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再吃两块。”
黎初落被他撅着嘴撒娇的模样逗得没辙，指尖捏起一小块刚从签子上摘下来的肉，看着他急得小脑袋跟着肉转，才笑着送进他嘴里。
“不能多吃了哦，等会儿喝了粥，肚肚该装不下了。”
小家伙嗷呜含住肉，小腮帮子鼓鼓地嚼着，含糊地哼唧：
“要、要三块……”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耍赖的软，小爪子还攥着黎初落的衣角轻轻晃，像只讨食的小奶狗。
“好。”
“让爹地帮你，妈咪给你盛粥好不好？”
“嗯，给爹地也要……”
“爹地说…等妈咪一起……”
黎初落愣住，目光像被什么轻轻拽了一下，倏地转向霍御宸，眼底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就染上了几分嗔怪和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手里的肉串几乎没动过，签子上的肉块还保持着刚递给他时的模样，连边缘那点焦香都没被碰掉，只有指尖捏过的地方留着点温痕。
“暮暮没吃饱就算了，爹地倒好，直接没吃晚饭？”
她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责备，尾音轻轻颤了颤，像是在懊恼自己的疏忽。
她指尖下意识往他空着的手边探，想把碟子里剩下的肉往他面前推，却被他先一步握住了手腕。
男人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轻轻裹住她的手，指尖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两下，眼底漫开浅淡的笑意：
“没事，不饿，想等你一起。”
“我要是没吃呢？”
黎初落眉梢微微蹙起，语气里那点责备又重了些，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
“你也饿着？”
“不会，我舍不得初宝饿。”
“贫嘴。”
黎初落嗔了一声，眼角眉梢却软了下来，像被温水浸过的棉花。
她抬手轻轻拍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尖划过他微凉的指腹时，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痒意。
“等着。”
等她再转身，手里多了一大一小两个白瓷碗。
“妈咪，放介里……”
小家伙“噔噔噔”跑到餐椅上坐好，小身子往前倾着，指腹在桌面上敲出“哒哒”的轻响，尾音还带着点着急的上扬。
黎初落被他急乎乎的小模样逗笑，把小碗往他指的位置放，碗底刚挨着桌板，就被他伸过来的小手按住了。
“勺勺……”
她一时哭笑不得。
“饿成这样？”
“嗯…对的……”
他仰着小脸，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黎初落空着的那只手，小嘴巴撅得老高，像是再等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给你。”
“谢谢妈咪……”
小家伙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尾音还带着点讨好的拖长，小手攥紧勺子就往碗里戳，小胳膊都因为用力晃了晃。
黎初落将大碗放到一旁，米香混着南瓜的甜气漫开来时，她把碗往男人面前推了推：
“不客气，这是爹地的。”
“爹地要说…谢谢脑婆……”
小家伙正埋头用勺子舀粥，粥汁沾得他嘴角都是，“脑婆”两个字说得含混不清，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小眼睛还从碗沿上方瞟过来。
霍御宸低笑出声，视线从他沾着粥粒的小脸上移到黎初落身上。
暖黄的灯光落在她微弯的眉梢上，把那点忍俊不禁都染得软乎乎的。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垂到胸前的发丝，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缱绻的笑意：
“谢谢老婆。”
黎初落被他这声清晰的“老婆”说得耳尖发烫，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拿湿巾时，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小家伙已经喝到第二勺粥，小嘴巴吧唧得响，含糊地嚷嚷：
“脑婆…也喝……”
说着还想用勺子舀粥喂她，结果粥汁“啪嗒”掉在桌布上。
“嗯？”
“弄脏了是不是？”
黎初落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故作严肃的轻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沾着粥粒的小鼻尖，语气里半分责备都没有，反倒藏着点纵容的软。
她抽过湿巾，擦了擦桌布上的粥渍，又俯身替他擦嘴角，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小脸蛋时，被他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痒得她缩回手笑出声。
小家伙被她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小爪子攥着勺子往碗里戳，含糊地嘟囔：
“是的……”
“下次…不弄脏惹……”
“没关系，不怪你。”
她俯身时，发梢扫过小家伙的脸颊，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
指尖替他把围兜上沾着的粥粒拈掉，又顺了顺他被汗濡湿的额发，声音放得更软：
“宝贝自己吃就好，不然要凉了。”
小家伙攥着勺子的力道松了松，小脑袋往她掌心蹭了蹭，像只被顺毛的小奶猫。
他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小嘴巴抿了抿，轻轻“嗯”了声。
“肉肉还要的，对么？”
“嗯呐……”
“喏。”
……
吃过饭。
主卧门口。
小家伙怀里抱着本厚厚的绘本，封面上画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边角都被他啃得卷了毛。
他踮着脚尖，小拖鞋在走廊地板上蹭出轻响，像只偷溜的小猫咪，先把肉乎乎的脸蛋贴在门板上听了听，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条缝。
暖黄的床头灯从缝里漏出来，在他脚边投下块小小的光斑。
他扒着门框往里望，看见爹地抱着妈咪躺在床上，妈咪被他圈在怀里，侧脸贴在爹地肩上，发尾垂下来，被爹地的指尖轻轻绕着玩。
小家伙攥着绘本的小手紧了紧，封面上的小兔子耳朵被他捏得更卷了。
他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小嘴巴抿成条线，忽然想起绘本里，小熊爸爸也是这样抱着小熊妈妈的。
“爹地……”
他把声音压得软软的，像怕吹跑了屋里的安静，小拖鞋在地板上蹭了半步，绘本“啪嗒”磕在门框上，发出轻响。
“还、还要讲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