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命茧孵化
腐坏的蜜糖味突然变成尖锐的刺痛。陆沉的手指还插在命书裂开的脊缝里，彩光像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腕。那些被吞噬的信徒命格正在书页深处蠕动，凝结成半透明的茧状物。
\"宿主的解剖手法令人发指！\"命书颤抖着书页，彩光在字里行间扭曲成哭脸，\"但建议立即停——\"
整本书突然弓起书脊。
陆沉看到茧膜下闪过金色纹路，那是天道专属命格才有的加密符文。他舔了舔突然发烫的虎牙，编辑器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刷出红色警告。
\"有意思。\"他屈指弹了弹颤抖的书脊，\"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下水道传来墨坠地的闷响还在回荡，祭坛地面的黑雾突然沸腾。陆沉猛地将命书拍在祭坛中央，书页间迸发的彩光与黑雾相撞，炸开一圈扭曲的波纹。
茧状物在撞击中清晰起来。
半透明的膜衣下蜷缩着人形阴影，三百六十五道金线在表面流转，每道都链接着不同信徒的命格残片。陆沉突然笑起来——这玩意像极了被消化到一半的蜘蛛网，天道是正中那只毒蜘蛛。
\"警告！共生协议条款第——\"
\"闭嘴。\"
陆沉单手按住疯狂翻动的书页，另一只手直接插进彩茧。编辑器蓝光刺入茧膜的瞬间，穹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所有人同时抬头。
神国上空的虚假天幕裂开蛛网状缝隙，金色雷暴在裂缝后翻涌。那不是寻常雷电，每道雷光都由密密麻麻的命格代码组成，正粗暴改写沿途的空间规则。
\"玄机子的报警系统。\"陆沉吹了个口哨，手指在茧膜里搅动得更深，\"老东西在天道程序里埋了触发器。\"
命书突然发出高频嗡鸣。
茧中人形阴影睁开没有五官的脸，三百六十五道金线同时绷直。陆沉感到编辑器界面开始卡顿，自己修改命格代码的速度正被某种力量反超。
\"宿主！它在反向解析你的命格结构！\"
\"知道。\"
陆沉突然发力扯断七根金线。断裂的命格残片在空中扭曲成尖叫的人脸，被他随手塞进嘴里咀嚼。雷暴在此刻劈落，却在触及祭坛前被黑雾拦截。
墨的身影从浮雕裂缝完整浮现。
少女哑巴的喉咙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双手却精准抓住三道雷光。那些足以粉碎圣级命格的代码在她掌心扭曲，像被无形之力污染的毒蛇。
\"漂亮。\"陆沉吹了个口哨，突然将整本命书按进彩茧，\"既然要疯，不如疯个彻底。\"
茧膜剧烈膨胀。
书页在茧内疯狂翻动，彩光与金线纠缠成混沌的漩涡。穹顶裂缝扩大的速度突然加快，更多金色雷暴倾泻而下，却在接近祭坛时诡异地拐弯，全部轰向茧体。
墨的黑雾突然裹住陆沉。
他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擦过自己后颈——是苏离的命格炸弹残留。这个认知让他笑得更欢，索性张开双臂迎接劈落的雷光。
\"宿主！！\"
命书的尖叫混在雷暴里。
金色代码洪流吞没彩茧的瞬间，陆沉看到茧中人形阴影对自己咧嘴一笑。那笑容精准复刻了他惯有的嘲讽弧度，三百六十五道金线突然全部刺向他的眉心。
编辑器界面炸开血红色乱码。
剧痛中陆沉反而前进一步，任由金线穿透颅骨。他的命格在颅内展开成旋转的灰色星云，所有袭来的天道代码都被卷入其中。
\"抓到你了。\"
他对着虚空呢喃，突然咬破舌尖。
血珠喷在彩茧上的刹那，整个神国的光线扭曲了一瞬。命书发出纸张撕裂的惨叫，茧体却开始急速收缩，最终凝结成拇指大小的金色结晶体，静静悬浮在祭坛上方。
雷暴戛然而止。
虚假天幕的裂缝开始缓慢愈合，就像从未被破坏过。陆沉接住坠落的结晶体，发现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文字——正是命书最常用来吐槽他的那些话。
\"......宿主是故意的。\"
命书虚弱的声音从晶体里传出，书页残片正从四面八方飞回重组。陆沉把晶体抛向空中又接住，眯眼看向正在消散的黑雾。
墨不见了。
祭坛浮雕上多出几道新鲜裂痕，形状像被利爪撕开的下水道入口。陆沉擦掉鼻血，突然对着空荡荡的祭坛开口：
\"看够了吗，凤凰小姐？\"
阴影里传来衣料摩擦声。
苏离的红裙角一闪而逝，残留的凤凰命格波动里混着墨的吞噬痕迹。陆沉若有所思地摩挲金色晶体，直到命书重组完毕啪地砸在他头顶。
\"解释！\"
\"你体内长出了天道的复眼。\"陆沉把晶体对准光源，看到内部有微型雷暴在循环播放，\"我们被监视三百年了。\"
命书的书页僵住。
晶体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陌生的命格图谱。陆沉挑眉——这分明是玄机子的命格结构，但某个关键节点正在渗出墨的黑雾。
下水道深处传来重物倒塌的轰鸣。
陆沉突然攥紧晶体，彩光从指缝迸射成箭矢形状，笔直指向神国西北角。那里是苏离的命格炸弹最初出现的位置，现在正传来诡异的共鸣波动。
\"看来我们的清道夫先生...\"他舔掉虎牙上的血，\"终于亲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