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笑靥如花,眼波流转,带着几分俏皮与得意,声音清脆如铃:“逸哥,快来尝尝鲜吧!这可是我用桃花岛秘制香料腌了半日,再以果木慢火烤制,火候刚好,外酥里嫩,保证你吃一口就忘不了!”
话音未落,她已熟练地执起小刀,手腕轻转,便将一只饱满的鸡腿利落撕下,金黄酥脆的外皮裂开,露出内里雪白鲜嫩的肉质,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她毫不迟疑,顺手便将那条热腾腾的鸡腿递到了李逸面前,指尖还沾着些许油光,却毫不在意地笑着,“先尝尝,别客气!这可是我今天特意为你准备的,算作答谢你白日里护我周全的谢礼。”
李逸望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又看看眼前这根热气氤氲的鸡腿,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那点疲惫仿佛也被这烟火气驱散了几分。
他伸手接过,低声道:“多谢蓉姑娘,如此厚待,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话虽如此,他却不再推辞,轻轻咬下一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鲜嫩的肉汁瞬间溢出,混合着香料的层次感在舌尖绽放,令人回味无穷。篝火噼啪作响,两人影子在暮色中轻轻摇曳,仿佛时光也为之温柔驻足。
李逸满脸笑容地接过烤鸡,赞叹道:“蓉儿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精湛啦!”正当二人大快朵颐之时,突然传来一阵“吱呀”声,原来是山神庙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紧接着,一个身披道袍的女子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她一见到屋内的李逸和黄蓉,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镇定,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眼神充满警惕地盯着他们俩,然后默默地走向角落里坐下。
李逸随意瞥了一眼那个道姑,并未过多关注。毕竟身边有如花似玉的黄蓉陪伴,他自然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
然而,一旁的黄蓉却注意到那位年轻道姑身上似乎带着伤,心生怜悯之情,于是轻声说道:“这位朋友,如果您不介意,可以过来与我们一同取暖,这里还有些剩余的食物呢!”
听到这话,那道姑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朝着火堆走来。她迅速抓起几块鸡肉,大口咀嚼起来,模样显得十分狼狈,仿佛已经许久未曾进食过一般。
黄蓉见此情形,不禁皱起眉头,关切地提醒道:“慢点儿吃啊,千万别噎着了!”
那道姑闻言,动作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窘迫,但饥饿终究战胜了羞怯,她依旧狼吞虎咽,只是速度稍稍放缓。
火光映照下,黄蓉这才看清她面容苍白如纸,唇角干裂,左肩处的道袍被划开一道口子,隐约渗着血迹,袖口还沾着泥泞与枯叶,仿佛刚从深山野林中挣扎而出。黄蓉心头一紧,轻轻将身旁的水囊递过去:“先喝口水,润润喉咙,别伤了身子。”
道姑抬眼看了她一眼,眸光清亮却带着警惕,迟疑片刻,终究接过水囊,小口啜饮起来。温水入腹,她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血色。黄蓉趁机从包袱里取出金创药与干净布条,柔声道:“你肩上的伤不轻,若不及时处理,怕会恶化。我略通医术,不妨让我帮你看看?”
道姑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见黄蓉眼神真诚,毫无恶意,又看了看一旁默然盘坐、气息沉稳的李逸,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黄蓉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破损的道袍,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横贯肩头,边缘已有些红肿溃烂,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创。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伤……是全真教的‘玄铁剑’所伤?剑气阴寒,若不及时驱散,恐会侵入经脉。”
道姑低声道:“是……是重阳宫的执律真人亲自动的手。我……我只是不愿说出那个秘密,便被逐出山门,还被追至终南山下。”
她的声音轻如蚊蚋,却字字含痛。李逸闻言,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电:“你说的秘密……可是关于‘古墓地宫’的钥匙?”
道姑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他:“你……你怎么知道?”话音未落,远处林间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轻碰的声响,似有数人正悄然逼近。
火堆旁的三人同时警觉,黄蓉迅速将药瓶收起,李逸已悄然握住了腰间长剑。那道姑脸色骤变,颤声道:“他们……他们追来了!是全真教的巡山弟子,一定是察觉我逃往江南……”
夜风骤紧,火光摇曳,映照出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黑影。黄蓉冷笑一声,将烤鸡残骸踢入火堆,火势猛然一旺:“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带走人!”
她迅速从袖中取出几枚银针,暗扣于掌心。李逸缓缓起身,剑未出鞘,气势已如渊渟岳峙。而那年轻道姑,则紧紧抱住怀中一个布包,仿佛那是她仅存的希望——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藏着的,究竟是开启地宫的钥匙,还是一段足以颠覆武林的惊天秘辛。
那道姑听到黄蓉和李逸说要一起去吃饭时,脚步微微一顿,但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直到走到一家酒楼前,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菜上菜,等待饭菜上桌的时候,道姑始终一言不发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菜终于全部上来了。只见那道姑先是低头看了看桌上丰盛的菜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地看着黄蓉和李逸说道:“多谢二位好意,请我这个陌生人一同用餐。只是……此地颇为凶险,你们最好尽快离去,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话音刚落,道姑便站起身来,转身朝着酒楼的一角走去,并在那里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开始运气调息。从她的动作来看,似乎正在调养身体受创之处。
黄蓉听了道姑的话感到十分惊讶——这里究竟有什么危险呢?以她一贯的性格,对于所谓的“麻烦”并不太在意。然而此刻见到这位神秘的道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之意。再瞧那位道姑的神情举止,给人一种冷漠疏离之感,仿佛与外界隔绝一般。
这时,黄蓉转头望向身旁的李逸,轻声唤道:“逸哥?”李逸正专注于脑海中的功法推算,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经脉流转的虚影,周身气息微凝,似与天地共鸣。闻言,他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眼皮都未抬一下,表示对道姑所言毫不在意。
那点江湖纷争、门派秘辛,在他眼中不过如浮云掠过,远不及眼下这门“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中那一缕逆改经脉、逆转阴阳的玄机来得紧要。
紧接着他又闭上眼睛,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心微蹙,仿佛在捕捉那一闪而逝的灵光。
他体内的真气悄然运转,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游走,试图模仿功法中记载的“逆周天循环”——这乃是驻颜延寿、断脉重生的无上法门,传说练至大成,可白发转黑,枯骨生肌,甚至窥见长生之境。
李逸的呼吸变得绵长而细微,连火堆噼啪的爆响都仿佛被隔绝在外,整个天地间,只剩他与那部古老功法的无声对话。
黄蓉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一旦入定,便如入定老僧,外物难扰。她不再打扰,转而将目光投向那年轻道姑,眼中多了几分怜惜与决然。
而就在这时,李逸的指尖忽然微微一颤,一丝极淡的青气自他掌心溢出,竟在空中凝成一道微弱的符纹,转瞬即逝。黄蓉瞳孔微缩——那是“长春功”初窥门槛的征兆,意味着李逸已开始触碰到那传说中的境界边缘。
可也就在那一瞬,李逸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涨,随即又迅速敛去。他低声喃喃:“原来如此……天长地久,并非不死,而是以意念锁住生机,以真气封存岁月……但这功法背后,怕是藏着极大的代价。”
他望着跳动的火焰,神色复杂,仿佛已窥见那长春之梦背后的深渊。而远处,夜风中传来的脚步声,正越来越近。
夜风中的脚步声,不再是单纯的声响,而是化作一把无形的利刃,裹挟着寒气与杀机,直逼火堆旁的三人。
那声音起初极轻,如枯叶擦过地面,若非李逸功行关键、耳聪目明,寻常人几乎难以察觉。可在这寂静的荒野深夜,它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般的危机感。
脚步声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带着明确的方位与节奏——四面八方,至少有六七人,呈扇形缓缓包抄而来。
西北方的脚步最重,靴底碾过碎石,发出“咔嚓”的脆响,显然是内功深厚、身形魁梧的高手;东南方则轻盈迅捷,似是擅长轻功的灵巧之辈,踏在草叶上几乎无声,唯有夜风偶尔送来一丝极细微的衣袂摩擦声。最令人不安的是正北方,脚步声若有若无,仿佛与夜风融为一体,却始终稳稳压在众人退路上,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