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
被方莹揍得脸都鬼化的袁翠翠不得不在律师的劝说下，态度软下，不得不弯腰跟方莹道歉，还要赔偿她的医药费。
对，就是医药费。
方莹也就手被刮伤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哪怕不涂药也很快好，但她愣是去了趟医院消毒开药，然后把各种单据拿给她报销。
加起来，只花了几十块钱。
还不够一杯咖啡的价钱。
钱真的少之又少，在场的人，都不是缺那几十块的人。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袁翠翠咬着牙，绷着脸上真诚悔过的表情，双手接过单据，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钱扫给方莹。
方莹轻笑，“希望袁小姐日后记住今日的教训，莫要一错再错，若有下次......”
她声音突然一顿，身子向前倾了倾，声音附在袁翠翠的耳侧，任谁都以为她准备要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但当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时，不但声音没被压低，反而比之前更高。
“若再有下次，我绝不会手软，自己掂量掂量吧，”方莹直起身子，完全没理会袁翠翠惊恐的表情，冷着一张脸，凌厉的眼神看着她，“你跟着方家大小姐如何浑我管不着，但招惹到我，又或者我身边的人身上，信不信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见到袁翠翠脸上的表情快绷不住，要龟裂时，方莹讥笑两声带着挑衅之意，转身走开。
她一转身，袁翠翠面上的恨意已经压不住了，眼神凶狠，加上她那被揍得扭曲的脸，真的是拍鬼片都不需要特效。
想到方莹刚刚的话有威胁之意，声音又大，这里还是公安局，她就不信警察听不到。
她抬头往周围的警察看去，但他们都一副听不到又忙碌的样子，再看到对方律师似笑非笑又带着警告的冰冷眼神时，她只好悻悻地低下头。
很快，方莹一行人离开了公安局。
当方莹走至门口，迎面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了过来。
当看清来人时，方莹淡漠地把眼神移开。
而来人似乎在看到她时，显然有些惊讶，但见她一副不想理他的神情，他神色复杂地愣了愣也移开眼。
只是，方莹一行人之中，他还是看到一个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过来打招呼的人。
“何大律师，您也来了？”
一句“您”，就可以听得出，来人对何林的看重，又或者说，对蒋家的敬畏。
何林露出客气的微笑，“方总，又见面了。”
方柏宏笑了笑，“我刚到京市，一直想拜访蒋总，但蒋总行程实在排得太满，我一直约不上，昨天听秘书说，蒋总跟何大律师出差去了，只是想不到您这么快回来了，不知我方某能否有这个荣幸请蒋总一起吃个便饭？”
何林面上的笑容依旧，一点都没被识破时该有的窘迫，睁着眼说着瞎话，“我回来需要替蒋总处理一些事，所以提前回来了，方总的好意我听到了，我会转告蒋总的。”
“好，静候佳音。”
刚刚当听到何林那句“替蒋总处理一些事”的时候，方柏宏眼神下意识看向方莹，眼底闪过一抹怀疑，但很快被他掩盖下去。
而站在另一侧显然在吃瓜的谷文惠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脸上绷着恶作剧的笑容向方柏宏走去。
“方伯父，好久不见了。”
自从在谷文惠当年被推下楼梯入院之后，方柏宏除了事后因不得不跟谷家交涉之外，他就很少再见到谷家的人，更别提进IcU养伤的谷文惠了，谷家的人压根不准他们方家人探望。
除了之前还在世的方家老夫人关谨瑜，谷家因谷老爷子的关系，还对她客气，但那也是因为方谷两家上一代结下的善缘才得以让她在谷文惠摔下楼梯一事为方莹周旋。
可惜，方老夫人走了之后，谷家对方家连表面的平和都不装了，见到方家人，有的也只有冷脸。
一连过了五年了，谷文惠最后幸好醒来了，方柏宏在一些商业场合上远远见过她几次，但都未曾正式面对面见过。
哪怕她作为自己旗下服饰品牌“惠”代言人，拍过一些海报，但海报上的她，妆容大多都比较贴合她品牌的定位，大胆，搞怪，性感。
见惯浓艳性感妆容下的谷文惠，方伯宏一时间听到这一声久违的“方伯父”还有些恍惚。
记忆中少女时代稚嫩的面孔，慢慢跟面前这个成熟的面容重合。
方柏宏活了大半辈子了，谷文惠这抹别有用心的笑容，他一时虽然拿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明面上，他还是很有风度地朝她露出善意的笑容。
“原来是小惠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谷文惠这几年在商场打滚，也懂得一些应酬的好功夫，跟方柏宏各怀鬼胎地进行了几句商业互吹之后，就把话题引到方婷芝和方莹身上。
“方伯父这是来看方莹的，还是方婷芝的？”
站在一边的方莹一听这一句，就知谷文惠性子里恶作剧的本性从未变过，不禁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方莹之所以还站在这里没走，是因为礼貌上她还得跟何林道谢，这是她的教养，毕竟他帮了她，再者，她也非常好奇戴穆白跟蒋家的关系，想从何林口中打探一二。
而何林刚刚跟方柏宏说完之后，突然接了个紧急电话，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她不得已只好原地等他。
她真没想过要留下来跟方柏宏演什么父女情深的戏码。
当然，也没兴趣看他跟方婷芝演父女情深。
瞧，另一侧的女主角已经泪眼汪汪一副整装待发准备扑入慈父怀中哭诉今日的委屈，只是谷文惠这个程咬金半道杀了出来，阻止她酝酿已久的情绪发挥。
而方柏宏也明显因她这一句状似无心的说话而面露尴尬。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默了默。
方莹却不惯着她，“行了，谷文惠，收起你那用来恶心人的小把戏，别把我扯进去。”
谷文惠闻声像刚想起来似的，恍然大悟，“哦对对对，我才想起来，方莹已经不是方家的人，方伯父此次过来肯定是来看方婷芝的。”
然后，她这才朝方婷芝那边看过去，见到方婷芝酝酿的泪水快流完，做了个夸张又惊讶的表情，“哎哟，方伯父，你家小公主被吓坏了，已经在一边哭鼻子了。”
突然，她张大了嘴，一惊一乍地，声音陡然上升，“呀，她该不会想跟你告状说我们欺负她吧，别啊，这次的事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那是她身边那丑得像怪物的好朋友给她惹的祸，方伯父要怪就怪她好了。”
方婷芝被她这一搅和，剩一小半的眼泪不知该不该流，见其他人都看过来，她有点被当小丑看似的，只好恨恨地咬着牙止住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