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黑龙会的产业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宁晨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眉头微蹙。黑龙会的事像块没焐热的铁，捏在手里硌得慌。他本不想沾这些灰色产业，可既然接了手，总不能让周雄和赵刚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真闹出什么事来，最后还得自己帮他们收拾。
“师傅，这路这么堵，有没有其他路可以绕行？”眼看离震威武馆不远，午后的交通却渐渐拥堵起来，宁晨忍不住问道。
“好嘞，走这边小道能快点。”司机应着，打了把方向盘拐进一条窄巷。
巷子两旁是老旧的居民楼，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藤蔓缠绕着斑驳的墙皮，阳光透过叶隙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宁晨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象，忽然想起刚认识周雄和赵刚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一名外卖骑手，为了抢单、为了护着兄弟，动不动就跟街头小混混抡拳头，哪想到现在要管一整个帮会的产业。
车子驶出小巷，没过多久就看到了震威武馆的招牌。红底黑字的匾额有些褪色，边缘还带着点磕碰的痕迹，门口停着几辆擦得锃亮的摩托车，几个穿着黑衣的壮汉正蹲在台阶上抽烟，看到出租车停下，都警惕地站了起来。
宁晨推开车门下车，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壮汉认出他来，眼睛一亮，立刻喊道：“是宁先生！”
蹲在台阶上的人“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纷纷收起手里的烟，拘谨地叫着“宁先生”，眼神里带着敬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宁晨点点头，径直往里走，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周雄和赵刚从正屋里跑出来，脸上挂满了憨厚的笑容。
“老大，你可算来了！”周雄快步迎上来，搓着手，语气里带着股子热乎劲儿，“里头坐，我把产业清单都整理出来了，就等你拿主意呢。”
宁晨走进屋，八仙桌上摊着几张纸，打印的表格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墨迹还有些新鲜。他拿起最上面一张，目光扫过，上面列着黑虎帮留下的产业明细，林林总总十几项，其中一些灰色产业，特地用红色笔圈了出来，格外扎眼。
“地下赌场三家”“地下拳馆一家”“放贷公司一个”“洗浴中心3家”“毒品窝点4个”“酒吧歌舞厅3家”“摊位夜市5个”……后面还标着每月的流水，数字少则几万，多则几百万，看得人心里发沉。
“灰色产业就是这些？”他抬眼看向周雄，声音平静。
“还有几个小游戏厅，带点小彩头的那种，没圈出来，数额不大。”赵刚在一旁补充道，语气谨慎，“这些都是以前黑虎帮的老营生，我们接手后没敢动，怕弄出乱子。”
宁晨把清单放回桌上，指尖在“摊位夜市”几个字上敲了敲：“摊位夜市也算是灰产？”
赵刚解释道：“其实就是一些人流多的夜市街区，被咱们控制着，向每个摊主收取保护费——说是保护费，其实就是地盘费，不给的话，就会有人上门找茬。”
宁晨皱了皱眉，随即说道：“这些地方看看能不能跟地方管理部门沟通一下，改为合法收费的夜市管理，正规登记、统一规划，咱们收管理费，也给摊主们提供点实际帮助，比如维护秩序、处理纠纷，这样来得踏实。”
周雄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既合规，也能赚钱，还落个好名声。”
宁晨接着指着洗浴中心和酒吧歌舞厅，问道：“这些不都是拿牌照正常营业的吗？怎么也算灰产？”
周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老大，洗浴中心和酒吧歌舞厅，难免有点……涉黄涉毒的服务，不然光靠洗澡、唱歌，赚不了几个钱。酒吧里还有人卖摇头丸之类的，都是老规矩了。”
宁晨的脸色沉了沉：“毒品绝对不能碰，这是底线。”他顿了顿，看着两人，“至于涉黄，咱们能不能正规经营？不搞这些歪门邪道，就靠服务、环境吸引客人。”
周雄面露难色：“老大，不搞这些的话，恐怕很难经营下去……同行都在搞，咱们独独不搞，客人都跑光了，兄弟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涉黄的产业，几千年都没禁绝过，国家法律禁止，可从来就没真正断过根，只不过从明处转到暗处而已。”赵刚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咱们倒是可以禁止自己的场所涉黄，但禁不了别人的，这样一来，咱们的客人肯定会流失到其他场所去。”
他看了看宁晨，又补充道：“而且有些地方，管理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大事，没人真较真。”
宁晨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松了口：“既然这样，毒品一定要禁绝，一点都不能沾。涉黄的事你们看着办，但有一条，绝对不能有暴力胁迫行为，不能逼良为娼，一切都得是自愿的，出了问题你们自己担着。”
周雄和赵刚连忙点头：“一定按你吩咐去做，绝对不碰毒品，也不用暴力胁迫！”
紧接着，宁晨指着表格上标注的“地下拳馆”，眼神锐利起来：“这地下拳馆，我没猜错的话，就是打黑拳让人下注的赌场吧？”
周雄点头：“是的，正是这样，一场拳赛下来，流水能有几十万到几百万，是黑虎帮产业收入的大头。”
宁晨的语气不容置疑：“赌场都关了吧。赌博这东西害人，多少人因为赌博弄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咱们不能干这种缺德事。”
周雄急了，往前凑了一步：“关了？这可是大头啊！兄弟们跟着咱们混，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断了这条财路，怕是有人要闹情绪。”
“但赌博确实害人，”宁晨坚持道，“不能为了钱，把良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