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珩？”
玉如萧一愣，侧目就见这高大身影几步踏入，“你醒了？”
玉如萧垂眸看了看自己，反问：“你说呢？”
他一边站起身，就见玄木拎着自己的小药箱：“没事儿我可走了，丹堂药堂一堆事儿等着处理呢。”
“麻烦了。”玉如萧一颔首，扔过去了一个瓷瓶。
“嘿你这张嘴我有点不适应还……”玄木抬手接下，敞开瓶盖，目瞪口呆。
君执见这表情，疑惑的抬头看向玉如萧。
“昨日从那琉璃狮身上所得。”玉如萧面色如常，“你也许用得上。”
“你、你当真是玉衡，玉如萧？”
玄木满面怀疑，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你何时如此大方？？”
“哦，我还好几十瓶，分你一瓶无碍。”玉如萧出言解释：“兽血罢了。”
“四星魔兽的兽血！”玄木险些要拎着他的领子晃晃，“昨日还有什么好东西？快一并拿出来！”
“没了。”玉如萧摊手。
“不可能！”玄木大喊一声，追着他的身影走出门去：“我可以交换，这兽血仓库紧缺，更是四品祛邪煞丹的重要原料，你……”
君执有些怔愣的看着两位平时德高望重的长老拉拉扯扯。
他抬头，正对上戚珩的视线。
不知怎的，他竟然从戚珩长老的眼中也看出来了几分无奈。
最终，玄木长老怀揣二十瓶兽血，心满意足的走了。
玉如萧站定在山头上挥了挥手，怀里揣着一块丹堂的通行灵石。
戚珩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会投人所好。”
“谢谢夸奖。”玉如萧没好气道。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戚珩猛地攥紧拳头，梆一声锤在一旁的树干之上，树叶扑簌簌的掉落而下，“你究竟考虑的如何？”
玉如萧长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会来。
只不过……
“戚珩。”他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作甚？”戚珩没好气道。
“这些年，辛苦你了。”
玉如萧自认这句话他发自肺腑，不仅仅作为一个看客，更是此时同为长老之身，真心之言。
却看见戚珩此时见了鬼一般的神情，飞速后退了两步，双拳握紧。噼噼啪啪的电流声从掌心之中响起，紫电几乎缭绕上了手臂。
“少废话，要打便打！”
玉如萧：？
最终，戚珩率先席地而坐，望着远处的山门。
“我知你舍不得。”
他开口道。
玉如萧张了张口，话语却像是堆积在了喉咙，吐不出任何一个字音来。
“可惜门规在此。”他听见戚珩继续说着，“我本不愿夺人所好，只是这功法我已交出……”
“而契合灵根之特殊你必然也了解，哪怕之后，你怕是也要为他寻一卷水系功法修习。”
“罢了。”
玉如萧站起身来。
世上无难事，只要会逃避。
“宗门大选之后，若你再犹豫不决，我便直言了。”
戚珩皱眉瞥向他，就见这人站直了身子，并未看他，也未回应。
“在此之前，还有一要事。”玉如萧活动了下肩膀，“炼制本命法器。”
“你还要本命法器？”戚珩满脸狐疑的看着他，“那扶摇扇算什么？”
玉如萧控制不住的嘴角一抽。
他总算知道为何当初郁乌的追随者怀疑到功法乃至岑奚真人身上，都无人怀疑戚珩了。
因为戚珩真的没有那个脑子。
他长叹了口气。
“不是我，是君执。”
戚珩面上却是一愣：“当真？”
“骗你作甚。”
“玉如萧，你总算尽了些师尊责任。”
戚珩又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末了像是猛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讷讷收回手来。
连带着颇为嫌弃的瞧了他一眼：“你这身体状况……也太差了。”
玉如萧没搭理，抬手从腰间玉佩一点，一团光亮随之被他捏在手里。
——那是一张图纸。
戚珩凑过去看了两眼，就见其上无比精致的画着一把长鞭，甚至于每个细节的材料都清清楚楚。
“这是……”
他目光一凝，“你画的？”
“嗯。”
“君执的法器？”
“对。”
“好是好，就是这鞭子……”戚珩抬手以食指抵着眼角，让玉如萧恍惚间觉得自己看见了某个男明星的表情包。“为何不换个法器形态？”
“他自己选的。”玉如萧对于自己的设计颇为满意，“别想把你那锤子传到第三代。”
“不足一月的时间，来得及么？”戚珩面上竟然隐隐有些担忧。
玉如萧挑了挑眉：“你担心？”
“废话。”
“担心不如帮我点忙。”他抬手自这人面前摊开，“雷属性的储能灵珠，你那儿有吧。”
戚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掌。
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君执自望明小筑探出了个脑袋，看着前日还在大打出手的师尊和戚珩长老这会儿勾肩搭背，疑惑的歪了歪头。
五日后，灵泉山。
玉如萧看着终于准备齐全的材料，心满意足的将君执喊进了密室。
“若想得到与你心神合一的本命法器，这炼制过程，必须由你亲自完成。”
他一边说着，摊开了桌上的图纸，交到他的手里。
君执看着桌子上璀璨夺目的各个物件，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
这里随便拿出一样，几乎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更何况如此多的材料齐聚于此……
而玉如萧也正是这个时候张口问了一句：“这张图纸标注的，可有不懂之处？”
“回……尊上，暂无。”君执抿了抿唇，“可这……”
这阵仗，他只有数年前，在那沧渊扇之上见过一二。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去准备。”玉如萧开口，“这物件你收好，明日便随我去丹堂。”
君执抬眸，似乎还有什么想说，却最终未能说出口。
“收好，顺便熟悉下。”玉如萧催促。
他只得快步上前，看着那似乎向外溢着璀璨灵气的种种物件，在触碰到那条狮尾的一瞬，掌心不可控般冒出了一簇紫红色电光，顷刻间又消失不见。
君执下意识撤回手来，却见自己掌心并无异样。
除此之外，那闪烁着晶莹紫光的毛发、圆滑透亮的紫檀木乃至不知何种魔兽的兽皮，甚至于还有三颗紫珍珠般的储能灵珠，于掌心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眸底的复杂神色中不难看出那一抹茫然。
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将自己打造成一件趁手的‘兵器’供他所用，真的至于如此费心劳神么？
“尊上……”
“也不必全都谢我。”玉如萧开口，语调平缓，“那储能灵珠，是戚珩给的。”
君执垂眸，却依言将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不知怎的，他看着此时的玉如萧，虽依旧是那副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的模样，看向自己的目光却隐隐有些……
不舍？
他不知道称之为不舍是否合适。
手中正将那图纸拿回，尚且没来得及递上前去，就听玉如萧有些突兀的开口询问。
“你觉得……戚珩长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