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话,你不要难受,或许是你失去了记忆,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他才会这样别扭。”
张海客自我脑补的安慰她。
正在解钱袋的林若言动作顿住,想到穿着喜庆,眼下有泪痣的胖男孩,一直围着安静的小哥不停呱呱呱的记忆,就转头看向张海客。
“后来他是怎么搭理你的?”小哥一直没跟她具体说过和张海客认识的经历。
张海客叹了一口气,“搭理我的时候是第二次接触,而我跟他的第二次接触就是在今年年初放野前的家族训话中。
当时看到比我低一个头的他也在其中时,很是吃惊。而且本家似乎对他完全处于放弃状态,那些本家的孩子不知为何,也很讨厌他。
因为家族对于一件事的完成,只注重结果。放野的过程方式并不在意,所以放野的考核,基本上都是结伴同行,分工合作去盗一个斗。
我们还在准备行李时,他已经开始一个人默默的独自上路了。
我觉得本家这样对待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并不公平,就与之前的伙伴分道扬镳,带上海幸跟他一起。”
张海客见她那双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听的专心,就又着重说了一句,“但我们碾转了大半个华夏,没找到合适的斗,后来路途中又遇到了同样遭遇的张念和张九日,就——”
张海客突然看到林若言背后的光头坐起,他刚要出手,就见附近一道黑影跃过, 一拳击中了光头的脖子一侧。
伞兵刀反手刺入身后之人的林若言,也听到了骨骼的断裂声。
“警觉性如此低,只顾说话,跟上也是拖累。”
张启灵踩在光头土匪的脖颈那只脚用力,眼睛微微看向蹲在光头尸体旁边,挨的极近的两人。
张海客愕然,这看着走路都弱不禁风的小鬼,速度和力量竟然在他之上?
难道之前他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林若言见那一张尚带稚嫩的眉眼,板着一张脸,说出老成的话,突然就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他到底是一个半大孩子,表情尚做不到之后那样完美。
“对对对,小…弟最厉害了。”
这一笑,让张启灵的神情呆了一下,又转过来,踩着光头的脖颈走到了另一边。
在光头的血沾到手上前,林若言就松开了伞兵刀。
她将那钱袋拿起,起身朝着拴马的地方走去。
“你匕首不要了吗?”刚才林若言那一笑,张海客拿不准林若言是什么意思时,看到了因为小鬼那一击,光头身子歪倒,以至于刺入身体那把奇怪的匕首刀柄处沾染了不少的血。
“脏了,不要了。”她随意拿出的这把伞兵刀是99式,刀柄处有很多密集的网纹小凸起,粘稠的血液沾染上后,不太好清理。
索性空间有很多把,所以她没打算在会沾一手血的情况下,再拿来用。
张海客顺手抽出,发现这不是传统的匕首样式。
刀刃通身黑色,上有刻度外,刀体有血槽,刀背是锯齿。
他一眼就看明白了用法,功能这么多,处处如此精细却又不失锋利,是他从没见过的高级工艺。
刀柄虽然因为有血,黏糊糊的不舒服,但是握感很好。
“这刀看起来价值不菲,又锋利十足,扔了怪可惜的,洗洗就干净了。”张海客将刀柄在光头土匪没有血迹的皮毛上擦了擦,捧着走向林若言。
“你喜欢就送你了。”林若言目光在几匹马之间来回移动,不在意的说道。
她这话一出,除了张海幸三人外,就连在另一个土匪身上正寻找东西的张启灵,也忍不住回头看去。
“真的?”张海客高兴的问道。
她是不是也将自己当成了朋友,第一次见面就送了礼物。
一定是他的热心善良给望云留下了好印象。
“一把小刀而已,至于真的假的?”林若言最后选择了一匹黑马,解开绳子后转身纳闷的说道。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张海客掏出一张帕子裹好,打算遇到有水的地方就清洗干净。
张启灵黝黑的眼珠,紧紧盯着张海客手中的那把伞兵刀,手指无意识蜷缩起,直到张海客收起,才移开了目光。
“我不是张海客那老妈子,一把奇形怪状的匕首就能收买。这马是我们打死那些土匪抢来的,凭什么让你带走一匹?”
张九日也收回目光,愤愤的说道。
四匹马,连他们五个人都不够分,张望云还要带走一匹,那势必要两匹马两人共乘。
他们一路装作肉票跟过来,图的不就是土匪的装备?
“你们抢他们,我抢你不行吗?”林若言重新将绳子拴了回去。
“刚才是我大意了,有能耐你就来抢。”张九日丝毫不带怕的,反而往林若言那走了两步,摆足了架势。
“如你所愿。”林若言正愁没处发脾气呢,拎起张九日就是一顿毒打,喜提张念的待遇。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张九日吐出一口血水,见林若言要走,翻身就要去抱着林若言的腿。
林若言只是脚尖轻踢张九日的一侧,对方就晕了过去。
“一起上?”林若言目光流转间,首先放在了张念身上。
张念虽心中也嫉妒本家人的出手,但刚才那一顿,已让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
他还没张九日那么神经,明知打不过,还非要上赶着受虐。
见张海客兄妹和张启灵都没有动,林若言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去解绳子。
“望…望云,小鬼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你刚才表现出的,已经足够证明你不是拖累。”
张海客检查了下张九日,发现不影响行动,就没再管,而是问即将上马的林若言。
“你现在要去哪?”
“找回家的路。”林若言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几个。
“我不想惹人烦。”
“你失去一部分记忆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天授。这年头,外面兵荒马乱,又是火器横行的年代,你还受了伤,也不记得回家的路。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单身行走在外,很容易被盯上。
一般的人还好,遇上带枪的,力气拳脚再厉害,我们张家人对上火器也会死。”
张海客越说,越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