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转向摆在桌上的低语口哨。
她努力模仿弗立维教授的魔杖动作，但声音反而向各个方向扩散了。
索菲亚静静地观察着，然后轻轻挪动椅子，靠近露克蕾西娅，示意她去做示范。
海伦娜推了推眼镜，少见的挫败：“露克蕾西娅，你得来帮帮我们，上次的课程咱们四个里面只有你拿了o。明明我之前学漂浮咒和照明咒很快的，怎么到了声音咒语就…”
艾玛在旁边连连点头：“没错，我们需要你。”
她的手指在魔杖杖身上摩擦着，指尖微微出汗，看了一眼弗立维教授，又看了看自己的魔杖。
“不然我又要出事故了。”
她小声说，手指握得更紧了些。
露克蕾西娅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感官延伸。
和植物对话的时候，它们的声音不是从一个点发出，而是沿着生命的脉络流动。
从昨天的尝试中，她也摸索到了一点窍门。
她轻声念道：“导声咒。”
口哨的低语声形成了一条明确的声音通道，精确地流向教室后方的一个角落，其他方向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弗立维教授正好经过，停下脚步，满脸惊喜地凑近观察她的魔杖动作。
“太好了，克劳奇小姐！十分给到拉文克劳！有趣，你的手法与标准示范不同，却更为有效。”
露克蕾西娅感到一丝紧张：“教授，我想象声音像是一条小溪，不能强推，只能引导，所以可能手势与您在黑板上画出来的不太一样。”
弗立维教授眼睛闪闪发亮，他拍拍手：“非常形象的比喻！事实上，高级声音魔法中确实有流体动力学的概念。继续尝试，看看能不能维持这种效果。”
海伦娜眨了眨眼：“这种流体比喻，怪不得，我之前一直想的是让声音直来直去，而不是循序渐进！”
索菲亚在弗立维离开后，用只有露克蕾西娅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是想象着去引导植物生长的方向一样，对吗？”
露克蕾西娅微微点头。
果然，很快索菲亚也成功了，又为拉文克劳加了分。
教室中央，那个浅栗色头发的赫奇帕奇女孩的咒语出了大问题。
她的铃铛开始疯狂震动，发出的声音像是某种猿类动物的嚎叫。
“米娅，冷静！”
她的同伴试图安抚她，但女孩看起来快哭了。
艾玛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把椅子拉的离露克蕾西娅更近了一些。
“梅林的裤子，这不就是上节课的我吗？即使是旁观视角我也能体会到这种尴尬。”
露克蕾西娅强忍着笑意，引导艾玛的手腕做出更流畅的动作：“跟着我的手势来，试着感受声音的质感。它有自己的方向和倾向，想象着自己在引导一只蝴蝶飞过来，而不是使劲去推动一块石头。”
在露克蕾西娅的帮助下，艾玛的第四次尝试有了显着改善。
声音虽然没有形成完美的定向通道，但确实主要流向了预期方向。
她欣喜若狂的抱住露克蕾西娅，脸上泛起红晕：“太好了，我这节课的课上成绩肯定能及格了！”
海伦娜也从自己的哨子面前抬起头，目光越过教室，停留在那个还在挣扎的赫奇帕奇女孩身上。
“那个女生的魔杖动作太生硬了，就像在挥剑。”
露克蕾西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注意到那位赫奇帕奇的女生挥舞魔杖的方式过于用力。
弗立维取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拿魔杖对着自己的喉咙点了一下，站回到书堆上。
“好了，同学们，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该挑战更复杂的选音咒了！这个咒语允许你过滤掉不需要的声音，只保留特定的声音。魔杖动作是——”
他示范了一个筛选的手势。
这个咒语明显更具挑战性。
原本只是有些嘈杂的教室现在完全被各种噪音沦陷了，伴随着各种失败尝试的低语和叹息。
她们前面那桌的拉文克劳男生的咒语开始让他面前的雕像突然开始背诵巧克力蛙的制作食谱。
赫奇帕奇那边更糟。
一个男生举着魔杖对准自己的喉咙。
他的手腕扭了一下，咒语刚一出口就反弹了。
“教—咕—授！”
他张嘴想要正常说话，但每个音节后面都跟着猫头鹰的叫声。
他的脸涨红了，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对着弗立维教授张开嘴巴。
“救—咕咕—救我！”
他指着自己，又指着教授，嘴巴一张一合地发出更多鸟叫。
后排的米娅放下了魔杖。
她把双臂交叉放在桌上，然后把脸埋了进去。
肩膀一耸一耸的，可能在哭。
她面前的金丝雀笼门大开着，空荡荡的。
那只小鸟在教室天花板附近飞来飞去，羽毛偶尔飘下来落在她头发上。
她的同桌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但米娅摇了摇头，把脸埋得更深。
艾玛的尝试让口哨完全消音，而当她试图恢复时，声音又开始像第一节课那样，让弗立维教授下意识地绷紧身子，紧盯着艾玛的动作。
露克蕾西娅闭上眼睛，举起魔杖。
森林边缘的小屋，妈妈站在她身旁。
“有时候几十种植物同时在说话，但你只需要听那一种。举个例子就是要怎么样在嘈杂的集市里找到一个朋友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手腕放松下来。
“选音咒。”
魔杖在她手中轻微震动了一下。
桌上三个发声物体中，口哨和铃铛安静下来，只剩下金丝雀清脆的鸣叫。
那声音比之前更清晰了，带着某种温暖的质感。
露克蕾西娅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魔杖，又看了看桌上的物品。
弗立维教授听到那声鸟鸣，手中正在挥动的魔杖停了一下。
他从书堆上跳下来，快步走向她们的桌子。
到了桌前，他弯下腰仔细听了听那只金丝雀的叫声，然后直起身挥舞着双手。
“看看这个！都看看这个！”
周围的学生都转过头来，包括那个还在发出猫头鹰叫的男生。
“十五分给拉文克劳！克劳奇小姐，你对声音的理解非常到位！”
他的眼睛在眼镜后面亮了起来，又弯下腰听了一遍那清脆的鸟鸣。
周围的学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露克蕾西娅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索菲亚感受到她的不适，立即轻声说：“教授，我也想试试。”
在弗立维教授鼓励的眼神中，她举起魔杖，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
虽然索菲亚的咒语效果不如露克蕾西娅完美，但足以转移大部分学生的目光。
“太棒了，拉文克劳再加五分！”
海伦娜已经在笔记本上草拟出一套理论框架，还喃喃自语：“艾玛，一会儿我们下课后去图书馆，我得找找关于流体动力学与声波调节的比较分析资料。”
艾玛正和自己笼子里的金丝雀互相翻着白眼致敬：“这又不是魔法史课，你这些理论化看着不头晕吗？”
“理论帮助理解。”
海伦娜固执地回应，但她的魔杖动作确实比之前流畅了些。
弗立维教授在加分后又转到了赫奇帕奇的长桌，开始鼓励那位叫米娅的女生重新尝试一次，米娅不得不一脸沮丧地抬起头，继续悲惨尝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