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细密的雨丝织成一片薄雾,没多久,雨势便淅淅沥沥地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珠砸落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圈圈细碎的水花。
温家大门外,袭玄色暗纹锦衣的少年郎君垂着眸子,撑着油纸伞静立雨中。
墨发被雨雾濡湿些许,贴在光洁的额角与颈侧,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愈发冷峻。
他身后跟着几名黑衣侍卫,同样默立在雨幕里,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温家家主院内,却一派暖意融融。
檐下悬着的铜铃被微风拂过,叮当作响,和着浠沥沥的雨声,更添几分悠然。
一唇红齿白,五官极精致的小公子,身着月白色锦袍,领口袖缘绣着细密的云纹,额间束着宝石抹额,正捧着一个描金食盒,里面是刚从岭南最有名的糕点店买来的点心零食。
温壶酒和温临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宠溺。
温壶酒叉着腰,笑得爽朗:“小珩儿,这是最近岭南最时兴的点心小吃,舅舅回来时特意给你带的,尝尝看,滋味如何?”
温壶酒被逗得发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摇摇头道:“你呀,分明是想你阿姐了。”
估计他家小辞儿便是煮一锅穿肠毒药,这傻孩子怕是也会闭着眼睛夸奖好吃。
念及此,温壶酒喃喃道:“算算时间,小辞儿也该从青州回来了。”
温临瞪了温壶酒一眼,嗔怪道:“显得你会说话了是不是?”
没事就非要招一下孩子是吧!孩子不开心了你就高兴了是不?
温壶酒摸摸鼻子,讪笑道:“爹,我也没说什么呀。”
说着,他转头看向宫远徵,故意板起脸:“小阿珩,看舅舅挨骂了你就这么开心?”
宫远徵看着温壶酒,无辜的摇摇头,乖巧的笑道:“外公没有骂舅舅,只是更加偏疼珩儿罢了。”
温壶酒指着自己,哭笑不得,得嘞,在这个家里,他就是个不招人待见的,
“行,你俩是一家的。我,外人。”
“知道就好。”温临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温壶酒捂着心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等了半天,见没人理他,气呼呼的背过身体,谁也不理。
宫远徵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眯眯哄道:“舅舅才不是外人!舅舅是温家除了外祖父之外最厉害的人。阿姐也说过,舅舅的毒术天下无双,比药王谷的辛百草还要厉害百倍呢!”
小外甥一撒娇,他就没辙了。
关键是小外甥说外甥女说他比辛百草还要厉害百倍,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坦。
温壶酒还没高兴多久,温临直接开口泼冷水:“等咱们家珩儿在长大点,你就不是了,一把年纪了,呵。”
最后一个字,可谓是嘲讽意味十足。
温壶酒不服气,他在江湖上难道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吗?至于这么嫌弃吗?这是亲爹吗?
温临觉得至于,小阿珩说他毒术比辛百草厉害,这傻子愣是没听明白,辛百草是神医,何时用过毒?这比的是什么鬼?怕不是常年炼制毒药把自己脑子毒坏了吧!
温壶酒拿起酒壶抿了口酒,却引来一旁温临和宫远徵更加嫌弃的眼神。
温壶酒只当没看见,“瞧爹说的这话,珩儿是我亲侄儿,他超越我,这说明咱们温家后继有人啊,这我难道还能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