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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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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暖风裹挟着青草与野花的芬芳,温柔地拂过绵延的车队。迁徙的日子,在刻意放缓的节奏下,竟真的流淌出一种近乎奢侈的“蜜月”质感。然而,那场由女眷们发起、最终被顾远用“邪招”彻底搅黄的“重新追求”闹剧,其后续影响远未结束。它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持续扩散,尤其在顾远的马车周围,形成了一个隐秘而热闹的“漩涡”。

自那日顾远当众施展“浪荡公子哥”的演技,将托娅气哭又哄好,最后“反败为胜”地将她拖回马车后,这位左贤王在赤磷卫年轻小伙子们心中的形象,瞬间又拔高了一个层次!王爷不仅智勇双全、战功赫赫、待下属如手足,竟然还如此深谙“驭妻之道”?那层出不穷的鬼点子,那颠倒黑白的口才,那将尊贵的王妃逗弄得又哭又笑、最后还心甘情愿跟他走的“神技”,简直让他们惊为天人!

于是,顾远那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在迁徙途中,竟成了整个队伍里最热闹的地方——当然,仅限于那些有心上人、急于取经的年轻赤磷卫。

每当队伍停下休整,或是夕阳西下、营地初定之时,总有几个面红耳赤、眼神热切的小伙子,装作不经意地徘徊在顾远的马车附近。他们或是“恰好”路过,或是“奉命”来请示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族长,今晚篝火堆放哪儿更避风?”,一旦觑见托娅王妃不在近旁,或是被族长身边亲卫含笑默许地放行,便会像兔子般敏捷地窜到马车旁,压低声音,带着十二分的虔诚和羞涩,向这位大神族长讨教。

“族长……那个……小的……小的看上那个汉女阿阮了,她总躲着小的,怎么办?”

“族长!属下给那波斯姑娘送了三次野花了,她倒是收了,可就是不肯跟小的说话……”

“族长!属下……属下昨天壮着胆子牵了她的手,她没甩开!可今天又好像害羞不理我了!这……这是不是您说的‘忽冷忽热’?属下该咋办?”

面对这些情窦初开、笨拙又真诚的请教,顾远总是显得格外“亲民”和“慷慨”。他斜倚在铺着柔软熊皮的坐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契丹短刀,嘴角噙着一抹标志性的、略带邪气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啧,傻小子们!”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蛊惑力,“姑娘家脸皮薄,你光送花有什么用?要让她‘害怕’!懂吗?”

“害怕?”小伙子们一脸茫然。

“对!”顾远坐直了些,压低声音,“不是真怕!是让她觉得,没你在身边,她就可能遇到危险,或者觉得孤单无助!懂不懂?”他眼神扫过几个竖着耳朵听的脑袋,“比如,你护送她打水的时候,故意走开一会儿,让她觉得林子里有动静,心里发毛。等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你再像天神下凡一样冲回来!这时候,她看你的眼神,保管不一样!”

“哦——!”小伙子们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还有那个牵了手又躲着你的!”顾远指向另一个,“这就更简单了!她害羞呢!这时候,你不能穷追猛打,要‘冷’她一下!故意在她面前,跟别的姑娘,有说有笑,显得你也很受欢迎,让她心里打鼓!等她沉不住气,偷偷看你的时候,你再突然对她露出一个特别温柔、特别专注的笑!保管她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高!实在是高!”小伙子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立刻去实践。

顾远越说越来劲,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幽州当暗桩、混迹于市井纨绔和秦楼楚馆的日子,那些察言观色、投其所好、欲擒故纵的把戏,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更绝的!”他眼中邪光更盛,“可以找好兄弟‘演戏’!比如,让你好兄弟阿虎假装对你看上的姑娘也感兴趣,故意在你面前献殷勤。你呢,就装作很失落、很受伤的样子,最好能让她‘无意中’看到!这叫什么?这叫‘制造危机感’!让她意识到你对她有多重要!等她心软了,或者吃醋了,你再深情表白,保管手到擒来!记住,女人啊,有时候就得靠‘吓’和‘哄’,让她又怕失去你,又觉得只有你最可靠,这心,不就死死拴在你身上了?”

他传授得眉飞色舞,言语间充满了市井的狡黠和风月老手的游刃有余,那些“忽冷忽热”、“制造危机感”、“拿捏”、“拴住”等词汇,听得小伙子们心潮澎湃,仿佛掌握了无上法门。偶尔,顾远还会爆发出几声得意又邪性的低笑,仿佛已经预见了这些笨小子们靠着他的“妙计”抱得美人归的场景。

然而,顾远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点——他的小娇妻托娅,并非总在车外玩耍。

托娅正值二十二岁的韶华,精力旺盛,好奇心强,虽然生养了顾川,但那份少女的纯真和娇憨并未完全褪去。她有时觉得外面太晒,或是出去关心完顾??而后在车里累了小憩,因此有很多时候她会留在车内。顾远和那些小伙子们在车旁的低语,尤其是他传授“秘籍”时那独特的、带着磁性和邪气的语调,以及那几声标志性的坏笑,总会清晰地透过不算太厚的车壁传进来。

起初,托娅只是觉得好笑,自家郎君又在“祸害”那些老实巴交的兵士了。但听着听着,她那颗聪慧又敏感的心,渐渐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让她害怕’?‘忽冷忽热’?‘制造危机感’?‘拿捏’?”托娅抱着一个软枕,坐在车内铺着厚厚毛毯的角落,眉头微微蹙起,红润的小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她越琢磨,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联想到最近几天,自己和郎君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比如前天,她因为顾远只顾着和乞答讨论军务,半天没理她,她心里有点小委屈,就故意背对着他,假装生气。按照方锦瑟那天说的:乞答就是这样被拿捏得死死的,这时候顾远应该立刻来哄她,百般讨好才对。结果呢?顾远只是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点邪气的笑,然后……他竟然真的没理她!反而转头和侍立一旁的亲卫低声讨论起什么“暗桩”、“草帽顶子山”之类她听不懂的话,神情专注,仿佛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托娅当时就傻眼了,心里又气又慌。她坚持了小半个时辰,顾远愣是没回头看她一眼!最后还是她沉不住气,假装口渴要喝水,才打破了僵局。事后顾远还故意问她:“我的小母狼,刚才是不是在生闷气?脸都鼓成小包子了。” 气得她捶了他好几下,却被他笑着搂进怀里,那点小脾气瞬间烟消云散。

又比如昨天晚上,她学着方锦瑟的样子,在顾远凑过来想亲热的时候,故意板着小脸推开他,娇嗔道:“哼!坏郎君!今天不理你了!罚你自己睡!” 她想看看顾远会不会像乞答那样立刻服软认错,各种赌咒发誓哄她开心。

结果呢?顾远被推开,非但不恼,反而挑了挑眉,眼中邪光大盛!他非但没走,反而慢条斯理地在她身边躺下,一只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另一只手却极其不安分地、带着灼热温度的指尖,轻轻划过她敏感的颈侧、锁骨,慢慢向下……他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和挑逗,声音低沉沙哑:“哦?我的小醋狼真要罚为夫?那为夫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手指的动作更加撩人,“只是不知道,我的小母狼能坚持多久不投降呢?嗯?”

他的指尖仿佛带着魔力,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细小的火焰。托娅的身体瞬间就软了半边,呼吸也变得急促,脸颊滚烫。她强撑着推开他的手,声音却已经带上了颤抖:“你……你走开!不许碰我!”

顾远低笑,非但不退,反而变本加厉,俯身在她耳边吹气,甚至含住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痒得她浑身一颤:“真的不让碰?那好吧……”他作势要起身离开。

就在托娅心里一空,莫名有些失落和委屈涌上来时,顾远却又突然俯下身,精准地攫住了她的唇!一个热烈而霸道的吻,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彻底沉沦在他熟悉的气息和强势的怀抱里,什么“惩罚”,什么“不理他”,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事后,托娅软绵绵地趴在顾远汗湿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又输了!不仅没拿捏住他,反而被他吃得死死的!他那些挑逗的手段,分明就是他在车外教那些小子的“撩拨”和“让她先破功”的升级版!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像一只被狡猾猎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白兔!

再联想到那天他当众调戏方锦瑟、还骂自己是“夜叉”……的恶劣行径,以及最近他偶尔会故意和某个面容姣好的侍女多说几句话,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其实她不知道,顾远只是习惯性地观察人,但这在她托娅眼里却成了“眉来眼去”……托娅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委屈。

一股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她的心房。

“郎君他……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厌烦我了?”

“他教那些兵士的,都是怎么‘对付’女人的招数……他是不是也在用这些招数‘对付’我?”

“他说我是‘夜叉’……是不是觉得我太凶了,不够温柔?”

“他最近好像……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都黏着我了……他是不是觉得我生了孩子,不如以前漂亮了?”

“他可是左贤王啊!是羽陵部古日连部的族长!他要是真的厌烦我了,想要纳妾……那些新来的女子,都很好看……特别是那个波斯女子,眼睛像蓝宝石一样……他要是真的……”

托娅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可怕念头吓到了,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紧紧抱住怀里的软枕,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她才二十二岁,虽然聪慧,但终究阅历尚浅,在感情上更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顾远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爱上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全部的幸福和依靠。她无法想象失去他的宠爱会是什么样子。那份被顾远宠出来的“恃宠而骄”,在意识到可能失去的威胁面前,瞬间化作了脆弱和不安……

“不行!绝对不行!”托娅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取代。“银家不能让郎君厌烦!银家要让他知道,我是独一无二的!我能一直让他喜欢,让他惊喜!银家……银家要报仇!这次一定要赢过他!让他……让他再也离不开我!”

复仇的火焰在她心底熊熊燃烧,目标直指那个“坏透了”的郎君。她迫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武器”,一个能彻底扭转战局、让顾远惊艳失神、再也无法压制她的秘密武器!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前些日白天林秀儿无意间说过的话,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阿箬在石洲时给我讲过,很多青楼啊,那些头牌女子啊,揽恩客穿的一身如蝉翼的贴身薄衣,双腿也套上各种颜色,加上眼神和形态妩媚,角色扮演,让男人如痴如醉,再加上一些技巧,那简直是个男人就得沉沦……”

薄衣?妩媚?角色扮演?让男人沉沦?

托娅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烧到了耳根。这……这也太羞人了!她可是尊贵的左贤王妃!怎么能学那些……那些青楼女子的手段?

可是……一想到顾远那带着邪气、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想到他那些层出不穷、总让自己败下阵来的“坏点子”,想到他可能存在的“厌烦”和纳妾的威胁……托娅咬了咬下唇,感性的冲动和对失去的恐惧,终究压倒了羞涩和矜持。

“为了郎君……为了让他眼里只有我……羞……羞就羞吧!”托娅握紧了小拳头,给自己打气。她记得,那些被救下的女奴中,确实有一位来自遥远波斯的女子,名叫阿娜尔。她的身材高挑丰腴,和自己颇为相似。而且,她似乎随身带着一个包裹,里面就有一些她们家乡的奇异服饰。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托娅心中成形。她要去找阿娜尔!要拿到那套传说中的、能让男人“沉沦”的“武器”!

趁着队伍再次启程,顾远被银兰请去商议前方哨探事宜,托娅像只灵巧的小鹿,悄悄溜下了马车。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羞赧和忐忑,努力维持着王妃应有的端庄仪态,尽管心跳快得像擂鼓,立即朝着女奴们临时安置的几辆大营走去。

营地里的气氛依旧轻松而暧昧。经过几天的适应和赤磷卫小伙子们笨拙却真诚的示好,那些饱受苦难的女子们脸上的麻木和恐惧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怯懦和隐隐的期待。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偶尔抬眼看向那些忙碌或休息的年轻士兵,眼神里带着羞涩和好奇。

托娅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王妃娘娘!”

“参见王妃!”

女奴们纷纷恭敬地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是这位尊贵又美丽的王妃的丈夫,将她们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托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不必多礼。我……我来看看你们可还缺什么?嗯……阿娜尔在吗?”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寻找着那位有着深邃蓝眼睛的波斯姑娘。

阿娜尔闻声,有些局促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她身姿高挑,曲线玲珑,一头浓密的栗色卷发用布巾简单束着,深陷的眼窝里,那双如同爱琴海般湛蓝的眼眸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王妃娘娘,您找我?”她的契丹语还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

“嗯……”托娅看着她,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耳根却更红了。她示意阿娜尔靠近些,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期期艾艾地开口:“阿娜尔……我……我听说,你有一些……你们家乡的……特别的衣服?” 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

阿娜尔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托娅那羞涩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绯红脸颊和闪烁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也涌上了几分羞涩,但更多的是对这位年轻王妃大胆举动的惊讶和一丝……同病相怜的理解?毕竟,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抓住一个强大男人的心,是她们这些女子共同的生存之道。

“王妃娘娘说的是……‘沙帕雷’(波斯语:贴身薄纱)?”阿娜尔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托娅用力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对!就是那个!能……能给我看看吗?我……我想……” 后面的话,她实在羞于启齿。

阿娜尔看着眼前这位尊贵却又像情窦初开少女般羞涩的王妃,心中感慨万千。她点点头,低声道:“请您稍等。” 她转身回到自己简陋的铺位,从一个不起眼的旧包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柔软细麻布包裹着的小包。

她将小包递给托娅,轻声解释道:“这是我……离开家乡时,母亲偷偷塞给我的……说……说或许用得上。”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怀念和伤感。

托娅接过小包,感觉入手轻若无物,布料细腻柔滑。她迫不及待地,又带着神圣般的紧张,在阿娜尔的示意下,走到一辆大车的背阴处,轻轻掀开了包裹的一角。

只一眼,托娅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蛋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包裹里的“衣物”,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几片由极其轻薄、近乎透明的浅金色鲛绡精心裁剪缝合而成的布料。那鲛绡薄如蝉翼,在阳光下几乎隐形,上面用极细的金线绣着繁复华丽的波斯蔓藤花纹,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一件是小小的、堪堪能兜住丰盈的胸托,边缘缀着细小的珍珠流苏。另一件是同样材质的、极其短小的亵裤,边缘同样有流苏点缀。最让托娅心跳加速、几乎要晕过去的是与之配套的两条长袜——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布袜!而是用同样薄透的浅金色鲛绡制成,从脚踝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袜口处用细细的金色丝带系住,丝带末端还缀着小巧的金铃!袜身上还用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充满异域风情的图案。

这……这简直……比没穿还要命!穿上这个,身体的每一处起伏、每一寸肌肤的色泽,都会被这薄纱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再加上那流苏、那金铃……托娅光是想象一下自己穿上它的样子,就觉得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和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她作为王妃的端庄形象,简直是背道而驰!

“这……这……”托娅捧着这烫手山芋般的“沙帕雷”,手都在微微发抖,声音更是细若蚊呐,“这真的……可以……?”

阿娜尔看着托娅的反应,反而镇定下来,蓝眼睛里带着过来人的一丝鼓励和狡黠:“王妃娘娘,在我们家乡,这是女子献给心爱之人的……最珍贵的礼物。它代表着毫无保留的爱意和……邀请。它的魅力,不在于遮蔽,而在于那欲语还休的……诱惑。男人……无法抗拒。”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它很衬您。您的身材,比我的更好。”

最后一句赞美,让托娅稍稍找回了一点勇气。她看着手中这轻薄得几乎没有重量的“武器”,想到顾远可能出现的惊艳、错愕、乃至……沉沦的眼神,想到自己终于能“赢”他一次,让他再也无法用那些“邪招”来“拿捏”自己……那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再次压倒了羞耻感。

“好……谢谢你,阿娜尔!”托娅将小包紧紧抱在胸前,仿佛抱着一个改变命运的秘密武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脸上重新露出属于王妃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羞意的端庄笑容,“这个……我很喜欢。你帮了我大忙。”

告别了阿娜尔,托娅像做贼一样,将那珍贵的小包藏在宽大的袍袖里,快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一路上,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在她身上,看穿了她怀里的秘密,让她脸颊持续发烫。她几乎是逃也似的钻回了马车,紧紧拉上了厚重的车帘,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车厢内光线昏暗。托娅背靠着车壁,胸口剧烈起伏。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打开那个细麻布包,将那套浅金色的、薄如蝉翼、缀着珍珠流苏和金铃的“沙帕雷”取了出来,摊在柔软的熊皮褥子上。

那近乎透明的鲛绡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细腻柔和的光泽,金线银线绣出的图案若隐若现,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那对袜口的金铃更是精巧可爱。

托娅伸出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凉的、柔滑的布料,指尖传来一阵微妙的战栗。她想象着自己穿上它的样子……丰盈的曲线被这薄纱若有若无地包裹、勾勒……抬腿时,那薄纱长袜会紧紧贴合肌肤,金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郎君看到会是什么表情?他还会像平时那样游刃有余、带着邪气的坏笑吗?还是……会像那些被勾魂勾住住的小伙子一样,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坏郎君……”托娅低声呢喃,脸上红霞密布,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羞涩、期待和一丝报复快感的兴奋光芒,“这次……看银家怎么‘收拾’你!一定要让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她将这套充满异域风情的“战袍”仔细叠好,藏在了自己最隐秘的妆奁盒底层。然后,她坐在那里,双手捧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开始一遍遍地构思晚上的“行动计划”,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要确保万无一失,一击必中!

夜晚,车外,夏日的月光依旧明亮,迁徙的队伍已然停下休整。顾远与银兰商议完事情,正大步流星地朝马车走来,他嘴角噙着惯常的、略带邪气的笑容,浑然不知今晚等待他的,将是怎样一场由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小娇妻发起的、香艳绝伦的“终极复仇”。而车厢内,托娅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点,正为她精心策划的“战役”,敲响前奏……

当顾远回到他们那辆马车,车门关上的刹那,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车厢内昏黄油灯摇曳出的、一片私密而暧昧的光晕。

顾远身上带着一点的酒气,刚才为了提神与乞答畅饮的烈酒此刻正化作一股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间奔腾冲撞,烧得他浑身燥热,眼神也带上了几分醺然的迷离。白天在外面“戏耍”托娅的得意劲儿还未完全散去,混合着酒意,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又放松的状态。

“嘿嘿,我的小醋狼……”他反手将还在假装板着小脸的托娅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下巴蹭着她散发着馨香的发顶,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浓浓的宠溺,热气喷在她的耳廓,“这下……满意了?嗯?看为夫刚才那招‘移花接木’,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唔!\"

他的话被一根突然抵在他唇边的、带着温香的手指堵住了。

托娅在他怀里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顾远从未见过的、极其危险又无比诱人的光芒。不再是单纯的娇憨或醋意,而是一种混合了狡黠、挑衅和……赤裸裸的诱惑!她轻轻推开顾远一点,唇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媚笑,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搔刮着心尖:

“坏郎君~得意什么呀?”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波流转,“装公子装得很过瘾嘛?调戏‘良家妇女’也装得像模像样嘛?哼!”

顾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侵略性的媚态弄得一愣,酒意瞬间消失,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托娅已经像条滑不留手的美人鱼,灵巧地挣脱了他的怀抱,退后一步,站到了车厢中央那盏油灯的光晕之下。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顾远瞬间血液凝固、瞳孔骤缩的动作!

她抬起纤纤玉手,缓缓解开了外袍的系带。那件白日里穿着的、鹅黄色的窄袖胡裙,如同花瓣般无声滑落,堆叠在她光洁的脚踝旁……

灯光下,托娅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素白色纱衣!那纱衣的料子,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紧紧贴敷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上!昏黄的光线穿透薄纱,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投下朦胧的光影,如同笼罩着一层圣洁又淫靡的辉光。她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圆润的肩头,几缕发丝调皮地粘在因情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最要命的是她那双眼神!

那双平日里清澈如水的杏眼,此刻却如同蒙上了一层江南烟雨,水光潋滟,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顾远从未见过的、刻意为之的妩媚与勾魂摄魄。她微微歪着头,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带着狡黠与挑逗的弧度,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无声的邀请,又像无声的控诉。

这幅景象,冲击力太强了!顾远只觉得一股灼热至极的火焰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酒意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视觉盛宴烧成了滚烫的蒸汽。这……这分明就是那些花魁娘子用来勾引恩客、榨干男人骨髓的终极手段!顾远当年在幽州当暗桩,假扮富商公子哥儿,出入风月场所,对这种“薄纱惑心”的把戏再熟悉不过!它利用的就是这种半遮半掩、欲露还羞的极致诱惑,能瞬间点燃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和破坏欲!

“你……你……”顾远只觉得一股热血“轰”地一声直冲头顶!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无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腔!他口干舌燥,指着托娅,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丝被极致诱惑冲击的茫然,\"……你怎么……穿这个?哪.……哪来的?\"他从未想过,他纯洁如草原晨露的小托娅,会穿上如此……如此风尘、如此勾魂摄魄的衣物!

托娅看着顾远那副震惊到失语、眼中燃起熊熊火焰的模样,心中得意极了。她轻盈地转了个圈,薄纱飞扬,春光乍泄,那丰腴的曲线在旋转中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她停下脚步,对着顾远,微微歪着头,脸上是混合着天真与妖媚的、足以让圣人堕落的笑容,声音更是酥媚入骨:

“哼~坏郎君~不是白天装得很厉害嘛?不是曾经装模作样地调戏良家妇女——我的锦瑟妹妹嘛?”她莲步轻移,缓缓靠近僵在原地的顾远,纤纤玉指轻轻划过他滚烫的脸颊,“阿箬姐姐和秀儿姐姐可都告诉我啦~在中原啊,对付你们这种坏男人,有的是手段~”她凑到顾远耳边,温热的、带着甜香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用气声低语,如同魔鬼的诱惑:

“郎君不是喜欢‘新鲜’吗?银家今晚…….就让你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乐不思蜀’,好好教训你这个大坏银~…….…….\"

最后这句话,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瞬间将顾远残存的理智炸得粉碎!什么酒意,什么得意,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眼前这具在薄纱下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胴体,和她口中那充满无限遐想的、关于“乐不思蜀\"的承诺!一股足以焚毁一切的邪火,轰然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顾远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和征服欲!他猛地伸手,想将这诱人的妖精狠狠揉进怀里!

然而,托娅却像一条滑溜的鱼儿,腰肢一扭,灵巧地避开了他的擒抱,咯咯娇笑着退到了车厢角落。她倚着车壁,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一只玉足微微抬起,小巧圆润的脚趾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轻轻晃动着,充满了无声的挑衅:“嗯?这么急呀?刚才在外面调戏别人的时候,不是很从容嘛?顾大公子?\"

这赤裸裸的挑衅和角色扮演的暗示,彻底点燃了顾远骨子里的邪性和好胜心!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也露出了那种纨绔子弟特有的、带着邪气的痞笑,故意用轻佻的语气配合道:“哟?小娘子好手段!本公子见过的美人儿多了,像你这么辣又这么会撩人的,倒是少见!怎么?想跟本公子玩点新鲜的?\"他一步步逼近,眼神放肆地在她薄纱下的身体上巡弋。

“就怕公子你……玩不起呢~”托娅媚笑着,迎着他侵略性的目光,非但不退,反而主动贴了上来,只是依旧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不让他真正触碰到。她的声音突然一变,带着一种清冷疏离的韵味,眼神也变得空灵而遥远,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公子……夜深露重,何故在此流连?小女子身似浮萍,命若飘絮,只恐污了公子的眼……”这赫然是模仿那些身世凄苦、清高孤傲的才女!

顾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随即心中暗赞:这小母狼,学得还真像!他立刻入戏,脸上露出怜香惜玉的“深情”,伸手想去抚她的脸颊:“姑娘何出此言?姑娘冰清玉洁,气质如兰,实乃.…...\"

话未说完,托娅的气质又陡然一变!她腰肢一拧,眼神瞬间变得泼辣而大胆,带着一股草原女儿的野性和火热,一把拍开顾远的手,叉着腰,那薄纱叉腰的姿势充满了别样的诱惑,声音清脆响亮:“少来这套!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就会说些酸溜溜的话哄人!有本事,拿出点真格的来!让姑奶奶看看你的能耐!”这活脱脱是林秀儿附体!

角色切换之快,气质拿捏之准,让顾远都有些目不暇接,心中那股邪火和征服欲被撩拨得更加旺盛!他低吼一声:“好个泼辣的小野马!本公子就喜欢驯服烈性的!”他不再犹豫,猛地扑了上去!

然而,托娅早有准备!她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身体如同灵蛇般一扭,再次躲开,同时玉足轻抬,带着香风,不轻不重地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娇嗔道:“急色鬼!还没完呢!\"

她退到床边,斜倚在铺着厚厚毛皮的锦榻上,眼神再次变幻,充满了慵懒和一种阅尽千帆的、成熟妇人的风情。她轻轻撩开肩头的薄纱,露出圆润的肩头,声音变得沙哑而磁性,带着一丝倦怠的诱惑:“小郎君……这般猴急作甚?春宵苦短……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她甚至模仿着记忆中阿箬和林秀儿描绘的那些花魁娘子,抛出了一个极其勾魂的媚眼。

“哦?”顾远强行压下欲望,踉跄着向前一步,借着酒劲,他故意上下打量着那几乎不存在的薄纱,笑着道:“哎呀呀,为夫我好怕啊……就怕某个小母狼,学艺不精,到时候又像前几晚那样,哼哼唧唧地求饶,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那可怎么办哟~”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托娅的“痛点”!顾远此刻的调侃,瞬间点燃了她不服输的斗志,也夹杂着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羞恼!

“坏蛋!不许说!”托娅羞愤地娇叱一声,猛地从软榻上坐起,薄纱随着她的动作如水波般荡漾,春光乍泄。她不再等待顾远的主动,而是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略显笨拙的勇猛,直接扑了上来!

温香软玉撞入怀中,那薄纱的触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顾远只觉得好像有只软软的小猫紧紧贴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那柔嫩滑腻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和醉人的体香。托娅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不再是平时的温柔羞涩,而是带着一种生涩却异常火热的侵略性,笨拙却执着地撬开他的齿关,带着一丝奶味的清甜气息瞬间席卷了顾远的感官。

顾远只觉得一股电流直冲头顶!这小妖精!一人千面!每一种风情都直戳他心底最痒的地方!他再也按捺不住,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过去!

这一次,托娅没有再躲。她任由顾远沉重的身躯将她压倒在柔软的锦榻上,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又带着点计谋得逞意味的嘤咛。但就过了不长时间,她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诚实得软得如同一滩春水,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背,发出破碎的呜咽。但她心中那股“教训”郎君的念头支撑着她,她强忍着身体的悸动和大脑的晕眩,小手颤抖着,学着林秀儿描述的样子,生涩地去解顾远腰间繁复的腰带和皮扣。

“小母狼……胆子……真肥了……”顾远嘲笑着,暂时放过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灼热的吻沿着她光洁的下颌、敏感的耳垂一路向下,烙在她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上,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他配合着她,自己动手几下扯开了束缚,坚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雄浑的男性气息。

“啊一一!”托娅浑身剧颤,如同被电流击中,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婉转高亢的娇啼。那层薄纱非但没有阻隔,反而增加了摩擦的刺激,让她瞬间丢盔弃甲。所有的主导计划,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只能无助地仰着头,手指深深陷入顾远结实的臂膀肌肉中,留下道道红痕。

然而,正是这种巨大的反差一一穿着最勾魂的衣裳,摆出最妩媚的姿态,想要主导一切,却在郎君面前瞬间溃不成军,露出青涩稚嫩的本真一一这种强烈的反差,混合着她骨子里的娇憨与此刻情动的媚态,形成了一种对顾远而言前所未有、蚀骨销魂的致命诱惑!

这不同于阿茹娜和阿古拉姐妹那种天生的、带着欲望和火辣的、仿佛永不满足的妖精般的媚态。她们像炽热的火焰,主动而热烈,有时甚至会带着一丝野性的侵略。也不同于乔清洛那种娇小玲珑的、带着清纯与懵懂,像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兰花,有时在床笫间会显得呆呆的、反应慢半拍,需要顾远极度的引导和耐心。

托娅此刻,是将她们的特点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融合了!她有着阿茹娜姐妹般的丰腴高挑和性感,有着乔清洛般的清纯底色,更有着一种独特的、因爱而生的、又力不从心的笨拙努力。她热情,却又带着少女的敏感的娇弱;她的眼神时而妩媚勾人,时而又流露出清纯的迷茫与无助;她的口中吐露着平日里绝不会说出的、羞死人的露骨情话,却又带着独属于她的娇憨口音……这一切,都让顾远为之疯狂!

马车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着他狂猛的动作剧烈地摇晃起来,车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厚实的毛皮被揉搓得不成样子。

托娅感觉自己像是被抛上了云端,又狠地摔落,身体绷紧香汗淋漓,将身下的毛皮都浸湿了一片。

“郎君……好郎君……托娅……托娅是你的.……永远都是……”在极致的欢愉中,她忘情地呢喃着,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无限的虔诚与爱恋,“给郎君……生好多好多狼崽子……托娅愿意……郎君想要几个……托娅都生…….\"

这露骨而深情的告白,刺激得顾远更加疯狂。此时的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轰鸣。强烈的余韵尚未散去,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清晰的力竭感。汗水浸透了全身,肌肉传来阵阵酸软,甚至比经历一场大战还要疲惫几分。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一丝凉意:我……真的老了?才三十啊……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了?想当年……他心中一阵恍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体力和精力产生了怀疑。兴致和征服欲在刚才那番激烈的折腾中早已散去大半,此刻只剩下清醒的疲惫和一丝微妙的挫败感。

而怀中的托娅,在经历了最初的失神与剧烈喘息后,慢慢从灭顶的欢愉中缓过气来。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深入骨髓的满足感。嫁给顾远,拥有地位和富足的物质生活,这些固然令旁人羡慕,但对她而言,这些都只是锦上添花。

真正让她感觉此生幸福至极、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是顾远给予她的这份毫无保留、近乎纵容的宠爱!他包容她的小性子,欣赏她的聪慧,甚至纵容她偶尔的“恃宠而骄”。更让她沉沦的是,在床笫之间,顾远总能精准地撩拨她最深层的欲望,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灵魂出窍般的极致体验,让她这匹草原上的小母狼,心甘情愿地在他怀里化为最柔顺的春水。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满足,让她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地珍视着、宠爱着……

她慵懒地舒展了一下酸软无力的身体,满足地喟叹一声。感受到顾远沉重地压在自己身上喘息,她费力地伸出软绵绵的手臂,轻轻环住他汗湿的脖颈,将小脸贴在他同样汗湿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混合着汗味、酒味和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这是让她最安心的味道。

顾远缓过气来,稍稍撑起身体,看着身下娇妻那被情欲彻底滋润过的容颜。双颊绯红如霞,杏眼水波潋滟,红唇微肿,额发被汗水黏在光洁的肌肤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被彻底爱过的慵懒媚态。他心中爱意翻涌,忍不住低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的小母狼啊……”顾远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满足,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的湿发,眼中满是宠溺,“今晚……真是让为夫大开眼界,刮目相看啊。”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不过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手指暧昧地滑过她敏感的腰侧,引得她一阵轻颤,“就是……有点没长劲啊?开始不是斗志昂扬,喊着要‘教训’为夫吗?怎么到了后面,又哼哼唧唧地求饶了呢?嗯?是谁说‘郎君轻些……托娅不行了……'?又是谁哭哭啼啼地说‘郎君饶了托娅吧…….'?\"

这话瞬间让托娅从幸福的云端跌回羞窘的现实!她刚刚平复的红晕再次席卷了脸颊和脖颈,一直蔓延到胸口!

“啊呀!坏郎君!不许说!不许说!\"她又羞又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挥舞着小拳头无力地捶打着顾远坚实的胸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想起自己刚才那些丢人的求饶和失神的胡话,简直羞愤欲死。“都怪阿箬姐姐和秀儿姐姐!她们….她们明明就是这样子教的!说什么……要占据主动,要……要像女王一样……为什么……为什么银家一点都没做到!反而……反而……”反而被“教训”得更惨!最后这句话她实在羞于出口,只能把滚烫的小脸深深埋进顾远的胸膛,发出一连串羞恼的呜咽。

顾远被她这副娇憨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胸腔震动。他搂紧她,手安抚地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轻轻摩挲。笑过之后,他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和情绪中那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更深层的忧虑。

果然,托娅闷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小心翼翼,开始了她聪慧的“旁敲侧击”:“坏郎君……就会欺负银家…….让银家出丑……说那么多…….羞死人的话……”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试探,“银家……银家就是怕……怕郎君觉得托娅单调.……觉得……觉得无聊了……怕郎君烦银家有时候……耍小性子……无理取闹…...\"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杏眼直视着顾远,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脆弱:“郎君….…你刚才……装阔少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觉得……娶了银家……就像……就像掉进了‘水深火热’里?觉得……觉得银家是‘夜叉'? 郎君….….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烦托娅了?”她终于把心底最深的担忧问了出来,眼中充满了忐忑。

顾远的心,瞬间被这双盛满了爱恋、不安和希冀的眼睛狠狠攥紧了!

他恍然大悟!难怪她今晚一反常态,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什么“教训”他,什么“御夫手段”,根源都在这里!她在害怕!害怕失去他的宠爱,害怕他厌倦了她!她把自己刚才那些带着调侃和戏谑的玩笑话,那些关于“夜叉”、“水深火热”的阔少言论,都当真了,或者至少是往心里去了。她这几日确实被他宠得有点小骄纵,但聪慧如她,立刻就开始反省,并且用这种近乎笨拙的方式,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要抓住他的心!

酒劲在刚才那番激烈的“运动”和此刻托娅剖白心迹带来的冲击下,已经彻底消散。顾远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又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怜惜。他用力地搂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郑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

“傻托娅……我的小傻母狼……”他叹息着,吻了吻她的发丝,“看着我。”

托娅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

顾远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意,眼神深邃而专注:“听着,为夫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顾远此生,能复得托娅为妻,是长生天最大的恩赐!什么单调?什么无聊?你在我心里,是草原上最明媚的阳光,是月亮湖最清澈的湖水!你的小性子,你的聪慧,你的娇憨,你的一切,都让我爱不释手!烦你?宠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烦?”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认真:“至于纳妾?为夫真的从未有此念头!于情,我顾远的心早在乃蛮部绝望至极时,才勉强装下你托娅一个,就已满满当当,再容不下旁人!于义,你为我诞下川儿,陪我共历生死,这份情义,我岂能辜负?于身体…….”他苦笑了一下,带着一丝自嘲,“习武之人,最重根基。贪图美色,纵欲无度,那是自毁长城!别说纳妾了,就是对着我的小托娅.…….”他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为夫也得时时提醒自己,要‘节制’,要‘保重龙体’啊!否则,岂不是真要‘力不从心’了?”他半开玩笑地说出刚才的疑虑,试图化解氛。

托娅抬起头,看着顾远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容如同餍足的猫。她伸出粉舌,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和慵懒,还有一丝小小的挑衅:“哼~坏郎君~那……银家的‘新技巧……还……还满意吗?\"

顾远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了。他费力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摸了摸自己汗湿的脸,又看了看瘫软无力的身体,发出了一声悲愤又无奈的哀叹:

“完……完啦……真……真的老啦…….”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在怀疑人生,“一个……一个小母狼都对付不了啦…..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听着他这夸张的哀嚎,托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撑起还有些发软的身体,跨坐在顾远腰腹间,感受到他身体下意识的一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哼!知道厉害就好!以后还敢不敢在外面装风流阔少调戏别人了?还敢不敢嫌弃银家胖了?还敢不敢想要别的母狼了……”她俯下身,红唇在他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以后呀~乖乖听银家的话~银家就……就少用点‘新技巧’对付你~”她故意在“新技巧”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浓浓的促狭。

顾远感受着她身体的重量和柔软,看着她得意洋洋、娇艳欲滴的小脸,听着她那带着“威胁”的娇嗔,心中那点“挫败感\"瞬间被巨大的爱意和满足淹没了。他伸手揽住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将她重新拉回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疲惫却无比真实的温柔: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的小祖宗……为夫认输……心服口服…....以后啊.……就老老实实当你的裙下之臣…….\"他顿了顿,在她耳边低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满足,“不过……今晚……值了…..…\"

托娅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两人肌肤相亲的温暖和那尚未完全平息的、令人心悸的余韵。巨大的满足感如同潮水,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心尖,再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

她想起了草原上无拘无束的风,想起了乃蛮部初遇时他那惊艳的身影,想起了自己即将被巴哲尔亲兵摁倒抬走时的绝望与他带人的从天而降,想起了新婚时的甜蜜与羞涩,想起了为他孕育川儿时的期待与辛苦,想起了这一路迁徙的欢笑与惊险……所有的画面,最终都定格在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疲惫却无比宠溺的怀抱里。

权势?财富?长生天的眷顾?不,都不是。

她所求的,从来都只是眼前人,怀中暖,以及这具身体所能体验到的、被他需要、也能让他疯狂失控的极致欢愉!一股难以言喻的、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悠长而慵懒的叹息。她在他汗湿的胸膛上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红唇勾起一抹世间最幸福、最圆满的弧度。

“嗯……”她发出如同梦呓般的呢喃,声音带着情欲满足后的沙哑和无比的安宁,“郎君~银家……此生……超级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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