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建犹豫之际,陆川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陈首领,再坚持一个时辰。我已经安排好了退路。”
陈建惊讶地看着他:“什么退路?”
陆川指了指寨后的一条隐秘小路:“从那里可以安全撤离。而且……”他露出神秘的笑容,“我们给楚军准备了一份大礼。”
寨门终于在大火中轰然倒塌。楚军发出震天的欢呼,潮水般涌向寨内。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胜利的果实,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寨内处处是引火之物,当楚军大部分进入寨内时,埋伏的南越战士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线。
“轰——!”
冲天大火瞬间吞噬了大半个寨子,陷入火海的楚军哭嚎连连,乱作一团。
郑稷在外围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他明白自己中计了。
“撤!快撤!”他嘶声下令。
这一战,楚军虽然攻占了巨木寨,却付出了惨重代价。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的只是一座废墟,粮仓早已被转移一空。
初战的挫折,让郑稷的骄横之气稍敛,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对手。
“将军,我军伤亡统计出来了。”副将的声音沉重,“阵亡两千余人,伤者逾千。更重要的是,粮草被焚毁三成。”
郑稷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们觉得,南越人这次的战术如何?”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副将开口:“狡诈非常,不似南越往常战法。”
“没错。”郑稷站起身,在帐内踱步,“这背后定有高人指点。传令,暂停进军,全军休整。同时,派出更多斥候,我要知道南越境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决定显示出郑稷作为将领的素质。在受挫后,他没有盲目继续进攻,而是停下来重新评估形势。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楚军斥候带回了重要情报:南越各部正在向深山转移物资和人口;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帮助南越训练军队;最重要的是,他们发现南越的抵抗变得更有组织性。
“果然有人暗中相助。”郑稷看着情报,眼神锐利,“传令,改变策略。我军兵分三路:左路沿山道迂回,切断南越退路;右路清剿周边寨落,夺取粮草;中路稳步推进,步步为营。”
这个新战术很快见效。
楚军左路成功切断了南越几个重要寨落之间的联系,右路则攻占了数个存有粮食的小型寨落。虽然得到的粮食不多,但至少缓解了楚军的补给压力。
更重要的是,郑稷发现南越各寨之间缺乏有效配合,往往各自为战。
“传令,”郑稷找到了破敌之策,“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先打最弱的寨子,震慑其他各部。”
这个战术十分狠辣。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楚军连续攻破了南越七个寨落。虽然每个寨落的抵抗都很激烈,但在楚军绝对优势的兵力面前,最终还是纷纷陷落。
消息传到南越王寨,陈建坐不住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对着聚集而来的部族首领们吼道,“楚军这是要一点点吃掉我们!”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一个年老的首领叹息道,“楚军太强大了,我们单独任何一个寨子都不是对手。”
“那就联合起来!”陈建斩钉截铁,“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联合?和谁联合?”另一个首领冷笑,“杨越?西越?他们巴不得我们被楚军消灭呢!”
帐内陷入沉默。百越各部之间的恩怨情仇,远比外敌的威胁更加复杂。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卫兵进来禀报:“首领,瓯越使者求见。”
陈建精神一振:“快请!”
进来的是叶子恒。他依然是一副儒雅从容的样子,仿佛外面的战火与他无关。
“叶先生,你来得正好!”陈建急切地说,“楚军攻势凶猛,我南越独力难支啊!”
叶子恒微微一笑:“陈首领不必焦虑。我家公子早已料到今日之局,特命在下来助首领一臂之力。”
“秦苏公子有何良策?”
“合纵。”叶子恒吐出两个字,“唯有百越各部联合起来,才能抵御强楚。”
帐内响起一片议论声。几个首领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叶子恒不慌不忙,继续说道:“诸位可知,楚军为何先攻南越?”
不等众人回答,他自问自答:“因为南越最富庶,粮食最多。但诸位以为,楚军夺取南越之后,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是杨越?还是西越?楚国缺粮,岂会只满足于南越一地?”
这番话点醒了众人。是啊,楚军的威胁并非只针对南越。
“可是,”杨越的代表迟疑道,“我们与南越素有恩怨,如何能并肩作战?”
叶子恒笑道:“恩怨是过去的,生存是未来的。我家公子愿做中间人,促成百越联盟。战后,诸部可在我家公子主持下,重新划定疆界,解决争端。”
这个提议打动了不少人。百越各部常年争斗,早就渴望有个公正的调停者。
“好!”陈建第一个表态,“我南越愿意加入联盟!”
有了南越带头,其他各部的代表也纷纷表态愿意考虑。
叶子恒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三日后,请诸位首领到指定地点会盟。届时,我家公子将亲自到场主持。”
就在百越各部准备联合的同时,郑稷也察觉到了异常。
“将军,南越各寨的抵抗突然加强了。”副将禀报,“而且,我们的斥候在边境发现了杨越和西越活动的迹象。”
郑稷眉头紧锁:“看来他们是想要联合啊。传令,加快进攻速度,必须在他们形成合力之前,击溃南越主力!”
楚军的攻势更加猛烈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有三个南越寨落被攻破。南越的局势岌岌可危。
三日后,在泽川盆地边缘的一处秘密山谷中,百越各部首领齐聚一堂。
陈建看着在场的杨越首领林子有、西越首领黄义、骆越首领李田,心情复杂。这些往日兵戎相见的对手,如今却要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