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拖着伤腿往前冲，长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映出他眼底的锐光。方才被黑衣人划开的臂伤还在渗血，血珠顺着刀柄往下淌，却让他握得更紧——那道伤口的位置，恰是昨夜护着苏璃月时被兽爪擦过的地方，此刻倒成了提醒他“不能退”的印记。
苏璃月绕到巨兽右侧，火折子的光烫得它皮肤发颤，粗壮的后腿下意识往回收缩。她瞅准这瞬间的迟疑，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匕，借着巨兽转身的惯性，狠狠扎进它后腿关节处的软肉里。
“嗷——”巨兽痛得前肢离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阿木尔趁机欺近，长刀带着风声劈向它脖颈处的旧疤。刀刃没入半寸，黑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身，却没能让这畜生彻底倒下。
“它在蓄力！”苏璃月看清巨兽紧绷的脊背，忽然想起老猎户说的“困兽三扑”，忙拽住阿木尔的衣襟往后退，“别硬拼，等它力竭！”
可巨兽显然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狂躁地用头撞向旁边的古树，树干应声断裂，带着碎石砸向两人。阿木尔将苏璃月往侧后方推，自己却被断枝擦过肩膀，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阿木尔！”苏璃月回身去扶，却见巨兽的阴影已笼罩下来，血盆大口就在头顶。她猛地将火折子往巨兽嘴里塞，同时拽起阿木尔往坡下滚——火折子在巨兽喉咙里炸开火星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吼，却顾不上回头，只撕撕攥着他的手，任由碎石划破掌心。
滚到坡底的灌木丛里，两人才得以喘息。阿木尔咳出两口血，却先去摸她的胳膊：“没伤着吧？”苏璃月摇头，指尖触到他后背的血，忽然想起他额间那个带血的吻，热意瞬间漫上眼眶。
“还能走吗？”她架起他的胳膊，火折子的余烬在手里明明灭灭。
阿木尔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你说走，就走。”
远处的林子里忽然传来更密集的响动，不似巨兽的咆哮，倒像是无数脚步在逼近。苏璃月握紧短匕，与阿木尔背靠背站定，看暮色里的树影摇晃，仿佛有新的阴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用指尖在他背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没问题”。短匕在掌心转了个圈，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更加冷静。树影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晃动的阴影在暮色中逐渐显形，手里的武器反射着冷光。
“看来是冲着咱们手里的东西来的。”阿木尔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劲，“昨天捡的那块奇石，果然惹来了麻烦。”
苏璃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背更紧地贴住阿木尔的背：“想要？那就得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黑影已经扑了上来。苏璃月侧身避开，短匕顺势划向对方手腕，只听一声痛呼，弯刀“哐当”落地。与此同时，阿木尔也撞开了右侧的袭击者，沉闷的撞击声与兵器交击声瞬间填满了林子——
背靠背的两个人，就像一柄合二为一的剑，他的力量掩护着她的灵活，她的敏锐提醒着他的盲区。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阴影，在他们的配合下，反倒成了送上门来的靶子。
暮色渐深，当最后一个黑影踉跄着倒下时，苏璃月靠在阿木尔背上喘着气，短匕上的血滴落在草叶上，晕开小小的红点。阿木尔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声音带着笑意：“怎么样，还撑得住？”
“你要是再慢半拍，我后背就要添个窟窿了。”她怼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毕竟，能这样背靠背并肩作战的人，这辈子遇见过的，也没几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