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筝注视着丈夫的背影，那件带着口红印的衬衫像一团火在她心中燃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昨天那位苏女士出院了？”
霍辰远略显惊讶地转身：“你怎么知道？”他抿了一口咖啡，“对了，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出院时非要拥抱每个医生护士，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赶紧擦掉了，但那口红印可能还是沾到了衣服上。你没看到什么吧？”
“看到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在你的衬衫领口上。一个完整的唇印，不是随便蹭上去的。”
霍辰远的笑容僵在脸上：“云筝，那只是个病人的感谢方式，你知道这些富婆患者的做派...”
“我知道的是，一个已婚男性不应该让异性患者在自己衣领上留下完整的口红印。”林云筝打断他，手中的锅铲不自觉地握紧，“我知道的是，如果你真的立刻擦掉了脸上的痕迹，领口不可能有那么清晰的印记。”
霍辰远放下咖啡杯，声音里带着辩解：“你是在怀疑我？就因为一个无聊患者的过分举动？”
“我怀疑的是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我这件事。”林云筝关掉炉火，转身面对他，“我怀疑的是为什么直到我问起，你才提起这个‘哭笑不得’的插曲。”
晨光透过厨房窗户，将两人之间的尘埃照得清晰可见。这是第一次，早餐的温馨被紧张的沉默取代。
霍辰远叹了口气：“我不想让这种无聊的事破坏你的心情。昨天是我生日，我们本来应该有个美好的夜晚。”
“所以你选择隐瞒？”林云筝的声音微微发抖，“你认为我会因为一个‘无聊的事’而破坏你的生日？霍辰远，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你还不明白什么才会真正破坏我们的关系吗？不是口红印，是隐瞒！”
“这不是隐瞒，只是觉得不重要！”霍辰远的声音也提高了，“我每天面对生死攸关的决定，一个患者的过分热情在我看来根本不值得讨论。我以为你会理解！”
“我理解你工作的压力，但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认为这种事‘不重要’。”林云筝走近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我们的关系里，什么才是重要的？只有生死大事才值得交流吗？那些细微的、可能伤害信任的小事，就可以忽略不计？”
霍辰远揉着太阳穴：“你这是在夸大其词。一个口红印，一个患者的感谢举动，怎么能扯到信任危机？”
“因为它不是孤立事件！”林云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前段时间，你连续晚归，总是说手术忙。后来我从王医生那里听说，那周根本没有那么多紧急手术。之前，你手机里有一条删除的信息，当我问起时，你说是什么医疗广告。现在，又有一个明晃晃的口红印...霍辰远，这些真的是巧合吗？”
霍辰远的表情从辩解转为震惊：“你一直在怀疑我？调查我？”
“我没有调查，我只是注意到了！”林云筝感到眼眶发热，“当你开始删除信息，当你开始用工作解释所有晚归，当你衣服上出现口红印却觉得‘不重要’...你让我怎么想？”
霍辰远沉默了片刻，声音突然冷静下来：“所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换来你这样的信任？云筝，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有着基本的信任和理解。”
“信任不是无条件的天真！”林云筝反驳道，“信任是建立在坦诚基础上的。当你开始有所隐瞒，信任就开始出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