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国良的话后，小鑫如蒙大赦。
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小跑着奔向爷爷。
紧紧抓住了爷爷伸过来的手，连看都没敢看多看周望一眼。
周望看着儿子那迫不及待逃离的背影，再看看老爹那副我说了算的淡然模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教育理念和父亲权威，在老爷子面前都像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破。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的弹幕又一次迎来了网友们的欢呼声：
【来了来了！爷爷救场虽迟但到！】
【这话在理啊，孩子有时候就是学不进去了，硬逼真的没用。】
【周望：我在进行服从性测试。
爷爷：不，你是在犯蠢。】
【哈哈哈周望那表情，像极了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笑死我了都】
【说起来不怕大家笑话，我其实是一个幼儿园老师，但是和爷爷比起来，我简直就像个新兵蛋子！】
【小鑫跑向爷爷的速度说明了一切，谁才是真正的避风港！】
【十分钟休息时间？爷爷这是掐着表来的吧？】
【爷爷：带过的新兵比你教过的题都多，跟我斗！】
......
周国良牵着小鑫的手，慢慢悠悠地走向阳台，真就只是看了看那盆长势不错的兰花。
他捏了捏土，告诉小鑫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晒太阳。
又指着楼下路过的一只胖猫评头论足了一番。
很快十分钟到了，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周国良拍拍小鑫的肩膀：“行了，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再试试那道题。”
“记住爷爷的话，脑子累了就歇，歇够了再学。”
小鑫点点头，脸上的紧张神色消退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怕回书房，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绝望了。
看着小鑫磨磨蹭蹭地往回走，周国良站在阳台门口，声音不大不小地追加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某个竖着耳朵听的人：
“这人呐，不管是学习还是干活都得讲究个方法，方法不对累死也是白搭。”
“还得心情舒畅，心里憋屈害怕，啥聪明才智都发挥不出来。”
“老祖宗都讲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到有些人这儿，就只剩扯嗓子喊了。”
“怎么这年头......谁声音大谁有理了......”
书房门口，正准备跟进来的周望脚步猛地顿住，脸上青红交错。
他僵在书房门口，父亲那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像几根无形的针精准地扎进他紧绷的神经里。
瞬间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隐隐作痛，不是物理上的。
而是那种被彻底否定、被当众剥掉权威面皮的羞耻感在灼烧。
他看着儿子慢吞吞地挪回书桌前的背影，那小小的肩膀似乎因为刚才十分钟的放松而不再那么瑟缩。
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欣慰，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看，你费尽力气不如你爹几句话管用。
周望深吸一口气，强行把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跟着走进书房。
并刻意关上了门，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父亲那无处不在的影响力。
“继续。”
周望的声音干涩，试图重新找回刚才的节奏。
但语气里的虚张声势连自己都能听出来：“哪道题不会？指给我看。”
小鑫怯生生地指了指练习册上的一道应用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