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橙到最后也不肯说原因,还推三阻四,不肯叫秦牧川回来离婚。
陈纾禾嫌那个家太恶心,不愿意再待下去,拉着时知渺就走。
这场会面全程都不开心,唯独最后走的时候,蒲公英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憋不住,突然在客厅的地毯上撒了一泡尿。
要知道,蒲公英从被时知渺捡回家开始,就是个特别乖的宝宝,从不会在家里搞破坏,更不会随地大小便,都是趁出去遛的时候解决的,这是唯一一次。
这一下让陈纾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就说嘛,我的干儿子比很多人都通人性,知道这里就是个粪坑茅房,当然是用来撒尿拉屎的地方啊!”
“蒲公英乖,干妈这就带你去做个马杀鸡,再吃一顿大餐,好好犒劳你!”
她就这么牵着蒲公英大摇大摆地出了陈家别墅,完全不管陈橙是什么脸色。
时知渺也觉得蒲公英最后这一下真是神来之笔,本来还想教训它两句不能随地大小便,但实在忍不住,还是捧着它的脸亲了一下,从包里拿出它的小零食喂给它。
转而又对陈纾禾说:“我真想不出她这个操作是什么意思。”
陈纾禾嘴角一哂:“管她什么意思,她以为不叫秦牧川回来跟我办离婚,我就离不了吗?”
时知渺说:“我让徐斯礼帮你。”
陈纾禾摇头:“不用,我不是有个便宜老公么?”
时知渺挑眉:“你要让陆锦辛处理?你不怕陆锦辛发疯,把秦牧川怎么样了?”
陈纾禾嗤笑一声:“这不是更好吗?”
……那倒也是。
时知渺先将陈纾禾送回她自己的公寓,而后就带着蒲公英回城郊别墅。
下车时,她接了老师陈教授的电话。
陈教授打这通电话,一来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医院复工。
时知渺这次假休得特别长,庆功宴之前就休了两个月,庆功宴之后又休了两个月,加起来得四个月,这会儿都已经是北城的深秋了。
时知渺从来没休过这么长的假——她以前连春节假期都会被叫回医院做手术。
以前一休长假,心里就会惦记,惦记未完成的工作,惦记等着她的病人。
而这次被迫卸下手上所有的事务,休了彻彻底底的四个月假期,反而是……
“放假放上瘾了?不愿意回来上班了?”陈教授戳破她的心思,又虎着脸说,“你这一身好医术,要是敢浪费,我可不会放过你!”
时知渺一笑:“不会的。”
她心里盘算了一下,而后说,“反正都到月底了,我下个月再回去上班吧,也比较好算工资。”
陈教授道:“这还差不多。对了,还有第二件事,青野下周要来北城办些事,我听说你这次事件里,肖家愿意开棺验尸,是他去帮你说的情,你明天要不空出个午餐或者晚餐,请人家吃顿饭?”
时知渺立刻道:“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去联系季教授,看他是中午有空还是晚上有空,然后接上老师您一起吃个饭。”
“接我干什么?”陈教授却说,“那件事他帮你又没通过我,你请他吃饭就可以,我在场不伦不类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抽一顿饭的时间来尝尝你师娘的手艺就好了。”
时知渺想着也行,便答应了,然后结束通话,牵着蒲公英进屋。
没想到的是,徐斯礼就站在玄关处等她。
他已经换了身舒适的休闲服,毛衣版型宽松,面料是那种软糯的羊绒质地,穿在他身上有种……特别好抱的感觉。
他闲闲地倚着鞋柜,双手抱胸,一副抓到她干坏事的样子:“跟谁打电话呢?看你笑的,脸不酸吗?”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吃醋。
时知渺从抽屉里拿了湿纸巾,帮蒲公英擦擦四只脚,放它自由后,又去洗手。
被无视的男人立刻跟了上来,在她抽纸巾擦手时,一把将她推到墙上控制住:
“不理我?”
时知渺看他这副介意的样子,到底还是伸手圈住他的腰——确实很好抱啊~
“我老师给我打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又随便聊了几句别的而已。”
徐斯礼这才不计较,啧了一下:“要回去上班了?朝九晚七随时加班的那种?”
这段时间,时知渺没上班,闲来无事就经常带着宋妈做好的午餐去公司给他送饭,顺便跟他一起吃,在公司待到他下班一起回家;
或者在傍晚时分,带上蒲公英去接他下班,他这日子别提多幸福了。这一下又要回到解放前,他还真有点不舒服。
“要不你别上班了。”
时知渺勾唇:“我老师可说了,我这一身医术不能浪费。”
徐斯礼又开始胡说八道:“不浪费啊,你要是手痒想动刀了,就来切我。”
时知渺总会被他的无厘头气到,一脚踩在他的脚板上,推开他就走。
有病吧?!
没见过这么不忌讳的人!!
他颅脑开刀那次手术,她到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她要他以后的身体都好好的、完完整整的,他倒好,开这种晦气的玩笑!
徐斯礼低下头一笑,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欠的,明知道她介意什么,还非要说,就爱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
他大步从后面追上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上楼。
时知渺有点吓到:“徐斯礼!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在外跑了一天,一身都是细菌,不先洗个澡吗?”
“我自己会洗!”
“我们时医生现在都不洁癖了,”徐斯礼假装没听见,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不行,徐先生要监督你做一个讲卫生的好宝宝。”
“我又没说我不洗!!”
浴室里的水声明显比一个人洗的时候更大了。
“刚才惹我们宝宝生气了,我哄哄你。”
洗澡也比一个人用的时间更久。
等到两人一起走出浴室,宋妈已经把晚餐准备好,蒲公英也在它的狗盆里吃得噗嗤噗嗤响。
时知渺坐在餐桌前,隔一会儿就瞪一眼对面那个笑得蔫儿坏的男人。
徐斯礼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失笑说:“我又没做什么,是你自己没出息,两根手指就受不了,怪我咯?”
!时知渺脸上的温度一下飙升,气道:“徐斯礼!”
小蜗牛不经逗,徐斯礼见好就收,要不然今晚就得去睡客房了。
他好声好气道:“我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喝汤,宋妈炖了一下午的乌鸡汤……你刚才流了那么多水,多喝点补回来。”
哎,说着说着又没忍住逗她。
实在是小蜗牛羞耻又生气,却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太好玩了。
这么玩的结果就是,当天晚上他失去了同床共枕的机会,蒲公英成功上位,睡在了他的位置上。
徐斯礼一个人在客房望着天花板,辗转反侧到一点多还是睡不着,最后一掀被子,出了客卧,又打开了主卧的门。
没良心的女人已经睡得很熟了。
徐斯礼琢磨了一下,然后走过去,一手捏住蒲公英的嘴筒子,一手将它抱了起来,在这大家伙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它丢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