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瞒我？”宁南雪偏头，头发蹭在他脖子上，“廷琛，这么大动静，我想不知道都难。”
江廷琛手臂紧了紧，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苏瑶这番做派，冲着谁，还用说吗？
“她是冲着我来的，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声音压低了些，火气藏不住。
“我晓得。”宁南雪声音还是稳稳的，“可她苏瑶想怎么样，也不是你让她别闹，她就真不闹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也不会怪你，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她轻轻拍了拍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像是在哄他。
江廷琛心里一热，跟着就是更深的疼惜。
她总是这样，先顾着别人。
“我不会让她再伤到你。”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沉静。
宁南雪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着他下巴的轮廓：“廷琛，这事儿，也不全是坏的。”
江廷琛垂眼看她，等着她往下说。
“苏瑶不是爱往傅氏那浑水里钻吗？”宁南雪话里带了点儿冷峭，“她想显摆她的‘情深义重’，那就让她显摆个够。”
“苏家乐意给傅氏输血，那我宁氏，正好趁这机会，从傅氏身上，多剜几块肉下来。她送上门的梯子，我干嘛不踩？”
江廷琛胸膛动了动，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想借苏瑶的力，更快地掏空傅氏，顺便把苏家也拖下水。
他没说完，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宁南雪没追问，安静地靠着他。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下一片斑驳，两人眼神交织，江廷琛心头一软，就那么深深地吻了下去。
合作仪式结束得风光。
苏瑶在后台，听助理汇报网上的热度，心情不错。
她让助理去处理后续的公关，自己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南雪？”苏瑶的声音带着点儿故作熟络的轻快，“我是苏瑶。”
宁南雪正和江廷琛说着宁氏接下来的部署，听见声音，看了江廷琛一眼，按了免提。
“苏小姐，有事？”宁南雪的调子平平的。
“当然是好事才找你。”苏瑶声音拔高了点，“新闻你总看到了吧？我们苏氏跟傅氏正式合作了。有我们苏家投钱，傅氏那点麻烦，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了。”
她停了停，像是在等宁南雪的反应，又换了种“说悄悄话”的口气：“以后啊，我们苏家也是傅氏的大股东了。说起来，这还得谢谢你呢，南雪。要不是看在傅氏是你‘以前’的公司，我们苏家也不会这么爽快出手。”
这话说得，与其叫报喜，不如叫示威。
句句都在点宁南雪，她苏瑶现在多“大方”，多有“地位”。
宁南雪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回：“是吗？那要恭喜苏小姐了，也恭喜傅总，得了这么个好帮手。”
“哪里哪里，”苏瑶咯咯笑，“都是为了傅氏好嘛。对了，南雪，你现在……怎么样？廷琛之前可担心你了，也不知道你的身体有没有恢复一些？”
苏瑶话头一转，扯到了江廷琛，话里带着点儿打探。
宁南雪感觉到江廷琛在她腰上轻轻拍了拍，带着安抚。
“多谢苏小姐挂心，”宁南雪的语气还是那样，“我很好。廷琛自然也好。苏小姐有这份心惦记傅氏，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傅氏的经营上。毕竟，苏家投了这么多，总得见着回头钱才行。”
苏瑶那头的笑声顿了顿。
“那是自然。”她很快接上，“我们苏家做事，从来都是有章法的。南雪，改天有空一起喝茶？我们……好好聊聊？”
“好啊，苏小姐，改天我一定邀请你喝茶，感谢你给傅氏集团注资，只是现在，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宁南雪没给她再说的机会。
电话断了。
苏瑶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哼了一声。
宁南雪还是那副温吞样子，不过不要紧，她也不生气，至少，她要的效果有了。
江廷琛拿起宁南雪的手机，放回桌上。
“她这是在跟你宣战。”
宁南雪靠回他怀里：“我知道，不过。她的战场，我奉陪到底。”
“就是，要辛苦你了，廷琛。”宁南雪轻声说，“苏家这一出，傅沉那边，怕是也要跟着折腾。”
江廷琛的手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来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傅氏已经快不行了，苏家想救？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填上那么大的窟窿。”
他的声音很稳，让人踏实。
“苏瑶想拿傅氏当跳板来接近我，那我就让她瞧瞧，她得为这个付出多大代价。”江廷琛又补了一句。
宁南雪没再出声，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挂断电话，苏瑶手一甩，手机在红木桌上“咚”的一声撞停。
“宁南雪！”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那女人不冷不热的腔调，叫她忍不住火冒三丈。
可转念一想，她那股子不痛快又压下去不少。
现在外面的人都说她苏瑶有情有义，为了江廷琛，不惜屈尊降贵，给宁南雪以前的公司砸钱。
这么一琢磨，苏瑶按了电话：“叫公关部的部长来我办公室。”
不多时，一个西装革履，看着四十来岁的男人推门进来，微微躬着身：“苏总，您叫我。”
“于部长，”苏瑶眼眸微动，打量着眼前人道，“我们苏氏跟傅氏合作的事，现在外面动静怎么样？”
于部长赶忙答话：“苏总，热度很高。按您的意思，咱们重点提了您对江先生的心意，还有苏家的实力。现在外面都说您有情有义，为了江先生不惜一切。”
“不够，这还不够！”苏瑶突然猛地打断了他，“我要全城的人都看到，都记住我的‘好’，我的‘真心’。你去找几个会写东西的，把故事给我编得再动人些。就说我，为了让江廷琛宽心，才不计较以前那些，出手帮傅氏一把。懂了吗？”
于部长连声应道：“懂，懂！苏总您放宽心，我马上去安排。保管让全城的人都为您这份深情感动。”
“还有，”苏瑶嘴角勾了勾，“让那些记者，多去‘采访采访’宁南雪。”
于部长眼珠一转：“您的意思是……让她也说几句？”
“她不是很会装大度吗？”苏瑶冷笑，“我就是要看看，这么大的‘人情’，她怎么接。记者的问题，给我往刁钻了问。比如，问她收了我这份‘厚礼’，心里是个什么感想？问她，眼看我为江廷琛费这么大心思，她又为江廷琛做过什么？”
“苏总英明，这法子好啊！”于部长的马屁拍得不轻不重，“这么一来，宁南雪不管说什么，都讨不了好。”
“办你的事去。”苏瑶摆摆手。
于部长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