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沈适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半敞着浴袍诱惑宋凝。
宋凝跟苏荷发消息讨论电影剧情，完全没注意到沈适。
沈适眼睛忍不住偷瞄，宋凝发现了，立刻捂住手机，语气有点急：“怎么还偷看呢？”
沈适眯着眼，语气幽幽的：“跟谁聊天这么专注？”
宋凝大方承认：“跟苏苏。”
沈适醋坛子打翻了，“你俩不是刚见过面？还没聊够？”
宋凝轻哼，“不是被你打断了？”
沈适吃瘪，吸了吸鼻子说：“那……那你们聊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宋凝语气笃定。
他们在聊宋凝喜欢的那个男演员，苏荷说最近有个慈善晚宴，那个男演员会去，问宋凝感不感兴趣，现场追星。
如果是平时，宋凝可能会回绝，但刚看过电影，情绪上头，宋凝有点心动。
宋凝跟闺蜜聊天，一向都是不能播的尺度。
苏荷开玩笑问她：“要不要睡一次？据说他活儿不错。”还说她买单，让宋凝白嫖。
宋凝回给她一串菜刀的表情，并配文：“沈适会杀了我。”
苏荷回了个“嘁”字，又说：“他都结过婚了，你只睡过他一个，岂不是很亏？”
宋凝还没想好怎么回，沈适就出现了。
这些玩笑话要是让沈适看见并且当真就糟糕了。
宋凝越是警惕，沈适就越好奇，旁敲侧击地问：“你们俩聊什么呢？”
“随便聊聊。”
“聊男人？”
宋凝干咽了下。
“还是聊女人？”
宋凝语气不耐，“关你什么事儿啊？”
沈适眯了眯眼，单腿屈膝跪在床边，凑近问：“你不觉得，你们俩聊两性话题，很不妥吗？”
“有什么不妥？”
沈适努努嘴，“取向不同，能聊出什么？”
宋凝轻笑，“取向不同才有得聊啊，拓展一下知识储备。”
沈适拧眉，“光储备有什么用，又不能实践。”
宋凝笑他，“万一呢？”
沈适脸色一沉，“我不许。”
宋凝挺直身子，双手搭在沈适肩膀，调笑的语气问：“你不许什么？”
沈适干咽了下，咬了咬牙说：“不许你跟女人上床。”
“那男人呢？”
“宋凝！”沈适低吼。
宋凝大笑，“开玩笑呢，你怎么总当真啊。”
“不好笑。”沈适说。
空气有短暂的沉默。
沈适颓坐在床上，手掌撑着膝盖，很无奈的语气说：“对不起，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
他刚刚只是设想了一下，心脏便有一种裂痛。宋凝要接受他的那些过去，只会比他更难过。
“我……”沈适还想在说点什么，抬眸的瞬间，宋凝扑过来抱住他，“别说了。”
沈适的脸埋在宋凝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了。”
这些事只要一提起来，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长在宋凝心里的是刺，长在沈适心里的是藤。
一个刺痛，一个勒紧。
似一场永不落幕的畸恋。
隔日，沈适陪宋凝回华清嘉园收拾东西。
女孩子的东西很多，除了日常穿的用的，宋凝还要把玩具也带过去。
是的，就是那只hellokitty公仔。
宋凝说是她随领导去日本访问时买的纪念品，提起从前的工作，宋凝还是会很感慨，“可惜呀，回不去了。”
沈适鼓励她，“等小孩儿出生，你身体养好一点，还是可以回部里工作的。”
宋凝摇头，“不回去了，驻外影响家庭，你也不希望咱俩长期分居吧。”
“不是有别的工作岗位？”
“比如呢？”
沈适冥思苦想，“发言人？”
宋凝笑了，“那是要看资历的，不是我想去哪个岗位就能去哪个岗位。”
沈适开玩笑地说：“岳父大人不帮帮忙？”
宋凝撇嘴，刚想反驳，门铃响了。
沈适跟宋凝对视一眼，“我去开门。”
宋凝点点头，“嗯，你去吧。”
透过可视门铃看了一眼，钱文心站在外面。沈适干咽了下，提着一口气给准岳母开门。
钱文心看到门里的沈适时明显愣了一下，整理好表情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适放低姿态回复：“刚过来。”
钱文心见他衣着正式，不像撒谎，没有多问，迈步进入房间。
听到动静，宋凝从房间内出来，见到钱文心过来，表情一僵。
钱文心看到宋凝的第一句话是：“朵朵，怎么不回家里住？”
宋凝强挤出一丝微笑，回：“我这不是给您跟爸爸创造二人世界吗？”
呃……这话题，他可不敢多听。沈适挑挑眉说：“我去楼下买水。”说罢，自觉退出房间。
沈适离开后，钱文心问：“你跟他在同居吗？”
宋凝大方表示：“从前没有，现在有这个打算。”
钱文心表情严肃，“不可以。”
宋凝表情不耐，“我是个成年人，想跟谁住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况且我们是要结婚的，为什么不可以住在一起。”
钱文心耐着性子解释：“如果你不愿意在家里看到妈妈，妈妈可以走，但你不要因为这个就跟他住到一起。”
宋凝否认，“您想多了。”
“朵朵。”钱文心的语气软下来，“妈妈是为你好。”
宋凝笑了下，“妈，我感谢您为了我好，但我是个成年人，能为自己负责。”
“不行。”钱文心态度很坚决，“妈妈不同意你跟他住在一起。”
宋凝抿了抿唇问：“好，我可以不跟他住在一起，但您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宋凝眯了眯眼，问：“我爸跟沈适，到底有什么秘密非要瞒着我？”
钱文心怔了一下，旋即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凝冷笑，摇了摇头，“没诚意。”
钱文心拧眉看她，半晌说了一句：“朵朵，非要为了他跟父母对着干吗？”
宋凝反问：“非要我跟他分手，你们才能满意吗？”
客厅之内，母女无声对峙。
沈适在楼下徘徊很久，一直没见钱文心下楼，无奈之下返回。
沈适开门进来时，钱文心的表情是僵硬的。她女儿竟然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沈适，可笑她这个母亲，还要像陌生人一样敲门。
钱文心丢下一句：“你们聊，妈妈先走了。”转身离开。
跟沈适擦肩而过时，钱文心深深看了沈适一眼，表情不悦。
沈适张了张嘴，态度很恭敬：“您慢走。”
钱文心冷笑了下，没有回应。
钱文心离开后，宋凝转身回卧室继续收拾东西。沈适追过去，刚想开口，宋凝说：“别问。”
沈适自觉禁言，宋凝跟妈妈的关系一直很紧张，这他是知道的。
宋凝蹲在地上收东西，浑身上下被低气压包裹。因为心烦，宋凝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好多东西都找不到。越这样，越烦躁，到了后面，因为找不到常用的那副蓝牙耳机急得哭了起来。
“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明明就在这放着的，我前两天还用了。”
沈适走过去，轻轻抱住宋凝，“别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声音低沉，莫名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宋凝安静下来，环住沈适的腰，“要不先别找了，我们走吧。”
沈适笑了笑说：“好啊，那我再给你一副新的。”
宋凝摇头，“不要，我要我那副，我就喜欢那个，旧了我也喜欢。我知道它在这里，现在找不到没关系，明天我再过来找，找不到就后天再过来，直到找到为止。”
沈适笑她恋旧，宋凝说：“是啊，我这人，就是恋旧。”
沈适怔了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