，一双双暗红色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们，就像看到了美食一般，疯狂的涌出来。
不等顾一白出手，大白虎一声虎啸，就把那些丧失理智的妖兽震醒。
待猩红的眼眸恢复清澈，快速散开，四处逃亡。
它们可能是误闯进了魔气覆盖的区域，亦或者在魔气溢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撤离。
面对一群没有妖丹的低阶妖兽，顾一白看不上，大白虎更加看不上。
“这里……也有魔族？”关旭问。
顾一白点点头，说：“白云秘境本就是一处隔绝魔族与大陆的缓冲区域，这里以前的主人，也就是白云道宗，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是用大手段布置了这个阵法。”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是你们没有发现，”顾一白一边观察裂缝，一边解释，“你去过药园吗？那里面的天空上有一处破洞，还会流水。”
“知道，当时你还去追杀一群拥有风属性的马。”
“你怎么知道？”顾一白问道，“当时，你好像在秘境东南，还被一头妖兽逼的动用秘法。”
“你还说呢，救我一次，还把我关家秘法骗走。”
“那不是你自愿给我的嘛！”
“……。”
大白虎趴在地上，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人语气平淡，可杀伤力十足的拌嘴。
关旭见说不过，赶紧转移话题，问：
“这裂缝是不是魔族弄出来的？”
“你是没话说了吗？”顾一白反问，“裂缝中有魔气溢出，不是魔族弄出来的，还能是谁谁？”
“你这人真的是……，”关旭一时语塞。
“我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了，”顾一白愣了一下，神色肃穆道，“你是不是想说，魔族为什么在这里打开了裂缝，却又没从这里出来。”
“你和雪瑶姑娘还是有区别的。”
“滚。”
顾一白笑骂一句。
顾雪瑶的嘴巴长在脑子前面，而关旭那句话，就是说顾一白比顾雪瑶要聪明一点。
“顾一白，你有没有想过，这道裂缝并不是魔族特意打出来的。”
“你怀疑……秘境里有人在和魔族战斗？”顾一白反应过来，惊讶的盯着关旭。
“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不通为什么魔族不利用这道裂缝，直接降临大陆，反而借助那个传送阵。”
“可是……在流域大陆上，有谁能和魔族大军对阵，且不落下风？”
“我想到一个地方，”关旭突然眼睛一亮。
不等顾一白说话，他接着道：
“无尽海域，浮空岛，天道塔。”
“那些你们口中的上使？”顾一白急忙问道。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关旭顿了顿，又问，“可是我想不通，浮空岛上就几个人，是怎么地方魔族大军的。”
闻言，顾一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道封印墙，以及那个老头的身影。
就连秘境内的山川地貌，尤其是天水涧附近的地势，如照片一样浮现在他脑海中。
“其实，只要实力足够，一人就能抵挡魔族进入秘境。
可我不明白的是，这里能出现裂缝，说明魔族已经进入秘境。
你是知道秘境内部的地形又有多复杂，如果只是几个人的话，哪怕实力超然，也很难限制住魔族四处逃窜。”
“顾一白，你不会是想进入秘境一探究竟吧！”关旭听到这里，惊愕的盯着顾一白。
“有这个想法，”顾一白点头，盯着那道裂缝，接着道，“秘境的阵法运转被人篡改，冰儿无法打开通道，能进入秘境的唯一办法，只有那道裂缝。”
“太危险了，”关旭脸色凝重的阻止道，“那道裂缝属于空间裂缝，鬼知道对面连接的是哪里，你千万不能冒险。”
“我知道……！”
顾一白郑重点头，白缎上的重瞳却突然闪烁出金色光晕，一幅满是硝烟的画面映在瞳孔上。
仿佛……他能看到裂缝里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