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门开了。
门缝刚一裂开,苗念和郝友其便默契地如影随形,迅速贴墙站定——一个左,一个右,只为确保苗岑与Kelly四目相对时,不会有任何遮挡,也不会有丝毫尴尬的死角。
门彻底打开,苗岑一身居家休闲装,头发微乱,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没料到会在这时候撞见“旧情人”。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试图维持冷静,实则底气不足。
Kelly抱着手臂,嘴角微微扬起,眼尾染着一抹似笑非笑的锋芒。她晃了晃手里那部熟悉的手机,轻巧地抛过去:“你猜?”
苗岑下意识接住,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抬眼,目光扫向两侧——苗念和郝友其正挤在墙角,眼睛亮得像猫,脸上写满“快看戏”的兴奋,还有那种“你完了”的幸灾乐祸。
他无奈地皱眉,转身想关门,“我们出去聊吧!”
“为什么呢?”Kelly却不动,反而朝他们招了招手,动作优雅得像个指挥家,“怕我诋毁你?破坏你在妹妹面前‘哥哥’的形象?”
苗岑咬牙:“我有什么好怕的?当年我们分手多和平,好么?”
“和平?”Kelly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两人瞬间贴近,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错,气息缠绕成一种危险而暧昧的张力。
“哇~”苗念和郝友其齐齐别开脸,动作一致地抬头望天花板,脚底悄悄往旁边挪动半步,生怕被卷入风暴中心。
郝友其几乎是本能地捕捉到了苗岑投来的求救目光。
他立刻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开口:“那个……我好像有东西落在车上了!念念陪我去拿一下!”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声音截断了他的退路:
“站住。”
两个年轻人顿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Kelly歪头一笑,目光扫过他们俩的脸,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躲什么?你们也订婚了,不是未成年小孩。这不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不能看吗?”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们不想看吗?”
那一刻,空气仿佛被点燃。
苗岑双手抬起,身子微微向后仰。“Kelly,你先松开我。”
“嗯哼?”Kelly微微歪头,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像刀锋般锐利,“那你哄哄我?我看看顺不顺耳~”
“你想听什么?”
“苗岑,三秒钟换种态度跟我说话。”Kelly嘴角带笑,语气轻柔得像羽毛,却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苗岑抬眼看了看苗念和郝友其,眼神从挣扎到无奈,再到彻底妥协。
他低头,声音低哑:“别闹……”
“嗯哼?”
两人对视的三秒,空气仿佛凝固。
下一秒,苗岑俯身单手将Kelly公主抱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
他没有回屋,也没有走向客厅,而是径直穿过玄关,踏上了通往露台的楼梯。
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苗念和郝友其对视一眼,默契地蹲下身子,手脚并用地爬向楼梯口,眼睛亮得像探照灯,耳朵贴在门缝上——想听点“独家内幕”。
刚把脑袋探出去,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苗岑站在门口,一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臂还自然垂着,显然是刚刚抱着人的余温未散。
他脸色依旧沉郁,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慌乱,甚至有点狼狈。
“苗念,回房间去!”他低喝,嗓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哦……”苗念瘪了瘪嘴,小脸皱成一团,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哥,你明天还去姥姥家吗?”
“去。”他答得干脆,几乎没犹豫。
“哦~”她拖长尾音,眼里全是戏谑,转身时还故意晃了晃肩膀,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砰!”门再次狠狠关上,震得都有回响。
郝友其浅笑着摇了摇头,朝前迈了两步,捏住苗念手腕。“走吧,我俩回房间去。”
“可是,我想听一会儿······”苗念压低了声音,微微耸了耸鼻子。
“乖,这人家的私事~”
露台处,Kelly懒洋洋地躺在那把藤编吊椅上,脚踝轻轻一晃,高跟鞋尖不轻不重地撞了撞苗岑的膝盖骨——像是试探,又像挑逗。
她微微侧头,发丝滑落肩头,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致命魅惑,仿佛整个夜风都为她驻足。
苗岑站在几步之外,双手抱臂,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是冷淡,也不是热切,而是一种复杂到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情绪:
——怀念、戒备、还有一点藏不住的动摇。
他低声问:“找我什么事?”
“你说呢?”她翘起嘴角,语调轻飘,却字字如针,“你猜。”
她抬起脚,鞋尖再次轻轻蹭过他的小腿,动作自然得像在和老朋友打闹,却又透着不容忽视的亲近。
苗岑眉头微蹙,语气带点自嘲:“你是忘了当年你骂我‘废物’‘没出息’‘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吗?现在想复合?”
Kelly嗤笑一声,眼角弯起一道弧度,像猫儿舔舐猎物前的最后一瞥:“前段时间听说你在相亲?”
“没有。”他语气平静,甚至有点敷衍,“只是同事组织的饭局,我去凑个人数。”
说着,他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脚踝——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红痕,像是被冷风吹过的痕迹。
“冷么?”他问得随意,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有项目在国内?”
Kelly终于坐直了些,吊椅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我不能是专程回来找你的吗?”
苗岑怔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本来是不太信的。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
他不再躲闪,也不再掩饰眼底那点未散的旧情。“说正事吧!哪里用得上我?”
Kelly没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晃了晃吊椅,脚踝一抬,高跟鞋尖滑过他的裤腿,像猫爪轻挠。
她嘴角微扬,声音低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人生大事用得上你~”
苗岑眉梢一挑,无奈地笑了一声,那笑里藏着他早已熟稔的疲惫与宠溺:“你哪回不是这么说?”他语气轻松,眼神却沉了几分,“看来案子不是很急?”
“你这段时间都在国内?”她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吊椅扶手,动作细腻又随意。
“嗯,盯一下华京那套房子的装修进度。”顿了顿,苗岑忽然补了一句,语气温软却不容置疑:“顺便……念念这两个月不用全世界打比赛了,我多陪陪她。”
Kelly忽然偏头看他,眼里有笑意,也有几分狡黠:“你在那站着,太高了,我看的脖子疼。”
苗岑顺从地单膝蹲在她面前,目光平视她的眼睛,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这样?”
Kelly没说话,只是抬手,纤长手指绕上他脖颈,指尖轻轻一勾,将他拉近——不是推,而是牵引,像一只猫儿用爪子把猎物圈进怀里。
“抱我。”她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夜风里,却字字带电。
苗岑喉结滚动了一下,眉心微蹙,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纵容:“头疼?你这会儿倒是会装了。”他顿了顿,眼神软了几分,“我家里有药,我去给你拿?”
“不用。”她靠在他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皮肤,像羽毛扫过火苗,“送我回酒店。”
她顺势倚在他怀里,一只手懒洋洋地勾住他那件家居卫衣宽松的领口,指腹摩挲着布料边缘,像是在确认某种熟悉的温度。
“你先把药吃了。”他低声说,语气是那种明知她不会听、却仍忍不住劝一句的执拗。
“你在家,一直这么正经?”她忽然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红唇微启,语气带着点戏谑,“加州的时候,你没见到我哥哥?”
苗岑眼神一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没有,我没去加州,在克洛。”
“我哥哥救了你妹妹。”她贴近他耳边,气息温热,声音却如刀锋般清晰,“你没点表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