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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烛火映心各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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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彦城的夏日常被黏稠的暑气笼罩,尤其到了午后,连风都带着股焦灼的热气,卷着街边摊贩的吆喝声,在青石板路上缓缓流淌。相国府的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的铜狮在日头下泛着沉闷的光,与周遭的喧嚣隔绝开来,只留墙内的草木在热浪里低低喘息。

离白家祭祖还有整整半月,正厅内却已弥漫开不同寻常的紧绷。檀香从三足鼎炉里袅袅升起,与砚台中新研的墨香缠在一起,在梁间绕出沉稳的弧线,落在紫檀木案上那份泛黄的宣纸上,那是刚拟定的祭祖流程单,白景鸿的指尖已在“祭品清单”四个字上悬了半个时辰,指腹的薄茧蹭过纸面,留下浅淡的痕迹。

“老爷,官窑的青花陶罐送来了。”老管家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捧着个锦盒站在案前,花白的胡须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窑工说这是新出的‘雨过天青’釉色,您瞧瞧合不合心意。”

锦盒打开的瞬间,一抹温润的青碧色漫出来,像将初夏的第一场雨凝在了瓷面上。白景鸿伸手碰了碰罐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稍稍压下了心头的燥意。“底座的缠枝纹再描层金。”他的声音比案上的黄铜镇纸还沉,“祭祖用的东西,得亮堂些。”

老管家连忙应着,转身时脚边的算盘珠子突然噼啪作响,那是今早刚算好的账目:三层白绫铺就的祭台需耗费十二匹绸缎,鎏金烛台要熔掉两斤赤金,单是给列祖列宗牌位刷金漆的金粉,就用了足足三两。他望着账册上“三千两白银”的总数,喉结悄悄滚了滚,这半月的准备,怕是要掏空府里近半年的用度。

“让库房把去年收的那批东珠取出来。”白景鸿忽然开口,视线落在流程单的“供品装饰”一栏,“穿十二串手链,祭祖时让女眷戴着,也算体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挑圆润些的,有瑕疵的都挑出去,别让祖宗看着寒碜。”

老管家刚要退下,却被廊下传来的笑语绊住了脚。花凝玉穿着藕荷色褙子,裙摆扫过青石板时带起一阵栀子花香,手里捏着张绣样,远远就扬起来:“您瞧瞧这并蒂莲的纹样,绣娘说比龙凤呈祥雅致多了。”她走到案前,指尖点在流程单的“祭品袋”上,“用这个装五谷杂粮,看着就吉利。”

白景鸿的目光落在她鬓角的珍珠钗上,那是她嫁过来时带的嫁妆,戴了五年,珍珠的光泽却依旧莹润。他这夫人总像春日里的细雨,看着柔,落到实处却处处透着韧劲,去年给祠堂补漏,是她踩着梯子亲自量的尺寸;前年整理族谱,是她连夜对照地方志,补全了三位先祖的生平。

“绣娘们说赶工赶得慌。”花凝玉往他茶盏里续了热水,雾气漫过她的睫毛,“我让后厨炖了银耳羹,给她们送过去,加了双倍的冰糖,夜里熬着也有力气。”她忽然压低声音,“库房的陈嬷嬷说,那批东珠里混了颗带血丝的,我让她单独收起来了,祭祖用不吉利。”

白景鸿的眉头微微舒展。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花凝玉忽然从袖中摸出张纸条:“驻军统领今早派人送来的,说明儿个卯时就派人来勘察地形,让咱们别拦着。”她指尖划过纸条上的“玄甲卫”三个字,“还说让女眷们祭祖时都待在槐荫坪,那边视野开阔,好护卫。”

“倒是考虑得周全。”白景鸿接过纸条,指尖刚碰到纸面,就听见院外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他皱着眉起身,却见丫鬟捧着的青瓷笔洗摔在地上,水渍正往流程单这边漫。丫鬟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去捡碎片,花凝玉却笑着拦住:“碎碎平安,是好兆头。”她转头对老管家说,“再取个新的笔洗来,要霁蓝釉的,看着沉稳。”

等众人散去,花凝玉才蹲下身,用帕子细细擦拭地上的水渍。白景鸿看着她鬓角渗出的细汗,忽然想起三年前祭祖,也是这样闷热的天,她为了清点祭品,在祠堂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扶着门框都站不稳。他伸手想去扶,却被她笑着躲开:“这点活算什么,倒是你,昨夜又没睡好?”她指着他眼下的青黑,“我让厨房炖了乌鸡汤,晚上喝了安神。”

白景鸿望着案上重新铺好的流程单,忽然叹了口气:“这祭祖的事,半点马虎不得。”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白家的根在祠堂,守住祠堂,才算守住了白家。”这些年他总觉得,那祠堂的梁柱里,藏着比血脉更重的东西。

而此时,后院的书房里,白诗言正对着只金斑蝴蝶出神。那蝴蝶停在砚台边,翅尾的金粉蹭在墨汁里,染出点点碎金。她刚要伸手去碰,却见蝴蝶振翅飞起,在窗棂上绕了两圈,留下张卷成细条的纸条。

“又在跟蝴蝶说话?”柳可儿端着盘蜜饯走进来,一眼就看见白诗言红扑扑的脸颊,“墨公子又送什么好东西了?”她凑过去看纸条,念出声来:“‘西墙老槐下埋了新酿的梅子酒,等你来尝’,啧啧,这才月初,就开始盼着祭祖后见面了?”

白诗言慌忙把纸条塞进袖中,指尖却沾了些金粉,蹭在脸颊上像落了点碎霞。“别胡说。”她拿起绣绷上的帕子掩饰慌乱,帕子上绣着半朵梅花,针脚细密得像春蚕吐丝,“她只是说……说那梅子酒是去年就酿好的。”

柳可儿拿起帕子端详着:“这梅花绣得倒像真的,就是怎么只绣半朵?”她忽然促狭地眨眨眼,“是等着墨公子来补另一半?”

白诗言的脸更红了,抓起颗蜜饯塞到柳可儿嘴里:“吃你的吧。”话虽凶,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她想起上月在栖月幽庄,墨泯一剑劈开青石时,飞溅的碎石擦过她的发梢,那人却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剑柄上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颤。

“说真的,”林悦跟着走进来,手里捏着本话本,“千机阁的人真要来看祭祖?我听说他们阁主苏衍是个玉面书生,比画里的人还好看。”她翻到话本里的插画,“你看这眉眼,像不像墨公子?”

白诗言凑过去看,却被柳可儿笑着推开:“再像也比不上墨公子对诗言上心。”她指着窗台上的茉莉,“前儿个说喜欢茉莉香,第二天就有人从江南快马送来两盆,这心思细的,比绣娘的针还尖。”

白诗言望着那两盆茉莉,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是刚从枝头摘下。她想起墨泯送的那只木兔暖手,里头塞的薰衣草总是保持着干燥,想来是时常更换的。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像初夏的雨,润物无声,却让她心里的那棵小树苗,悄悄发了芽。

“对了,”林悦忽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千机阁的人会机关术,能让木头鸟送信,比你的蝴蝶还厉害呢。”她比划着,“翅膀一动,能飞三里地,还能叼着玉佩回来。”

白诗言却摇摇头:“蝴蝶好。”她望着窗外蝴蝶消失的方向,“蝴蝶小,不容易被人发现。”

柳可儿捏着颗蜜饯抛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说:“说起来,还是你们白家规矩松快,祭祖连女眷都能跟着去祠堂。”她戳了戳白诗言的绣绷,“不像我们家,女眷只能在府里烧炷香,连祠堂的门槛都挨不着。”

林悦正用银签挑着碟子里的青杏,闻言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娘说女子进祠堂冲撞祖宗,去年祭祖,我哥从祠堂带回来块供品糕点,我都当宝贝似的,放了三天才舍得吃。”她忽然凑近白诗言,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听说你们祠堂供着鎏金的牌位?还铺着白绫祭台?”

白诗言放下绣绷,指尖划过月白色的绸缎:“嗯,祭台要铺三层白绫,烛台都是鎏金的。”她想起去年祭祖时的景象,“女眷站在东侧的回廊里,离主殿不远,能听见赞礼官唱祭文呢。”

柳可儿的眼睛亮了亮,忽然拉着林悦的手:“要不……咱们偷偷跟着去?”她压低声音,指尖在石桌上画着路线,“我听说祠堂后墙有处矮篱笆,咱们从那儿钻进去,躲在假山后头看两眼就走。”

林悦的脸瞬间涨红,既兴奋又紧张:“能行吗?要是被发现了,我爹能打断我的腿。”话虽这么说,她手里的银签却转得飞快,显然是动了心。

白诗言看着两人雀跃又忐忑的样子,忽然想起墨泯的嘱咐,连忙摆手:“别去!祠堂东墙的砖是松的,我娘说那里不安全。”她抓起帕子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再说,我让厨房给你们留了祭祖用的杏仁酥,不比偷偷去看强?”

柳可儿撇撇嘴,却也没再坚持,只是捏着蜜饯嘟囔:“还是你们白家好,连祭祖都能热热闹闹的。”她忽然眼睛一转,凑到白诗言耳边,“那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讲讲,鎏金牌位到底长什么样,祭台上的官窑瓷罐,是不是真像话本里写的那样,能映出人影?”

林悦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还有千机阁的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带机关鸟来?要是能让我们摸摸就好了。”

白诗言被她们逗笑了,拿起颗青杏塞到柳可儿手里:“放心吧,我都记着。”她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忽然觉得,能让这两个好朋友坐在自家院子里,听她讲祠堂里的新鲜事,也是件极好的事,毕竟不是谁家的祭祖,都能让女子也沾沾这份热闹的。

柳可儿咬着青杏,酸得眯起了眼,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那墨公子呢?她也会去吧?”

提到墨泯,白诗言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像染上了胭脂,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她……我还没跟她说呢。”她垂着眼帘,声音低了些,“墨泯不是白家人,按规矩,外男是不能进祠堂的。”

林悦刚要说话,就见白诗言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犹豫:“我爹的性子你也知道,最讲规矩。去年远房表舅想来祭拜,都被他拦在祠堂外了。”她捏着绣绷上的丝线,针脚歪歪扭扭地扎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柳可儿把青杏核吐在碟子里,哼了一声:“你爹也太死板了!墨公子跟旁人能一样吗?上次你落水,是谁跳下去救的?上次你被山匪堵在巷子里,是谁拔剑护着你的?”她越说越急,抓起颗蜜饯塞给白诗言,“你就跟你爹说,墨公子是来帮忙的,千机阁的人都能去,凭什么她不能?”

林悦也跟着点头:“就是!再说了,墨公子看着比好些世家公子还体面,让她在祠堂外帮帮忙,撑撑场面也好啊。”她忽然压低声音,“实在不行,就让她扮成你的侍女,混进去瞧两眼也行啊。”

白诗言被她们说得心头一动,却还是摇了摇头:“墨泯那样的性子,怕是不肯扮成侍女。”她想起那人拔剑时的样子,身姿挺拔得像株青松,眼里的光比刀还亮,“她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

柳可儿叹了口气,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就是想太多。”她忽然眼睛一亮,“要不你问问你娘?你娘最疼你,说不定能帮你劝劝你爹。”

白诗言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树影里仿佛能看见墨泯站在树下的样子,腰间的玉佩在风里轻轻摇晃。她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就算不能进祠堂,只要能在老槐树下见一面,递上块祭祖用的杏仁酥,也是好的。

白诗言被这话逗得脸更红了,连忙摆手:“别乱说,我还没跟她提进祠堂的事呢。”她指尖捻着帕子上的梅花,那针脚密得像攒了满心的话,“不过……她要是能来老槐树下等我,就很好了。”

林悦忽然促狭地眨眨眼:“等你从祠堂出来,手里提着供品,她揣着梅子酒,老槐树下一坐,倒像你们俩偷偷办了场小祭典呢。”

“去你的!”白诗言抓起颗蜜饯砸过去,却被林悦笑着躲开,蜜饯滚到柳可儿脚边,被她一把抄起来塞进嘴里。

“说真的,”柳可儿含着蜜饯含糊道,“就算进不了祠堂,能在老槐树下见一面也不错。”她忽然压低声音,“我听我哥说,千机阁的人会在祠堂周围布防,到时候说不定有热闹看。你让墨公子多留意留意,回来给我们学学那些机关术怎么厉害,好不好?”

白诗言点头应着,心里却悄悄盘算起别的。她记得库房里有块父亲珍藏的墨锭,是上好的徽墨,墨身上还雕着松鹤图,墨泯练字总说缺块好墨,若是祭祖时能求父亲赏下来,正好能送给她。还有厨房新做的杏仁酥,得让王婶多留两盒,用锦盒装着,配梅子酒正好。

“对了,”林悦忽然想起什么,“你娘不是让绣娘做了并蒂莲纹样的祭品袋吗?能不能给我们也留两个?就算进不了祠堂,摸着点沾了祭祖气的东西,也算沾了热闹。”

“我让绣娘多绣两个便是。”白诗言笑着应下,忽然觉得这半月的等待,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祠堂里的鎏金牌位、千机阁的机关术,都比不上老槐树下的梅子酒,比不上朋友眼里的期待,更比不上那个可能会等在树下的人。

柳可儿拍了下手,起身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绣帕子了,省得耽误了你给墨公子准备‘定情信物’。”她说着,拉着林悦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别忘了啊,剑法!机关术!还有鎏金牌位的样子!一样都不能落下!”

回廊上的笑声渐渐远了,白诗言拿起绣绷,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帕子上,把那半朵梅花照得透亮。她忽然觉得,这针脚里绣的哪里是花,分明是盼着祭祖那日快点来的心思,一针一线,都透着甜。

她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线头,心里默默念着:但愿父亲能松口,但愿墨泯能来,但愿……老槐树下的梅子酒,能甜得像此刻的心情。

而此时,听风楼的密室里,烛火正舔着石壁上的舆图。青铜面具人用指尖敲着“白氏宗祠”的位置,指节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像是在给某种阴谋敲着鼓点。

“千机阁的人什么时候到?”他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带着金属的冷硬。

黑无常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的骷髅头手链叮当作响:“回大人,后日午时进城,苏阁主带了十二名弟子,都是会机关术的好手。”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的行李里,藏了十二具机括弩。”

青铜面具人发出低低的笑,笑声在密室里撞出回音:“带的东西倒是齐全。”他指着舆图上的“山坳”二字,“让血影卫在后日申时去山坳设伏,把他们引到锁龙阵里。”

黑无常的喉结滚了滚:“大人,那锁龙阵是用玄铁针做的,一旦启动,怕是……”

“怕是正好能试试千机阁的斤两。”青铜面具人打断他,指尖在“后殿”两个字上用力一点,“我要的是离魂玉,至于苏衍的死活,与我何干?”他忽然转身,从黑檀木架上取下只黑瓷瓶,瓶身的黄符边缘泛着黑气,“让青爷带血影卫亲自动手,山坳那边的机关,他比谁都熟。”

黑无常心里一紧:“青爷性子急,万一惊动了玄甲卫……”

“惊动了才好。”青铜面具人把玩着瓷瓶,眼神透过面具缝隙透出冷光,“让张武以为是千机阁私斗,咱们正好趁乱动手。”他忽然低笑,“何况,我还备了份大礼。”他指了指石壁上的暗格,“那里有半张落星谷的地图,故意让千机阁的人搜去,保管他们会跟玄甲卫狗咬狗。”

黑无常望着那暗格,忽然想起前日在城西客栈看到的情景,苏衍正对着幅残缺的舆图皱眉,旁边的弟子说“若能找到落星谷的线索,阁主的大仇可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青铜面具人冷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还有,”青铜面具人将瓷瓶放回架上,“让血影卫盯着相国府女眷的动向。”他指尖在舆图上的“槐荫坪”三个字上划了圈,“祭祖那日女眷都聚在那里,人多眼杂,正好能分散玄甲卫的注意力。”

黑无常想起相国府那几位姑娘,前日在茶楼见她们围着碟蜜饯说笑,鬓角的珠钗晃得像春日繁花。他喉结滚了滚,低声应道:“是。”

青铜面具人走到密室门口,忽然回头:“告诉血影卫,动手前放三只信鸽,我要看着好戏开场。”

石门缓缓关上,将所有的阴冷都锁在里面。黑无常望着那扇沉重的石门,忽然觉得这密室像口棺材,正等着把所有人都装进去。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密道,手链的叮当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像在给某种倒计时打着拍子。

济世堂的药味里,混了些芝麻的甜香。药儿蹲在地上,用炭笔在纸上画着什么,鼻尖沾着灰,像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小猫。夜棺姬走过去,才发现他画了只兔子,兔子手里捧着块米糕,米糕上撒着芝麻,画得像模像样。

她忍不住笑了,在他手心里写:“想吃米糕了?”

药儿抬起头,眼里闪着光,用力点头,又在纸上画了个笑脸,旁边写着“姐姐也吃”。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暖人的憨气。

夜棺姬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得发疼。这孩子听不见也说不出,却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画里。她捏了捏药儿的脸颊,转身走进内室,从床板下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套夜行衣和十枚追魂针,针尾淬了麻药,是她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武器。

她知道青铜面具人在算计她,也知道山坳里有埋伏,但她没得选。她打开油布包,忽然发现里面多了块米糕,上面撒着芝麻,和药儿画里的一模一样,想来是那孩子趁她不注意塞进来的。

夜棺姬捏着米糕,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药儿的情景。那孩子蜷缩在破庙里,怀里抱着只受伤的小猫,眼睛亮得像寒夜里的星。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却被那眼神勾住了脚步。

“等着我。”她在心里对药儿说,将米糕放进袖中,指尖触到冰凉的追魂针。窗外的日头正烈,照得医馆的白墙泛着白光,像某种不祥的预兆。热风卷着街角的尘土掠过医馆门楣,一路往城郊而去,掀动了竹林深处的青灰色帐篷。

玄甲卫的营地就藏在这片竹林里,帐篷被竹叶遮得严实,只有风吹过时,才会露出角落绣着的“玄”字旗。张武站在帐前的空地上,手里的玄铁令牌被汗水浸得发亮。

“统领,千机阁的人后日进城。”副将李奎捧着卷宗跑来,粗布短打的肩膀上沾着草叶,“探子说,他们的马车里藏了机括,像是能发射弩箭的玩意儿。”

张武把令牌别回腰间,指腹在卷宗上的“苏衍”二字上蹭了蹭:“此人的底细摸清了?”

李奎点头:“之前药王谷惨案,就是他带人所为,十七名药农死于机关暗器之下。”他压低声音,“据说他的机关术能驱动木人挥剑,比寻常武士还快三分。”

张武望着竹林深处,那里的光影斑驳得像张网。他想起今早去相国府勘察时,老管家念叨的话:“白大人对夫人是真上心,别家祭祖哪让女眷沾边?咱们白大人不仅让夫人跟着打点祭品,连诗言小姐都能去祠堂回廊站着,说是‘让祖宗也瞧瞧家里的小辈’。”

“让弟兄们把玄铁盾擦亮。”张武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比竹叶摩擦声还低,“再备二十桶火油,藏在山坳附近的山洞里。”他顿了顿,指尖在卷宗边缘敲了敲,“告诉伙夫,后日卯时熬好酸梅汤,送到白家的槐荫坪,就说是白大人特意吩咐的。”

李奎愣了愣:“统领,这时候还管酸梅汤?”

“我特意嘱咐过,女眷们在槐荫坪候着,要让她们待得安稳,白大人也同意了。”张武望着远处的紫彦城,日头已经爬到竹梢,“凉棚得搭双层的,再备些薄荷糕,姑娘家嘴馋,有吃有喝才不会乱走动。”他想起相国府那位诗言小姐,前日在回廊上喂猫时,月白色的裙摆扫过青石,像朵刚落的云,“白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紧,咱们得替他护好。”

李奎这才恍然,点头道:“属下明白,定让诗言小姐和夫人安安稳稳的。”他转身要走,又被张武叫住:“让伙夫多备些杏仁酥,上次见诗言小姐拿这个喂猫,想来是爱吃的。”他望着竹林外的炊烟,“白大人在外头操心祭祖的事,家里的姑娘们,咱们得多上点心。”

李奎这才恍然,转身要走,却被张武叫住:“让斥候盯紧千机阁的马车,别让他们私藏多余的暗器。”他走到中军帐门口,忽然补充道,“祠堂后殿加派两人值守,那里的地砖松,别让人钻了空子。”

李奎应声而去,张武走进中军帐,帐内的舆图摊在竹案上,白氏宗祠被红笔圈得醒目,周围标着三个红点,千机阁驻地、听风楼据点、山坳机关阵。他拿起狼毫笔,在“槐荫坪”三个字旁画了个圈,旁边注上“玄甲卫三人,带水囊、解暑药”,字迹沉稳得像钉在纸上的钉。

“统领,千机阁派人送拜帖,说后日午时想在山脚茶寮见您。”卫兵的通报声从帐外传来。

张武把笔搁在砚台上,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舆图的“锁龙阵”三个字上,晕开一小团墨渍。他抓起案边的长刀,刀鞘撞在竹凳上发出清越的响:“告诉来人,午时我到。”

刀身在透过竹叶的碎光里晃出冷冽的弧,张武忽然想起白大人今早说的话:“祖宗的规矩不能破,但家里人的心,更得护着。”他摸着令牌上被岁月磨圆的棱角,忽然觉得这玄铁的重量里,不仅有守卫城池的责任,还有些更软的东西,比如槐荫坪的凉棚,比如酸梅汤里的冰糖,比如那些藏在规矩背后的,沉甸甸的牵挂。

风穿过竹林,卷着远处飘来的甜香,那是相国府后厨飘来的气息。灶上的银耳羹正咕嘟冒泡,厨子王婶往蒸笼里摆着薄荷糕,青绿色的糕体上嵌着颗颗雪白的莲子,是花凝玉特意让人从荷塘里新摘的。“夫人说了,这薄荷得用晨露刚打的,凉丝丝的才解腻。”她对旁边择菜的丫鬟说,手里的竹铲翻得飞快,“绣娘们熬了两夜,可不能让她们中暑。”

丫鬟刚应了声,就见花凝玉提着食盒走进来,藕荷色的裙摆沾了些草屑。“给祠堂那边送些过去。”她指着灶上的绿豆汤,“陈管事说那边的匠人在搭祭台,日头毒,让他们多喝点。”她打开食盒,里面是刚做好的杏仁酥,“还有这个,给守库房的老冯头送去,他牙口不好,这酥是用牛乳和的,软和。”

王婶看着她鬓角的汗,忍不住说:“夫人歇会儿吧,这些活让下人跑就行。”

花凝玉笑着擦了擦汗:“库房的钥匙只有我拿着方便。”她忽然压低声音,“那批东珠得亲自盯着穿,别混进不好的。”她提起食盒往外走,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阵淡淡的脂粉香,与后厨的甜香缠在一起,倒像把这府里的琐碎日子,都浸成了蜜。

走到回廊时,正撞见白诗言抱着雪球从假山后跑出来,月白色的裙角沾了些泥点。“娘!”她举着手里的草编小篮子,“我跟墨泯约好了,在西墙根埋了坛梅子酒,等祭祖后挖出来喝。”篮子里的雪球忽然喵呜一声,爪子扒着篮沿,露出双蓝宝石似的眼睛。

花凝玉捏了捏女儿的脸颊:“仔细些,别让石头绊着。”她望着女儿鬓角的金粉,定是那只传信的蝴蝶蹭上的,眼底忽然漫上些暖意。这孩子藏不住心事,喜欢谁,在意什么,都像写在脸上的字,明晃晃的。

“对了娘,”白诗言忽然想起什么,“前日我去祠堂给祖宗牌位换香,见东墙的地砖有些松,要不要让人修修?”她捏着袖角,声音里带着点担忧,“我踩上去时,还晃了两下呢。”

花凝玉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老房子的地砖难免松动,祭祖前忙得很,等过了这阵再说吧。”她替女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触到女儿发间的碎叶,想来是在祠堂后院的老槐树下玩时沾的,“快去把手洗了,王婶炖了你爱吃的冰糖雪梨。”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花凝玉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她转身走向库房,指尖在袖中捏紧了那把小巧的铜钥匙,那是后殿暗门的钥匙,白景鸿不知道,那松动的地砖下,藏着比祠堂本身更重要的东西,这府里除了她,再没人能守住这个秘密。路过回廊时,她瞥见墙角的阴影里,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起,翅尖扫过灯笼的光晕,带起片细碎的黑影,像谁不小心泼洒的墨。

而此时,听风楼的密室比往日更暗了些。青铜面具人正对着盏幽蓝的烛火出神,火光照在他面具的纹路里,像蜿蜒的蛇。黑无常从密道钻进来,手里的骷髅头手链碰撞出细碎的响,与刚落在窗台上的信鸽咕咕声撞在一起:“玄甲卫在山坳附近藏了火油。”

青铜面具人忽然低笑:“张武倒是谨慎。”他指尖在舆图上的“锁龙阵”划了圈,“把阵眼的玄铁针换成淬了毒的,火油烧不透,毒烟总能呛死几个。”他顿了顿,“让血影卫多备些湿布,别伤了自己人。”

黑无常的喉结滚了滚:“千机阁……”

“白家祠堂的地脉图有眉目了?”青铜面具人忽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和,“让底下人把消息散给千机阁,就说那图藏在祠堂后殿。”他拿起案上的半张舆图,上面用朱砂标着祠堂的大致布局,“把这个给苏衍送去,告诉他们,这是从白府管家手里截来的,后半段藏在山坳的石碑下。”

黑无常接过地图时,指尖触到纸边的毛刺,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他望着青铜面具人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忽然觉得这密室里的烛火,比坟头的鬼火还要冷。

济世堂的柜台前,夜棺姬正给个老农包扎伤口。老农的脚踝被毒蛇咬了,伤口泛着青黑,她用银簪挑出毒牙,又往伤口敷上墨绿色的药膏,动作快得像阵风。药儿蹲在旁边,用炭笔在纸上画了只张着嘴的蛇,旁边打了个叉,逗得老农直笑。

送走老农,夜棺姬刚要收拾药箱,就见个黑衣人影从窗缝里塞进张纸条。她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纸上是半张落星谷的地图,红笔圈着山坳的位置,旁边写着“离魂玉在此”。

药儿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角,指着纸上画的小太阳,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里满是期待。夜棺姬的心像被什么攥紧了,她蹲下身,在他手心里写:“等我回来,就带你去看真正的太阳。”

药儿用力点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进她手里,还是那块撒着芝麻的米糕,温热的,像他没说出口的牵挂。

夜棺姬捏着米糕走出医馆时,日头正烈,街上的石板路烫得能煎鸡蛋。她抬头望了眼紫彦城的方向,那里的飞檐在热浪里微微晃动,像幅被揉皱的画。她知道这是陷阱,却不得不往里跳,为了药儿眼里的太阳,她赌得起。

竹影婆娑的中军帐里,张武正用狼毫笔在舆图上标注着什么。李奎掀帘进来,带着身竹叶的清气:“统领,千机阁的苏衍让人送了坛酒,说是见面礼。”他把个青瓷坛放在案上,“封口上还盖着千机阁的印。”

张武没看酒坛,指尖在“槐荫坪”三个字上重重一点:“让三个弟兄换上便服,明日去相国府的凉棚打杂,就说是夫人娘家的远亲。”他顿了顿,“告诉他们,盯着那些穿黑靴的,尤其是右手虎口有刺青的。”

李奎刚要应声,却见帐外跑来个卫兵,手里举着只信鸽:“统领,密探的信!”

信纸上只有八个字:“祠堂异响,似有密道。”张武捏着信纸的手骤然收紧,纸角簌簌发颤。他忽然抓起案上的长刀,刀鞘撞在竹案上发出闷响:“备马,去相国府。”

暮色四合时,相国府的回廊浸在淡淡的暮色里,朱漆廊柱投下细长的影,像谁在地上画了道线。张武站在正厅外的石阶下,双手抱拳,对着厅内躬身道:“白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白景鸿正与花凝玉核对祭祖流程单,闻言抬眼:“张统领深夜前来,何事?”他指尖捏着那张泛黄的纸,朱砂批注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属下收到线报,说白氏宗祠有异动。”张武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厅内的烛火,“似有人在祠堂附近撬动砖石,属下想即刻去查看,特来请示白大人。”

花凝玉往茶杯里续水的手顿了顿,水汽漫过她的睫毛:“这时候去祠堂?怕是不太好……”

白景鸿却抬手打断她,指尖在流程单上的“祠堂”二字上敲了敲:“祭祖在即,祠堂的确不能出岔子。”他起身时,藏青色常服的下摆扫过凳脚,“我与你同去,正好再清点一遍祭品。”

花凝玉连忙拿起灯笼:“我也去,夜里凉,给你们带件披风。”

灯笼的光在青砖地上晃出长长的影,三人踏着暮色往祠堂走。张武走在最前,指尖悄悄按在刀柄上,他知道白景鸿护祠堂如护命脉,若不是事出紧急,绝不会轻易同意深夜探访。

刚到祠堂朱漆大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有人用铁器撬动砖石。白景鸿的脸色沉了沉,对张武递了个眼色。张武抽出长刀,推开门的瞬间,响动戛然而止,只余下香灰被风吹动的轻响。

“搜。”白景鸿的声音比案上的镇纸还沉。

张武提着刀往后殿走,忽然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在香灰里若有似无。他的目光扫过供桌下的阴影,那里的地砖比别处新,砖缝里还嵌着点暗红的痕迹。

“白大人,”张武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那处地砖,“这里被动过。”

白景鸿走过来,指尖捻着佛珠轻轻转动:“去年冬月修漏雨时换的新砖,许是当时没铺牢。”他的声音很稳,却掩不住指节的发白。

花凝玉提着灯笼凑近,光晕里,她忽然指着壁画角落:“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看去,壁画的砖石颜色比别处深,像被液体浸泡过。张武刚要伸手去摸,却被白景鸿拦住:“不必了。”他转身往外走,“想来是夜猫子闯进来打翻了供品,让打扫的婆子明日来擦擦便是。”

张武望着他紧绷的背影,又看了看花凝玉悄悄往供桌下塞帕子的动作,忽然对着白景鸿的背影拱了拱拳:“白大人,属下请命,今夜在祠堂外值守。”

白景鸿的脚步顿了顿,半晌才道:“准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荡开,带着股说不出的沉,“但记住,不得擅入后殿。”

张武应声时,余光瞥见花凝玉往供桌下塞的帕子边角沾着暗红,那颜色,像极了凝固的血。夜风穿过祠堂的窗棂,卷着香灰扑在他脸上,像谁在无声地叹气。

听风楼的密室里,青铜面具人正对着铜镜擦拭面具。镜面里映出他眼底的狂热,像两簇跳动的鬼火。“大人,张武去了祠堂。”黑无常的声音从阴影里钻出来,带着些微的颤抖,“花凝玉好像发现了什么。”

青铜面具人放下铜镜,发出低低的笑:“发现了才好。”他拿起案上的黑瓷瓶,瓶身的黄符在幽蓝的烛火里泛着黑气,“让血影卫准备好,五日后的祭祖大典,该让这场戏开场了。”

三更天的梆子声刚落,相国府正厅的烛火还亮着。白景鸿望着案上的祭祖流程单,朱砂批注的字迹在烛火里忽明忽暗。花凝玉端着碗莲子羹走进来,见他对着流程单上的“后殿”二字出神,忽然叹了口气:“别想了,有张统领在,不会出事的。”

白景鸿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我总觉得,这祠堂里藏着什么,比祭祖更重要。”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守住后殿,就是守住白家的根。”

花凝玉往他碗里加了勺冰糖,雾气漫过她的睫毛:“明日我去祠堂看看,把供品再清点一遍。”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心头一颤,“景鸿,不管出什么事,我都陪着你。”

离祭祖大典还有五天,紫彦城的暑气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催着,一天比一天烈。而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子,正随着日头的升高,慢慢织成一张网,网住了祠堂的青砖,网住了西墙的老槐,也网住了每个人心头那点说不出的牵挂。

风穿过相国府的回廊,卷着后厨的甜香,卷着正厅的墨香,卷着西跨院的脂粉香,悄悄藏进祠堂的砖缝里,像在等着五日后那场注定要来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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