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哈哈，好啊，反正也无所谓了。”
他笑着解开了衣服，比起伤痕累累的手腕，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伤，就是瘦的可怕，甚至能看到凸起的骨头。
“好吧。”
阿芜把他一整个抱了起来，然后单手推开房间的门。
沈时序的表情愈发阴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死，要不干脆带着手腕一起死之类的事情。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沈时序的想法走下去，因为宋妄芜并没有把他送到床上，而是推开浴室的门，为他放了一浴缸的水。
“那就先洗个澡吧，这里没有你的衣服，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你现在穿应该合适。”
“你先洗，我去给你找衣服。”
“... ...。”
沈时序看着宋妄芜出去，又看了看那一浴缸的水，然后裤子也不脱，直接就将自己整个浸下去。
直到口鼻都被水浸透，他才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过他没有如愿等来自己的死亡，因为宋妄芜一手拿着裙子，一手把他给拎起来了。
她严肃地看着沈时序，然后也不管沈时序怎么想，直接把他的衣服脱了，帮他简单洗了个澡。
期间沈时序无数次脸红挣扎吵闹无果，只能被迫让宋妄芜帮忙洗澡，甚至还要在洗完澡以后被套上裙子。
大概是因为沈时序的自杀让宋妄芜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过往，她看沈时序看的很紧，就连晚上也要看着他睡觉。
等沈时序睡着以后，猫猫的尾巴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没有沈夫人用电击，他不会再强行回到人的身体。
猫猫只是推开了卧室虚掩的门，跳到了书桌上，将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少女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少年，少年身上的裙子被她又拽又扯，跟腌咸菜有的一比。
作为亲历者不会觉得好笑，但是现在猫猫是旁观者，他只觉得有点惨不忍睹。
他转过头，又忍不住的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原本想要离开的心动摇了一瞬。
宋妄芜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很好很包容，是个很善良的人，在她身边，似乎能看到无限的希望。
可是，他还是要离开。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想继续变成累赘拖累对方。
养猫是很费钱费力的一件事情，更何况她不只要养猫，甚至还要养他作为人时的模样，那比养猫要更加费劲。
她要安慰他，不停地看着他，阻止他做那些愚蠢的事情，甚至还要给他花很多不必要花费的钱。
那太累了，也很麻烦。
他不想在继续成为一个麻烦了。
就这样，猫猫跳下窗户，然后在窗户边缘来回跑动，离开了宋妄芜住的地方。
宋妄芜睡的不深，当猫猫钻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甚至在他跳走之后还看着窗外，迅速换好衣服就追出门了。
猫猫跳到了小巷子里，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几只结伴而行的流浪狗。
其中一只流浪狗的口水分泌很多，它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神情呆滞，在其它几只狗走了以后也没有追上去。
这时候突然来了一辆车，强烈的灯光吓到了那只狗，他“嗷呜”一声，迅速躲闪到一边，也因此看到了藏在角落的猫猫。
兴奋在它的脑子里不断交织，他快速向猫咪奔跑跳跃，然后想要一口咬在沈时序的脖子处。
猫猫堪堪躲过，却被咬住了原本受伤活的那只腿，那狗的力气很大，任凭猫猫怎么挣扎都不松口，最后一把把他摔在地上，又发疯一般冲上来想要咬死他。
沈时序闭上了眼，倒是也没再挣扎。
下一秒，一阵脚步声响起，湿热的液体洒在他的脸上。
他睁开眼，却发现一只细白的胳膊横在他面前，替他挡下了疯狗的攻击。
明明路灯那样昏暗，少女的身影却狠狠映入他的眼中。
不知是是不是伤口的原因，沈时序只觉得心颤了好几下，久久不能平静。
宋妄芜的胳膊被那条疯狗咬的鲜血淋漓，她一拳打在那条狗的头上，狗不松口，她又再补了一拳，一直到狗的脑花都被打出来，那犬牙才终于从她的手臂上脱落。
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很深，深到甚至连骨头都能看见，可是她却一声未吭，只是蹲下身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将沈时序抱了起来。
沈时序伤的没有宋妄芜重，他眼眶模糊一片，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妄芜要一次次拯救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知道那是一条疯狗，你不怕吗？”
“那你又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去死？”
“... ...。”
小猫沉默了，它只是一直看着宋妄芜受伤的手臂不说话。
答案其实早就有了，想死的人除了不想活着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宋妄芜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了一下小猫的伤口，她将猫猫搂在怀里，一步一步的离开小巷子，然后来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
沈时序想过宋妄芜会去医院，但是却没有想过是先带它去宠物医院。
“你的伤比我严重，你不该先带我来这里的。“
小猫还在喵喵叫个不停，宋妄芜却却一把捂住了它的嘴巴，快步找到宠物医生。
“它被带有狂犬病的狗给咬了一口，请帮忙治疗，尽快。”
“诶，好好好。”
医生本来在打瞌睡，见她满身是血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接过黑色小猫，然后又给宋妄芜扯了一点纱布。
“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你也被那疯狗咬了一口吗？哎呀，你现在先去医院吧，狂犬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快去检查然后打个疫苗。”
“你可以先把小猫放在这里，你给我联系方式，然后去交个费用，等你弄好你胳膊上的伤口再来接它。”
医生是真的快要被吓死了，他可不想店里明天就出现死人的惊爆新闻。
“快去吧，去晚了危险会成倍增加。”
“... ...知道了，谢谢。”
宋妄芜只感觉对方在嗡嗡乱叫，她在付费的时候视线有些模糊，才刚给完钱，人就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