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大梦初醒时3
另一边，坐在出租车上的文雅绕开封线，从文件袋里抽出了柳清兰临走时递给她的东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从日期上看，已经相隔半年之久的银行流水文件，再朝下看是关于房产信息和一些固定资产购买记录，还有的就是下面厚厚一垒照片，以及一份收据。
从收据上看，这只文件袋内的所有资料，是源于一个私家侦探的调查成果。年前，母亲柳清兰曾出钱雇佣人调查赵清城，资料显示，一直以来每个月工资尽数上交，永远是家与机场和健身房三点一线的赵清城，其实藏匿着很多自己的秘密。他有自己的小金库，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社交圈子，还有他从未透露的投资副业，找人代持的房产，以及偷偷每月固定支出的一笔赡养费用。
赡养费，如果说前面的一切文雅还能接受，但看到赡养费那一栏时，她还是呼吸都滞了一滞。
怀着忐忑好奇又惊惧的心情，文雅抽出赡养文件下面，特别用一只灰黄色信封单独装着的照片。照片非常老旧，斑驳着黄斑与白点，透着满满的时光岁月痕迹，照片上的人青葱稚嫩得还透着少年气。但是，这并不妨碍文雅一眼认出那三人之中最左侧的是赵清城，半躺在床上的是个像极了程锦，但从年龄来判断又绝不会是程锦的女孩儿。他们，共同怀抱着一个新生婴儿。
文雅颤抖着手指翻过照片背面，借着车窗外时断时续的路灯光亮，看到一行已经变色的淡蓝钢笔字，忍不住抬手轻捂自己的唇。
“吾，妻与子。”
在震耳欲聋的沉默中，出租车停到小区外面，司机连唤了两声才将文雅拉回神，提醒她目的地到了。
文雅隔着车窗抬头望向自己家的方向，看着熟悉的窗户与阳台，此时却没的勇气坦然归去，再在那间房间里入睡安眠。
“师傅，再送我去个地方，行吗。”
“行呀，只要出钱，哪儿有不送的。”
“那就好，把我送到最近的租车行。”
“好咧。”
司机乐于有钱可赚，随手打开车载音乐，驱车继续上路。
另一边，赵清城在郑久新的聚会结束后心情不错的离开，在街头才行出未多远，便见到程锦坐在路边的咖啡店里看着自己。
程锦说自己是看到了赵清城所发的朋友圈，知道他在这附近参加一位“郑少”的聚会，便来碰碰运气，因为在赵清城自上次之后再没理会自己。果然，她运气不错，真的等到了赵清城。
“有事？”赵清城一贯冷淡的直接询问。
“有件你的快递寄到我那儿了。”程锦递出一只快递袋。
闻言，赵清城蹙眉接过袋子打开，见到是一些资料文件，翻转到外封上一看，寄件人果然就是周部长。
“这是往年航司储备干部考核题和高分答案。有这些东西，你的考试肯定能过。”程锦略有些习惯性地讨好地笑着说好听话。
“自然能过，而且还要拿第一才能更有说服力。”赵清城神态寻常地回应着话，但心里却已经提高警惕。
知道程锦住址的人甚少，而知道程锦与她的关系不菲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周部长故意将东西寄到程锦那儿，其实是一种敲打威胁。
“我还有事，先走了。”赵清城收起文件，侧身离开，没有任何犹豫耽搁。
因为不知道下次还能有什么理由时机与赵清城再见，程锦侧身伸手一把抓住了赵清城的手腕，请他能再留下来与自己再多说几句话，她有些事情想告诉赵清城。
不过，赵清城此时没有心思在儿女情长的私事上，丝毫没有理会程锦的挽留，目光都不曾多回看一秒，只将手用力抽出，便快步离去。
程锦失望地站在街边，看着赵清城的车远去消失。她觉得自己悲哀极了，缓缓靠到路边的灯柱上，再滑蹲下去抬掌捧住自己的脸颊，将自己藏在掌心之后，暂时逃避眼前这个精彩纷呈又无情的世界。
随着些脚步声缓缓走近，一双鞋停到她的面前，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肩被搭上一件外套。程锦抬起脸朝上看去，在路灯的映照下，看到逆光垂视自己的文雅。
“你说你不甘心，想和我赌。现在死心了吗？他更在意自己的前程，那种在意……是连自己都可以作为筹码，去牺牲献祭的程度，何况是你。”文雅说。
“你说你能让我留下，会帮我，是真的吗？”
“是。只要你跟我走一趟，让我知道赵清城到向我隐瞒了多少秘密，我会帮你满足心愿。当然，如果你觉得答应我，是出卖赵清城。不愿意这个交易，我也能理解。但是程锦，机会只有这一次，你想好。”文雅没有过多的去劝导强求，讲完该讲的话，便转身返回停在路边的车内。
看着开在路边的车门程锦有片刻犹豫，她的理性与感性在疯狂拉扯。但在看到车门被伸出的手即将关上时，她又箭似的立即站起身，冲过去不顾被夹到的疼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挡下车门，迎着内文雅的目光缓缓将其打开，坐进车内。
约一个多小时后，赵清城归家。到家门前取出钥匙时，却发现自己家的门锁已经被取掉，门上只空出一个洞。他以为是文雅忘记带钥匙才而叫了人开锁，便唤着文雅的名字进屋，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反倒地在打开灯之后看到躺靠在阳台上摇椅内的柳清兰。
“妈……”赵清城在略有两秒的惊讶意外后镇定下来，将手中钥匙到玄关案台上的同时唤了一声。
柳清兰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却并没回头，仅是轻轻晃着摇椅，望着窗外夜幕风景，说：“当初买这套房子时，我就是看中这个朝向和楼层，白天阳光好，夜间风景好，为此不惜给了楼盘销售一大笔茶水费。我总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女儿，吃穿住行，学业前途，以及……婚姻。可是，你这个女婿，真的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