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有意思了!
本来以为只是点点火,没想到这火苗还真燎原了,烧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徐墨辰坐在那堆杂乱的秘密基地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外面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可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却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突然,他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陈默,查查。”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陈默这个技术宅,此刻正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那架势,简直是要和代码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听到徐墨辰的话,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藏。
“徐哥!我的天哪!这些政府平台,在部署‘舆情安抚模块’!天啊,这名字听着多好听,实际上就是个批量生成‘民众感谢信’的机器,专用来抹杀真实声音的!”陈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还夹杂着一丝丝愤怒。
“更可怕的是,这玩意儿已经悄悄接入了‘真声电台’的备份服务器!”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
徐墨辰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让它接入。”他淡淡地说道,嘴角那抹笑意却更深了。
“啊?徐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陈默有些懵。
“不,是让虎入羊圈。”徐墨辰一段‘静默钟声’的音频,只要那人工智能敢模仿人类的情感语调,就自动播放,让它尝尝共振的滋味。”
陈默会意,双手飞快地敲击键盘,数据包里悄无声息地被植入了那段足以掀起风暴的音频。
果然,没过几个小时,原本满是“感谢政府、人民万岁”的官方账号评论区,突然画风突变。
一篇篇本该充满“感恩”的语音,赫然变成了低沉而诡异的钟鸣声,像是在敲响丧钟。
“你们连哭都不会装吗?”的评论瞬间炸开了锅,网络上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嘲讽热潮”,那些试图用虚假声音掩盖一切的努力,此刻显得那么可笑。
与此同时,叶雨馨带领着一群从掩体里转移出来的幸存者,来到了社区中心的一个临时安置点。
刚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凌月。
苏凌月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盒有些陈旧的磁带,身上没有任何保镖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
“这是我母亲临终前录的道歉信。”苏凌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冷淡,“她说,对不起那些被当成试验品的孩子。”
叶雨馨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你现在演慈悲?”
苏凌月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不是来求原谅的。我是来告诉你们——‘回声归零’不是要消灭你们,而是要重启整个数据库的认证体系。三天后,所有的声纹记录,包括你们的存在证据,都会被强制覆盖。”说完,她将磁带放在桌上,转身就走,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萧索。
“追!”阿福说着就要上前,却被叶雨馨一把拉住。
“别追了。”叶雨馨看着苏凌月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她在提醒我们,也在赌我们会行动。”
另一边,林晚秋召集了一群志愿者,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声音洪亮:“‘归零’前夜,我们要发动全城普通人,同步播放一段无词吟唱!”
她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由幸存者共同创作,不含任何可识别信息,唯有纯粹的情绪流动。”林晚秋继续说道,“我称之为——‘空白之声’。他们可以删掉名字,可以更换系统,但删不掉人心里面记得的震动。”
沉默了许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播音员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家阳台有喇叭,我能喊一嗓子。”
接着,外卖员、教师、护士,一个个纷纷举手,表示愿意参与。
陈默默默地打开了直播平台,创建了一个匿名频道:“今晚十点,我们一起,沉默地唱。”
而徐墨辰,却并没有参与到这场全民“歌唱”的筹备中。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苏家老宅的地下室。
他记得那本《继承手册》里提到,“清除者权限”需要双因子验证:血缘加声纹。
他从怀里掏出母亲烧焦的U盘残片,小心翼翼地插入一台老旧的读取机。
然后,他狠狠地咬破指尖,一滴血缓缓滴在了U盘上。
机器发出嗡鸣声,片刻后,弹出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物理密钥卡。
但是,他没有立刻带走卡片。
而是掏出手机,对着读取过程拍下了一段视频,上传到了“回音会”的加密论坛。
附言:“钥匙,在每个人手里。”归零前夜,城市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悄然笼罩。
一声令下,千万个角落,无数个普通人的喉咙里,同时涌动出一段无词的吟唱。
那声音,时而低沉如远古的叹息,时而高亢似破晓的黎明。
公交站台,等待的人们不自觉地跟着哼唱,眼神迷离;天桥上,匆忙的行人脚步顿了顿,跟着旋律轻微摆头;病房里,病床上的老人睁开眼,无声地张合着嘴唇;厨房里,炒菜的阿姨哼着哼着,眼角湿润。
声波汇聚,无形却真实,如同一片温柔的海浪,拍打着这座被压抑了太久的城市。
监控室内,周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片混沌的白色声谱图,喃喃自语:“他们……他们学会了。不用名字,不用身份,也能被听见……”
与此同时,陈默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提示音。
“徐哥!‘归零’服务器……负载过载,自动中断了!”他声音里透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市中心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原本应该跳出“系统净化成功”的闪亮公告,此刻却迟迟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不断滚动的字幕,缓慢而坚定地浮现:“你说的话,有人听过。”
镜头缓缓拉远,穿过层层高楼的灯火,最终定格在高耸入云的大厦顶端。
徐墨辰和叶雨馨并肩而立,城市的灯火在他们脚下如星河般涌动,璀璨而壮丽。
远处,一条幽深的巷口,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放下手中的微型投影仪,动作麻利地撕碎了胸前的某张证件。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片繁华的夜景,低声自语:“我不是记者,我只是那天……听过她唱歌。”
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万籁俱寂,只有远处模糊的霓虹灯光,在黑色的天幕上拉扯出几道迷离的线条。
徐墨辰站在社区中心楼顶,微凉的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他目光所及之处,那块巨大的城市电子屏幕上,原本还在闪烁的“你说的话,有人听过”缓缓熄灭,只留下一片漆黑,仿佛昨夜的喧嚣从未存在过。
“结束了……”他低语,声音被风吹散。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对方开始清点“叛乱者名单”的起点。
胜利的余温尚未散尽,冰冷的齿轮已经开始重新转动。
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线映在他冷静的脸上。
陈默连夜传来的数据包,沉甸甸地躺在那里。
全市范围内,“空白之声”期间持续上传音频的终端,有三百二十七个。
而其中,有七十九个,身份信息一片空白。
这数字,像一根根细密的针,刺在他心头。
他没急着删除这些Ip地址,反而启动了一个复杂的逆向映射程序,将它们与民用电网的负载曲线进行比对。
一个异常的节点,像一颗不服管教的星辰,在那片应已拆迁、却在过去三天耗电量激增四倍的城西老旧家属院里,熠熠生辉。
“城西老旧家属院……”他喃喃自语。
那里本该是拆迁的废墟,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产生了惊人的能量消耗。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那些被压抑、被遗忘的角落,此刻却成了风暴的中心。
他拨通了阿福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急促:“阿福,带叶雨馨去b区安置点待命,立刻。别回总部,那里……可能不安全。”
他走向城西,一步,一步,仿佛走向一场未知的宿命。
另一边,叶雨馨的直觉,像她作为特工的本能一样敏锐。
徐墨辰电话里那异样的语气,像一道细微的警报,在她心底敲响。
她甚至没有等到指令下达,便已经让沈知遥启动了那张属于她们之间的应急联络网。
她从赵文山那个老狐狸那里弄来的《城市声场图》,被她翻来覆去地比对。
昨夜那如潮水般涌动的声波,在地图上留下了许多盲区,而其中一个,正好位于地铁废弃支线附近,一个被标记为“共振凹点”的地方。
“回音井……”她脑海中闪过母亲的日志。
那里面曾提到过,“钟响之处,必有回音井。”那个地方,就像一个吞噬声音的黑洞,又像一个孕育秘密的摇篮。
她没有犹豫,带上了那个微型探测仪,和阿福一起,伪装成市政巡检员,钻入了地下通道。
冰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陈旧的金属味。
墙壁上,水迹渗透的地方,隐约浮现出一些模糊的涂鸦。
“手印?”阿福低声惊呼。
那正是掩体墙上,他们刻下的“启程”图腾。
七个重叠的手印,像一个无声的誓言,又像一个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