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睫毛轻轻颤动。
沈适加大音量：“宋凝，醒醒。”
宋凝眼皮迅速抖动，在沈适赤红的瞳孔里，宋凝缓缓睁开眼。
那一刻，沈适真正懂得失而复得的感受。像冰封的身体一寸一寸解冻，散落的灵魂一点一点聚拢，二者相融，死而复生。
沈适的脑子里充斥着宋凝问过他的，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他选谁？
他选择她，却用行动逼她死。沈适觉得自己像一种带着辐射的石头，会给身边的人来带不幸。
“我怎么了？”宋凝的声音有一点哑。
“你晕倒了。”沈适的声音很冷。
宋凝捂着发胀的脑袋，“我怎么会晕倒呢？”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痛，或者胸口疼？”
宋凝认真感受了下，摇头，“还好。”
“发生了什么？”
宋凝认真回忆，又想到晕倒前的那些记忆，语气沉下来，“没什么。”说罢，推开沈适，“走吧，送我回家。”
“是因为刚刚那件事吗？”沈适问。
宋凝起身的动作僵住了，双目失焦，身体跌坐回地上。
他猜对了，宋凝介意，很介意，以至于精神崩溃晕死过去。
沈适感觉自己像个罪人，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带给宋凝幸福的能力。
身体涌起莫名疼痛，密密麻麻的从前胸蔓延到后背。像吞下一万根针，那些针在他身体里游走，刺穿每一根血管。
沈适的肩膀塌下去。
沉默了很久，沈适说：“凝凝，我们分手吧。”
宋凝愣了一下，不确定地语气问：“你说什么？”
“我说……”
“我问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
宋凝几乎在一瞬间暴怒，“你说分手。”
沈适低着头。
宋凝咬着牙，“你……沈适，我们刚见过家长，你说要分手！”
沈适的头埋得很低很低。
“你想好了？”宋凝颤着声问。
沈适摇头。
“没想好你放什么屁！”宋凝第一次说话这么粗鲁。
沈适抬头，怔怔地看着宋凝，“我不想放弃的，可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宋凝胸口剧烈起伏，怒吼着说：“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分手？”
沈适无奈，“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宋凝冷笑，“这句话我都听倦了。”
沈适：“那你想听什么？”
宋凝干咽了下，“说你爱我。”
沈适叹了口气，“凝凝～”
“说。”
“我爱你。”
“再说。”
“我爱你，宋凝。”
“不够。”
“……”
“说一百遍。”
沈适瞳孔微微收缩，问：“认真的？”
“快说。”宋凝气得不行。
“我爱你……我爱你x99……”
宋凝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耐烦的语气说：“可以了。”
沈适住嘴。
“沈适。”宋凝的语气有一点傲娇又有一点委屈，“我原谅你了。”
“什么？”
“我原谅你爱上别人。”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碎玻璃，堵在宋凝的嗓子眼儿。
沈适很难想象，宋凝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别哭。”宋凝皱着眉给沈适擦泪。
沈适静静地看着宋凝，捉住给自己擦泪的手，“我该怎么报答？”
“不用。”宋凝摇头，“不用报答。”
温柔的吻落在沈适的睫毛上。
她说：“我要你从今以后，只爱我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再放开我的手。”
沈适咽下心中酸涩，再一次说了无意义的话，“我不配。”
“别说那些屁话。”宋凝噘着嘴揶揄他，“以后你这张嘴，只准说我爱你。”
“我爱你。”沈适笑了下，“我用余生爱你。”
“嗯。”宋凝点点头。
“凝凝。”沈适突然说：“如果我放弃摄影，重新开始，你会支持我吗？”
宋凝定定地看着沈适的脸，很认真地说：“不要，你不要放弃。”
“不是为了你。”沈适解释。
“我不信。”宋凝很容易就能戳穿沈适，“你刚刚说放弃的时候，眼睛都是灰色的。沈适，你就做你自己。”
“那你跟我一起走，行吗？”
“去哪？”
“不是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就陪着我，我们一起去看世界。”
宋凝笑了笑，问：“怀孕了怎么办？你还能带着个孕妇看世界？”
沈适很认真地说：“你怀孕的时候，我会留在北京，哪儿都不去。”
宋凝又问：“生完孩子你就走？”
沈适摇头，“我会跟你一起抚养，等孩子大一点，我们带着他一起。”
宋凝扁扁嘴，“孩子还要上学呢，你这个爹忒不靠谱儿。”
“……”
沈适说不出反驳的话。
宋凝不再逗他，“你去看世界，我陪你一起，孩子就留在你爸妈或者我爸妈那里，这样好不好？”
沈适点点头，“好。”
（孩子：好一对儿不靠谱儿的父母。你们俩是真爱，我是意外？）
宋凝捧着沈适的脸，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怎么办呢？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我喜欢那个自由自在的你，喜欢那个薄情寡义的你，喜欢那个在工作中专注认真的你，喜欢那个对我很坏的你。”
沈适微微偏头亲宋凝的手，“只有你喜欢全部的我。”
宋凝笑了，“嗯，我很傻是吧。”
“是。”沈适毫不怀疑。
宋凝努努嘴，“那你亲亲傻子。”
沈适低头吻她。
宋凝勾着沈适，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沈适的手臂绕过宋凝的腿弯，抱着她滚到了床上。
宋凝尖叫着笑出声，扯了床单裹住自己。沈适握住宋凝的脚踝，拉过来剥她的衣裳。
毛衣之下是衬衫，衬衫之下是背心，背心之下是内衣。
“你穿了多少！”沈适的语气有些不耐。
“别急嘛～”
“时间紧，任务重。”沈适伸手去拉床头的抽屉。宋凝扯住沈适的手臂，微微摇头。
“真不用了？”
“嗯。”宋凝点头，“这样快一点。”
沈适挑眉，很低沉的语气说：“胡扯。”
说完，扬起手，惩罚性地拍了宋凝一巴掌，酥麻触感如电流在皮肤下穿梭。宋凝立时尖叫出声，“你混……”沈适低头封住她的唇。
下一秒，宋凝瞪着眼睛看他，沈适的眼睛里堆叠起笑意，轻佻的语气问：“喜欢这样？”
宋凝满脸通红，轻轻点头。
沈适轻笑，伸手拨开黏在宋凝脸上的头发。宋凝环住沈适的脖子，用力向自己怀里拢。沈适亲了下宋凝的脸，唇移到她耳边，湿热的气息喷入耳道，低声说：“我也喜欢。”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像暴风雨中的孤舟，随着海浪翻滚。
过了很久……
宋凝累到手都抬不起，埋怨的语气：“苏荷这个骗子。”
“嗯？什么？”沈适的声音自宋凝颈后响起。
宋凝扁扁嘴，“苏荷说，不用那个会快，骗我，大骗子，一点都不快。”
沈适轻笑，低头吻宋凝背上的细汗，“因人而异，我用不用都不快。”
又问：“你会跟别人讨论这种事情？”
宋凝皱了皱鼻子，“那怎么了，你还不许我们女孩之间说点悄悄话。”
“当然可以。”沈适不甚在意，抱着宋凝翻了个身，又问：“你们都说了什么？时长？尺寸？还是体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