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不……凭什么啊？！
莫里亚蒂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叶赫三言两语，居然让这个噬主灾厄主动交出了一切……自杀了？！
在叶赫和教授所在的会客室这边，教授也一脸好奇的看向了叶赫。
发生在莫里亚蒂那边的事情是实时直播过来的，所以教授也把那只梦魇的行为看的清清楚楚。
但他这边并没有看到叶赫对那边做什么，刚刚叶赫的嘴唇甚至都没有动。
所以教授和莫里亚蒂一样好奇，叶赫到底对那只噬主灾厄说了什么。
“所谓的噩梦……其实也是分“质量”和“数量”的。”
看在教授这边的茶水还不错的份上，叶赫开口向教授解释了起来。
而在莫里亚蒂那边，空气中也陡然响起了叶赫的声音：
“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虽然很不甘心，但莫里亚蒂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求知欲。
他点点头，对着空气咬牙切齿的说了声：
“对！”
“呵……在你左边的三个十字路口之外，有一个梦魇。
消灭它，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左边？
莫里亚蒂朝叶赫指示的方向望去，夜色弥漫，他根本看不到下一个十字路口，更别说三个十字路口之外。
但他再一次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突然他就看清楚了三个十字路口之外到底有什么。
那是个正在面朝莫里亚蒂这边，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这里走过来的……
叶赫？！
不……这应该是叶赫的梦魇！
好狠的男人，自己对自己的梦魇避而不见，却想让我去帮你收拾烂摊子？
做梦！
莫里亚蒂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缓缓退进了黑暗中。
他宁肯自己的求知欲得不到满足，也不敢去面对一个连叶赫本尊都不想去面对的梦魇。
天知道这个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的梦魇，实际拥有着多么可怕的特殊能力。
莫里亚蒂可是知道的，梦魇和本体的实力大致相同！
虽然算上装备和道具以后，本体的实力其实是会比梦魇强许多。
但梦魇之所以是梦魇，不就是因为谁都有不想面对的噩梦吗？
莫里亚蒂是不会相信这个叶赫本尊不敢直面的梦魇，仅仅只会像他对外表现出来的模样一样，同样的孱弱！
瞧，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叶赫就是算准了莫里亚蒂不敢冒风险，所以才故意给他设置了一个心理障碍类的难题，让他知难而退的离去了。
至于杀死莫里亚蒂？怎么可能！
叶赫现在就缺这种拼尽全力的想找自己麻烦的家伙。
唬跑了莫里亚蒂以后，叶赫本尊这边也向教授说完了，他刚刚到底对那个噬主灾厄说了什么。
教授的表情格外的……微妙，或者说是……古怪？
连叶赫都因为在这个刻板的男人的脸上看到了这种有趣的表情，而感到格外的愉悦。
“就……这？”
“对，就这。”
“你……只是承诺了要给那个噬主灾厄的本体找一份工作，它就……”
“咳，是一份足够让她忘记对生存的迷茫……然后渐渐因为工作压力而再次生无可恋的，薪资丰厚的工作！”
叶赫对教授摊了摊手，非常愉快的给教授解释道：
“我个人觉得……年轻人厌世，多半是因为他还不够忙！
当他知道，为工作和生活而拼命奔波，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有时间去厌世了。”
“……”
教授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格外委宛的，对叶赫刚刚的想法评价道：
“我想……我开始理解您为何会有地狱那边的盟友了……”
“咳，那不是盟友，我是地狱的“灭世魔王”，应该说是……上下级关系？”
“……合理了。”
教授揉了揉太阳穴，他突然为这个，被叶赫在这里活跃了那么久居然还没有毁灭的物质世界，感到格外的庆幸。
他也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教会势力会对叶赫那么纵容，其他古老家族和势力也完全不敢招惹叶赫。
有的人仅凭兴趣就可以杀人，而像叶赫这种人……恐怕他仅凭兴趣就敢毁灭世界！
谁也不想招惹一个，有毁灭世界的实力的疯子！
更糟糕的是，大家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某一天因为“兴趣”而把世界给毁灭了。
月之辉教会的教皇德利士……魔女之王墨菲丝……
或许还要包括昨晚还和叶赫混在一起相互刁难的芬妮·芬里尔？
这些人除了默默观望叶赫的状态以外，根本不敢主动的去影响叶赫。
因此，这个男人才会如此“自由”……
“看来您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想我也应该可以告辞了。”
叶赫在教授若有所悟的时候站起身，顺手扣上了自己的外套纽扣，准备离去。
“我送你。”
教授下意识的跟着站了起来，但他的目光焦点完全无法凝聚在叶赫身上。
这是因为他的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教授正在思考，叶赫今晚对自己的拜访……他还获得了什么样的“乐趣”。
不想清楚这种事，教授知道自己未来有可能会很麻烦的。
叶赫对教授的送行不置可否，他随手从空气中抽出了自己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并在教授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了这间小旅馆的大门口。
在向教授点头致意以后，叶赫便转身迈开步子，随意的挑了一个方向就朝远处走去。
这个男人的步伐不紧不慢，却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但望着这个男人远去时的背影，一股更加急迫的危机感却使得教授的灵感沸腾。
这个瞬间，教授从头捋了一遍叶赫来拜访自己的全过程。
从敲门开始。
……进门。
……入座。
……说明来意。
他的来意是……自己(教授)这边为何能迅速处理掉自己的梦魇？
对。
直到这里，教授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然后是……
楼上的李奥瑞克正在闹腾】……
然后是……
叶赫向自己问起被梦魇吞噬的“后果”……
然后是……
他向自己展示了一个噬主灾厄的现状……和莫里亚蒂远程交锋了一下并取得了胜利……
等等！
楼上】？
李奥瑞克】？
李奥瑞克？！
教授猛然回头，用力的盯紧了一片寂静的小旅馆。
自己的这个弟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了下去的？
思考已无益，教授下意识的就调动起了自己契约的五大葬灵，试图让它们成为自己的眼睛，帮自己去看看李奥瑞克的状态。
可他这一调动……五张早已只剩下一层“皮毛”的契约对象的状态，这才出现在了教授的意识中……
“呜呜呜……为什么……”
一个外表漆黑，周围仿佛有无数的黑色触手在地面，在墙壁，在天板上蔓延着的人影，也出现在了教授的视野尽头。
那里……正是小旅馆一楼与二楼连接的楼梯口！
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奥瑞克输了……
或许叶赫插了手，或许叶赫没插手，但教授的这个弟子不仅输给了自己的梦魇，还因为丧失了一切生活希望，被自己的梦魇给吞噬掉了。
教授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叶赫一定偷偷影响了自己，让自己没能发现李奥瑞克的异常！
以至于连自己派过去盯着自己这个弟子的五只葬灵，都被化身噬主灾厄的李奥瑞克的梦魇给吸干了力量！
“真是……一位恶趣味的先生呢……”
在被缠绕住脚踝的触手拽回旅馆内部之前，教授无奈的发表了自己对叶赫的评价。
“唰！嘭！”
随着教授的身影被触手拽进了旅馆里，小旅馆的大门也嘭的一下的换上了。
里面的这对师徒俩，今晚还会有许多节“课”要上，所以死葬所暂时不方便开门接客。
……
虽然叶赫确实想看看教授的真正实力，但他也并没有把事情做的太绝。
比如他不是主动给教授提供了一个，可以帮噬主灾厄自主解脱的“办法”吗？
至于李奥瑞克那边……叶赫其实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分散了一下教授的注意力而已。
不过叶赫可以从现在开始期待明天早上的结果了。
无论是师徒俩一起从小旅馆里走出来；还是只走出其中之一；还是小旅馆的大门再也不打开……
叶赫觉得自己能够对所有的结果都表示满意。
只不过等若干年后，这间小旅馆会不会因为某些碎片的残留而化作一个都市怪谈，那就很难说了。
“嘭！”
远处……一个人影飞上了天，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以后狼狈落下。
“毁灭吧！赶紧的！算我求你！”
更远处的一座钟楼顶部，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在失足坠落的边缘生死相搏！
叶赫入目所及皆动荡，入耳所闻皆兵戈。
战斗，搏杀，爆炸，逃窜，追杀……
丢掉性命？和解内心？一时逃避？
总之，这座城市里的阵营早已模糊，混乱的主旋律正在高歌猛进。
这就是叶赫理想的夜晚！
……
“闹够了没有？”
德莱厄斯将自己的梦魇摁在了地上，并用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战斧。
他的梦魇长着德莱文的脸，而且是一张“死去了的”德莱文的脸。
但德莱厄斯已经不在迟疑，一斧子剁下去，黑暗立刻烟消云散。
梦魇……噩梦……
叶赫问我们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就是为了让这些梦魇得以更具象化的现身？
此时的德莱厄斯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虽然他身上还有被自己的梦魇砍出来的伤口，但他还是忍痛朝着前方走去。
那边是已经被毁了一小半的诺克希酒馆，透过几乎被拆掉了三面墙壁的一楼酒馆大厅，德莱厄斯可以看到在更远处的位置，两头火焰颜色不一的巨熊还在互相搏斗。
那是安妮那个小丫头正在处理自己的梦魇吧？
除此之外，德莱厄斯还记得在自己右手边的巷子深处，莎弥拉正在被一群环绕沙尘的木乃伊追赶。
“轰隆！”
左前方的屋顶，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塌陷，也不知道塞恩有没有解决掉对手。
尽管到处都是动荡，但德莱厄斯返回诺克希酒馆的目标却不是这些组织成员们。
今晚的动乱已经开始了快两个小时了，但德莱厄斯却一直没看到自家弟弟的身影……
最糟糕的情况是……德莱厄斯不敢想，但按德莱文在他心目中形象去计算，德莱厄斯很清楚这个情况很有可能已经发生。
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德莱厄斯加快脚步，小跑着冲进酒馆大厅，在三四步跨越大半个大厅以后就直接起跳，跳上了酒馆二楼的楼梯口。
在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德莱文的房间门已经被劈开了一道大裂缝！
“……德莱文？德莱文！”
德莱厄斯本来以为自己能保持冷静，但他颤抖的声音的出卖了自己。
几乎是用撞的，这个铸铁一般的男人一个沉肩前靠，就将德莱文的大门冲击成了碎片。
他自己也得以一步踏进了德莱文的房间里，并与自家被吓得从梦中惊醒，翻身坐在了床上的弟弟大眼瞪小眼？
“？？？”
两把飞斧已经被德莱文握在了手里。
但除了状态有点糟糕的大哥以外，德莱文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身影或动静，所以他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飞斧旋转起来。
“……”
德莱厄斯则是默默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喜欢留难看的胡须的傻弟弟。
通过这家伙的眼角的眼屎，和残留在嘴角及下巴上的口水……
好吧……也许梦魇也有挑人的“口味”？
“……没事，你继续睡吧。”
德莱厄斯转头就走，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很蠢，尤其是在踩到了地上的碎木板，差点被绊了一跤的情况下。
“？？？”
这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大哥？！”
德莱文早就闻到了兄长身上血腥味，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还有德莱厄斯的血脚印。
他连忙跳下床，扶着德莱厄斯准备返回德莱厄斯的房间，药物都在那里。
在踏出房门的时候……
“好丑的画报！谁贴的？咦？”
德莱文随手把一张贴在房门对面的丑女画报撕了下来，但这玩意却在他手里化作了黑烟消散。
这一幕看的德莱厄斯嘴角不停抽搐，突然，德莱厄斯一闭眼睛，被自家弟弟气的昏迷了过去。
“大哥？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