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偏心自己人的。”
“给你的下马威？”齐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程林染，“这么不要脸？”
“下马威倒不至于。”由于花与程有过类似偏心的行为，程林染没有附和他，而是说，“宋家兄弟生母早亡，继母只会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他们不一条心怎么行呢？”
“他们是在算计你，你怎么跟局外人一样？”齐远都比她这个当事人着急。
“互相算计，各取所需而已。”程林染根本不在意宋家的心眼子，毕竟世界上没有稳赚不赔只进不出的生意，而她也不是什么善茬，“齐少爷没见过？”
齐远抿唇，没应声。
“对了，你不是在医院吗？”
齐远心虚：“咳，出院了。”
“那你身体还挺好的，这么快就好了。”倒不是程林染讽刺他，她一个病去如抽丝的人是真心觉得齐远身体好。
但心虚如齐远只能品出来阴阳怪气，他赶紧坦白，“其实昨天一早我就能出院了，我就是想让你来医院看我才多待了一天。”
“你的身体真的这么好？！”程林染惊了。
齐远怕了，疯狂解释：“我真不是故意骗你，我就是想让你关心我一下。”
“啊？哦。”有一丝不对劲，具体是哪里走偏了，以程林染当下的智力也分辨不出来。
齐远止不住地偷看她的脸色：“你生气了？”
程林染轻轻摇头闭上了眼，说：“不是。”
齐远只当是自己惹到了程林染，所以她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只好把话往肚子里咽。
其实程林染是在忧心回到家怎么交待，毕竟她的中药还没喝完一半呢！
“唉！”程林染真的是忍不住叹气。
齐远紧张地问：“怎么了？”
“嗯？”程林染偏头看了一眼齐远，反应过来说，“在想回家怎么交待。”
“刚才发生的事？你放心吧，那群人不会乱说的。”
“哪用他们说？我这一身酒气回去还不够明显吗？”程林染又叹了口气，心想今晚又得挨骂了。
齐远在车流里等着红灯，他偏过头去看着程林染，只见她手指抵着额头，一副发愁的样子，他不由得伸手碰了碰她的鬓角，说，“别发愁了，要不我替你解释解释？就说你是替我挡的？”
程林染抬手要打，齐远就缩回手启动车子了。
“你但凡要进门去，不用你张嘴，我爷爷都会骂你两句，宋知年每回都得挨两句。”
齐远抿嘴，一个字都不想说，好好的方向盘都差点让他攥坏了，“宋知年经常去见程爷爷？”
“来过几次，不多。”
“哦。”齐远抬手往上推了下袖口，张嘴就是阴阳怪气，“原来宋家的底气在这啊！以为你和宋知年好事将近了？”
“不止。”程林染支着脑袋看齐远，“也因为你和徐锦音好事将近。”
“别胡说！”齐远一偏头就落进了程林染的目光里，他回避似的迅速看向前方，他清了清嗓子说，“我跟徐锦音没关系，也没有好事将近，我喜欢的是你。”
程林染笑了笑，挑眉盯着齐远的侧脸，“小齐总，你喜欢谁可不重要，重要的是齐家让你喜欢谁。同样，徐家并不需要你的喜欢，他们只需要齐家的帮助。”
方向盘又一次被攥住了命运。
“你的手还挺好看的。”程林染注意到齐远手背上的青筋，“我能摸一下吗？”
“不能。”齐远一肚子心事差点被程林染气死，只能僵硬地吐出了两个字。
程林染也不强求，而且人家还在开车，她也就点头认下这个拒绝了。
齐远虽然生气，但他还是忍不住偷看她，但是见她没事儿人一样，他就更生气了。
转向灯灭掉，程林染不认为这个方向是回程家老宅的路，“怎么了？”
如果刚才没转弯，往前直走三公里就能看见老宅了。
齐远没应声，沉默着把车停在了路边车位上。
程林染一手去找安全带的扣，一手摸上了车门。
齐远却率先解了安全带，他探身捞过程林染想要开车门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说，“不是要摸一下吗？开着车不方便，现在车停下了，要怎么样都随你。”
“啊？”程林染一时有些宕机。
齐远把程林染按住安全带的手也抓到了自己手里，他垂了下眸又抬眼，“如果当初没有分手，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程林染和齐远对视着，齐远的话让她的脑海里翻出了些旧东西，在酒精地催化下，程林染坦诚地点了头，“极有可能。”
“是程家和齐家，对吗？”齐远紧握着程林染的手，他的眼睛有些红，“可是漫漫，我想要的是程林染和齐远。”
“有区别吗？”程林染不太明白齐远的意思，有什么区别呢？程林染和齐远、程家和齐家，不是一样的吗？
齐远松了手上的力道，自嘲一笑，说：“那就当我没说吧！”
程林染莫名觉得心脏不太舒服，她下意识地捂上胸口时这种感觉又消失了，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情感。
她当然是有情感的——她父母家人以爱教她，她也将爱给予父母家人；她的朋友以关心保护教她，她也将关心保护朋友。
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唯一的一个人存在她身边，她才懵懂。
程林染才是程家最适合一早订亲的孩子，从出场设置来看她的冷漠孤独比花与程更甚。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见她捂着胸口发呆，她又喝了酒，齐远不免担心她。
齐远已经扣上安全带马上要启动车子了，程林染才说，“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真的？你别逞强。”
程林染满眼复杂地看着齐远，说：“我真没事，送我回家吧。”
在她清醒时，她是不愿意把脑细胞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的，因为靠她一个人无解所以多想无益。家里给她自由希望她和爱的人成家，她又希望用婚姻为家族做些什么，原本有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又阴差阳错地耽搁了。
多想无益，不如放弃。
“好，我送你回家。”齐远压制着心里的苦滋味，面上还要带着笑意去宽她的心，“对了，我在公司差不多稳定了，以后我就有大把的时间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