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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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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且看德胜门前月,不让胡尘染玉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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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史?兵志》载:“德佑十四年十二月十二,瓦剌太师也先自漠北增兵五万骑,联营数十里,经独石口、居庸关南下,兵锋直指京师外围卢沟桥、通州。时神京震动,户部郎中李嵩(前户部侍郎张建旧僚)首倡‘遣使求和,献金帛万两、彩缎千匹’,称‘胡骑势盛,京师守御薄弱,暂避锋芒为上’;兵部侍郎谢渊力驳,奏请‘募京营余部、民间壮勇,合九边援兵死守’,殿争达四时辰。”

《玄夜卫档?边情录》补:“玄夜卫斥候探得,也先增兵后,遣人联络大吴理刑院主事孙乾(李谟余党,前石迁案漏网者),求‘献京师西直门布防图,许破城后封乾为 “平章”’。乾私藏瓦剌密信于府中佛龛,又伪造‘京师兵卒逃散过半’的伪讯,递予李嵩,促其力主求和。玄夜卫文勘房验得伪讯墨色与孙乾日常用墨一致,骑缝章‘理刑院勘’为私刻,此节入《孙乾通敌案勘卷》,存诏狱署东库第二十五柜。”

胡骑增兵逼帝畿,寒云压城起危机。

求和暗献金缯计,死战高悬铁铠旗。

内奸密传防地讯,忠臣力谏护宗彝。

且看德胜门前月,不让胡尘染玉墀。

胡骑横冲逼宛平,卢沟桥上血飞腥。

将军挺矛当锋立,士卒挥刀向敌迎。

内奸已诛消隐患,外兵方退保宗祊。

帝城今日安稳在,犹赖忠魂护圣明。

卢沟桥上雪初晴,胡骑南来犯帝城。

将军挺矛当锋立,壮勇挥刀向敌迎。

内奸已伏明刑典,外寇方逃保宗祊。

今日德胜门前景,犹传昨日杀声惊。

十二月十二的寒风,把大同卫的哨塔吹得 “呜呜” 作响,塔角的铜铃在风雪里颤,声线碎得像冰碴。王三站在塔上,手搭凉棚望向漠北方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远处的尘烟像一条黑色的巨龙,裹挟着雪粒蜿蜒向南,那是也先增派的五万骑,从斥候传回的画影看,骑兵个个披双层铁甲,马背上驮着攻城的云梯、撞车,联营数十里,连天际的雪光都被遮了大半。

“将军,” 斥候队长赵虎喘着粗气跑上来,甲胄上的雪还没融,手里攥着块撕碎的褐布,布上绣着瓦剌的狼头纹,针脚粗粝得扎手,“这是从俘虏的瓦剌兵身上搜的!那兵临死前喊‘也先太师要一举破京师,擒大吴皇帝’,绝无虚言!” 王三接过布,指尖捏得布纹发皱,狼头纹的刺绣刺得他掌心发疼 —— 他想起陈烈将军战死时的血书,想起宣府卫城砖上的暗红痕迹,若京师再破,大吴的宗庙、百姓,就真的要落入胡虏之手了。

突然,赵虎指着尘烟边缘的一抹青色:“将军你看!那是不是咱们大吴的官服?” 王三眯眼细看,风雪里果然有个穿青色盘领袍的人,正对着瓦剌将领比划,袍角的补子虽模糊,却能辨出是理刑院的 “獬豸纹”—— 理刑院的官员,怎么会出现在瓦剌军营?他心里一沉,立刻拽过赵虎的手:“快!写密信!把也先增兵、理刑院官通敌的事写清楚,用双骑缝章,快马递去神京,亲手交给谢侍郎!”

密信写得急,王三用的是大同卫特供的麻纸,纤维粗硬却耐存,骑缝章盖了 “大同卫左营” 和 “玄夜卫大同百户所” 双印 —— 石迁篡改密信的事还在眼前,他不敢有半分马虎,连墨都特意用了边军标配的桐烟墨,黑中带褐,与理刑院的松烟墨截然不同。看着驿骑绝尘而去,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渐远,王三握紧了腰间的刀,心里默念:谢侍郎,千万要守住京师,守住大吴的根。

十二月十四的清晨,密信递到兵部时,谢渊刚看完宣府卫的援兵奏报。奏疏上的字迹是宣府卫守将亲笔,写着 “可抽调兵力五千,多为补充新兵,需十日方能抵京”,墨迹里还沾着雪粒,想来是急着递信,连墨都没干透。他捏着密信,指尖反复摩挲 “理刑院官通敌” 几个字,心像被冰锥扎着疼:李谟余党还没清干净,又出了通敌的理刑院官,这京师的防卫,既要防外寇的马蹄,还要防内奸的暗箭,难啊!

“谢侍郎,” 兵部司务陈默掀帘进来,声音带着慌,手里的托盘都在晃,碟子里的茶洒了大半,“内阁刚传旨,让您即刻去太和殿议事儿!说是瓦剌增兵的事,李嵩郎中提了‘求和策’,陛下心里没底,让您去说说看法。” 谢渊点头,把密信仔细折好,塞进贴肉的衣襟 —— 这信必须在朝堂上拿出来,让那些主和派看看,瓦剌的野心从来不是金帛能满足的;内奸的危害,也不是妥协能掩盖的。

穿过宫门时,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谢渊想起昨日边民递来的血书,二十多个边民的指血,在麻纸上拼出 “愿随官军死守” 五个字,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在。他抬手摸了摸衣襟里的密信,突然觉得脚步沉了些 —— 这不仅是一封密信,是大同卫的安危,是边民的期盼,更是京师的希望。

太和殿里的气氛,早已剑拔弩张。李嵩站在殿中,手里捧着 “求和策”,绢封上绣着精致的云纹,与他急切的语气格格不入:“陛下!瓦剌五万骑皆是精锐,日行百里;而我京师三大营仅存兵卒一万二千,其中老弱占了半数,连甲胄都凑不齐;九边援兵最快也得十日才能到 —— 若不遣使求和,献金帛暂缓敌锋,京师必破!宗庙一旦有失,再无挽回之机啊!”

他身后的户部官员纷纷附和,袍角扫过金砖的声响连成一片:“李郎中所言极是!金帛可再筹,宗庙不能丢!”“遣个使者去瓦剌营,许以岁贡,也先说不定就退了!” 谢渊刚进殿门,就听见这些话,怒火瞬间烧了起来,他大步走到殿中,甲叶碰撞声震得殿内烛火晃了晃,对着萧桓躬身:“陛下!李郎中所言差矣!瓦剌狼子野心,陈烈将军战死、宣府卫失守,他们何曾因我大吴退让而停步?今日献金帛,明日必索燕云十六州,后日就会要陛下的江山!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啊!”

李嵩立刻转头反驳,袍角扫过地砖带起一阵风,眼里满是不屑:“谢侍郎说得轻巧!你有兵吗?有粮吗?昨日户部查仓,京师粮库只剩粮三万石,够一月支用;兵卒一万二,怎么挡五万瓦剌骑?难不成让你带着边民的血书去打仗?” 谢渊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是王三的密信,二是玄夜卫粮监御史的实账,双手递到萧桓案前:“陛下!王三将军的密信说,大同卫边民愿捐粮助战,通州仓现存粮五万石,边民已自发捐粮二万石,足够三月支用;至于兵,京营余部尚有八千,募民间壮勇可凑二万,再调宣府卫五千援兵,共三万三千兵,分守京师九门,足可御敌!”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密信里 “理刑院官通敌” 的字句上,声音沉了些:“更重要的是,瓦剌能这么快逼近京师,绝非偶然 —— 是因为有内奸给他们送布防图!李郎中只说求和,却不提内奸之害,若内奸不除,就算献了金帛,瓦剌还是能找到京师的薄弱处,照样攻城!到那时,陛下再想守,恐怕连机会都没了!”

李嵩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殿外的雪糊了一层。他没想到谢渊会带密信来,更没想到还有 “内奸” 的事 —— 孙乾昨日还在他府中说 “通敌之事天衣无缝,王三远在大同卫,绝查不到”,此刻看来,全是假话。他强撑着后退半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中的绢帕,帕子上绣的 “平安” 二字都被捏变了形:“谢侍郎... 你这密信是王三递的,说不定是他谎报军情,想骗援兵!内奸之说更是无凭无据,不过是你为了反对求和,编造的借口!”

“无凭无据?” 谢渊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殿外,目光如炬,“陛下,玄夜卫周指挥使已在殿外候命,他手里有内奸通敌的线索,可让他进来回话,是非曲直,一查便知!” 萧桓坐在龙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案上的密信,王三的笔迹他认得,去年巡查大同卫时,王三递过的防务奏疏,竖笔带钩的特点与这封信一模一样。他抬眼看向李嵩,见他眼神躲闪,心里已有了数,对身旁的太监道:“传周显进殿。”

周显进殿时,黑色的袍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冷意。他手里捧着一卷纸,是玄夜卫斥候画的瓦剌军营图,图上用红圈标出了穿大吴官服者的活动区域;还有一小袋银币,币面刻着瓦剌特有的狼头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启奏陛下,” 周显躬身递上证据,“斥候连续三日蹲守瓦剌军营,见穿理刑院官服者频繁出入,经查,此人是理刑院主事孙乾;玄夜卫在孙乾府外布控,查获其与瓦剌通使的银币,此币与瓦剌左贤王部所用银币纹路一致,绝非胡商寻常之物。”

李嵩的额头渗出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滴在金砖上晕开小圈。他突然想起上月孙乾送他的 “胡商银器”,当时只觉得工艺别致,现在想来,那银器的纹路与周显手里的银币如出一辙 —— 那根本就是通敌的赃物!他慌忙往后退,想躲进户部官员的队列里,却被谢渊看穿了心思:“李郎中,你怎么不说话了?孙乾是你三年前举荐进理刑院的,他送你的‘胡商银器’,是不是就是这种瓦剌银币?你收了赃物,还为他遮掩,说!你是不是早就跟他串通好了?”

李嵩的脸涨成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殿内的官员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有疑惑,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萧桓看着周显手里的银币,又看看李嵩的慌张模样,手指在案上敲了敲:“周显,你立刻带玄夜卫卒,去抓孙乾,查他的同党!若有阻挠,先斩后奏!”

理刑院值房里,孙乾正对着一张京师布防图发呆。图上用红笔圈着西直门,那里的城墙比其他八门矮三尺,守兵只有一千,是京师九门中最薄弱的 —— 这是他花了半个月,借着理刑院 “查城防隐患” 的名义,才摸清的底细。他刚把图折好,想让心腹送去瓦剌营,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玄夜卫卒的呐喊:“奉诏捕理刑院主事孙乾!反抗者格杀勿论!”

孙乾吓得魂飞魄散,抓起布防图就想从后窗跳走 —— 窗外是条窄巷,平时少有人走,是他早就选好的逃生路。可刚爬上窗台,脚踝就被一只手拽住,力道大得像铁钳,他 “啊” 地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布防图从怀里掉出来,摊在冰冷的地砖上。“你们... 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挣扎着喊,手指抠着地砖缝,指甲缝里渗出血,“我是理刑院主事,正五品官!你们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能抓我!”

周显走进来,手里拿着萧桓的手谕,绢纸在烛火下泛着光,他把谕旨扔在孙乾面前:“陛下有旨,查你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看清楚了,这是陛下的亲笔朱批,‘立捕孙乾,从严审讯’,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玄夜卫卒在值房里搜查,书架后的暗格被撬开,里面藏着一叠瓦剌密信,最上面一封的封皮写着 “致孙平章”,字迹是瓦剌左贤王的 ——“平章” 是瓦剌的高官,比大吴的主事官高了整整五级。

周显拿起信,凑到孙乾面前,墨香里还带着胡膻味:“这信是你让心腹送的吧?瓦剌许你的‘平章’,比大吴的主事官风光多了,你就忘了自己是大吴的官,忘了身上的‘獬豸纹’补子,是为了监察奸邪,不是为了通敌叛国?” 孙乾瘫在地上,泪水混着鼻涕流下来,沾在满是灰尘的脸上:“我... 我是被李嵩逼的... 他说... 他说若我不帮瓦剌递布防图,就把我当年贪墨理刑院经费三千两的事捅出去... 我也是没办法啊!陛下饶命!”

十二月十五的廷议,太和殿里弥漫着杀气。孙乾、李嵩被押在阶下,背后插着 “通敌” 的斩标,木杆上的纸旗在风里飘,像两朵惨白的花。萧桓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孙乾的供词,指尖把纸页捏得发皱:“李嵩,你举荐孙乾进理刑院,收他的瓦剌银币,还在殿上力主求和,说!你是不是早就跟瓦剌勾结,想借胡虏之手乱我大吴?”

李嵩趴在地上,头贴着金砖,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滴在砖缝里:“陛下... 臣没有勾结瓦剌!收银币是臣一时糊涂,没看清是瓦剌之物;力主求和是臣觉得京师守不住,怕宗庙有失... 求陛下饶臣一命,臣愿捐出所有家产,充作军饷,哪怕去边关做个小兵也行啊!” 孙乾却突然抬头,脖子上的铁链 “哗啦” 作响,对着萧桓喊:“陛下!李嵩撒谎!他早就知道我通敌,还跟我一起改户部粮册,把通州仓的五万石粮改成三万石,说‘京师粮尽’,就是为了逼陛下答应求和!他还说,若瓦剌破城,他能做瓦剌的‘尚书’!”

谢渊突然出列,甲叶碰撞声震得金砖发颤,他看着阶下的两人,目光里满是怒火:“陛下!孙乾、李嵩通敌叛国,妄图借瓦剌之手颠覆社稷,按大吴律,当斩立决,曝首京师九门,让百姓看看通敌者的下场!更重要的是,他们篡改了户部粮册,通州仓的存粮数不实,臣请旨,让玄夜卫粮监御史重新核查京师、通州仓粮,确保募兵、守城有足够粮饷,绝不能让内奸的阴谋影响防务!”

萧桓点头,目光扫过殿内的官员,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准奏!孙乾、李嵩斩立决,首级曝于京师九门,示众三日;周显,你率玄夜卫粮监御史即刻核查粮册,若有其他篡改痕迹,一并彻查;谢渊,你全权负责京师募兵、守城之事,所需粮饷、器械,户部、工部必须全力配合,若有推诿,以‘误国’论罪!”

谢渊领旨后,立刻去了京师营署。京营余部的兵卒多是老弱,有的连刀都握不稳,手指因为冻僵而发紫,却没人抱怨。当谢渊站在营署的高台上,说 “瓦剌要破京师,杀咱们的家人,抢咱们的粮,烧咱们的房” 时,兵卒们的眼睛突然亮了,纷纷举起手里的刀枪,哪怕有的刀已经锈了,有的枪杆是木头做的,却都喊得震天响:“愿随谢侍郎守城!哪怕战死,也不让瓦剌进京师一步!”

募壮勇的告示贴出去后,京师的百姓涌到营署门口,挤得水泄不通。有卖菜的小贩,手里还提着没卖完的白菜;有打铁的工匠,扛着自己打的菜刀;还有刚成年的少年,个子还没矛杆高,却非要跟着当兵。谢渊站在营门口,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暖暖的 —— 边民捐粮,京民募兵,连最普通的百姓都不愿弃京师,他这个兵部侍郎,更不能退。

三日后,募兵结束,共得兵三万三千:京营余部八千,民间壮勇二万五千。谢渊把他们分守京师九门,西直门、卢沟桥是重点,派了最精锐的京营余部五千,由自己亲自督战;又调宣府卫五千援兵守通州,牵制瓦剌的粮草补给线 —— 他从王三的密信里得知,瓦剌的粮草靠通州附近的胡商补给,只要断了这条线,瓦剌兵卒必因粮尽而乱。

分派防务时,有个叫马二的壮勇突然问:“谢侍郎,咱们能守住吗?瓦剌有五万骑呢。” 谢渊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远处的宗庙方向:“能守住。因为咱们守的不是一座城,是祖宗的宗庙,是家里的爹娘妻儿。只要咱们心齐,就算瓦剌有十万骑,也进不来!” 马二似懂非懂地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菜刀,眼里多了些坚定。

十二月十八的清晨,瓦剌兵到了卢沟桥。也先骑着一匹黑马,马背上挂着两柄弯刀,站在阵前,看着桥上的大吴兵卒,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 孙乾说西直门薄弱,可卢沟桥是京师的门户,若不破桥,根本到不了西直门。他抬手一挥,瓦剌骑兵像潮水一样冲向卢沟桥,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 “轰隆” 作响,震得桥身都在颤。

谢渊站在卢沟桥上,手里握着岳峰将军的旧矛 —— 这是岳峰祠的守祠老兵昨日送来的,矛尾的红缨虽褪了色,却还带着当年的血气。老兵说 “带着这矛,岳将军会保佑你守住京师”,此刻,矛杆的冷意透过掌心传来,竟让他莫名定了神。“弟兄们!” 谢渊对着兵卒们喊,声音穿透了厮杀声,“身后就是京师,就是咱们的家!拼了!”

兵卒们举起刀,与瓦剌骑兵厮杀起来。有个叫李二的壮勇,用菜刀砍倒了一个瓦剌兵,自己的胳膊却被砍伤,血顺着袖子流下来,他却笑着喊:“谢侍郎,我杀了一个胡虏!” 谢渊刚要回应,就看见远处的尘烟 —— 是宣府卫的援兵到了!他心里一松,举起矛指向瓦剌阵:“援兵到了!咱们再加把劲,把胡虏赶出去!”

与此同时,京师西直门,玄夜卫卒抓获了五个鬼鬼祟祟的人 —— 是孙乾的余党,想按孙乾的计划,在西直门放火,引开守兵。周显亲自审讯,得知他们还想在通州粮仓放火,立刻派快马去通州报信。通州守兵及时赶到,保住了粮仓,也保住了京师的粮源。

卢沟桥的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瓦剌骑兵攻了十几次,都被大吴兵卒打退,桥面上的雪被血染红,冻成了暗红的冰。也先坐在马上,看着倒下的瓦剌兵,心里开始慌 —— 他没想到大吴兵卒这么能打,更没想到通州的粮草没被烧,自己的粮草却快不够了。傍晚时分,斥候来报,说宣府卫的援兵已经到了京师外围,若再不退,瓦剌兵就会被大吴兵包围。

也先咬着牙,下令撤退 —— 他不甘心,却也没办法。瓦剌骑兵退去时,谢渊站在卢沟桥上,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泪水。兵卒们欢呼起来,声音震得雪都从桥栏杆上落下来,有个小兵捧着半块焦麦饼跑过来,饼还带着热乎气:“谢侍郎,吃点吧,这是通州百姓送来的新麦做的,说给咱们补补力气。”

谢渊接过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泪水咽下去 —— 这是他守城以来,吃的第一口热食。他想起王三的密信,想起边民的血书,想起岳峰、陈烈的忠魂,心里默念:大吴的天,不会塌;京师的门,不会破。

十二月十九的清晨,萧桓到德胜门犒军。他穿着素色的龙袍,没带仪仗,只跟着几个近侍,手里捧着赏赐的酒和肉,一步步走上城楼。城墙上的兵卒有的带伤,有的冻得脸发紫,却都挺直了腰板,看见萧桓来,纷纷想行礼,却被萧桓拦住:“免礼!你们守城辛苦,是朕该谢你们。”

谢渊走上前,躬身道:“陛下,瓦剌已退至通州外围,宣府卫援兵明日就到,通州粮仓安稳,京师可保无虞。” 萧桓点头,走到城边,看着远处的卢沟桥,桥面上的血迹虽被雪盖了些,却仍能看出昨日的惨烈。他转身对谢渊说:“谢侍郎,朕之前还犹豫过要不要求和,是你,是王三,是这些守城的弟兄,还有捐粮的边民,让朕明白 —— 大吴的江山,不是靠求和能保住的,是靠死守,靠人心齐!往后,募兵、守城,朕都支持你,要钱给钱,要粮给粮,绝不弃宗庙,绝不弃百姓!”

城楼下的百姓听到这话,欢呼起来,声音传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有个瞎眼老妪拄着拐杖,由孙儿搀扶着,捧着晒干的艾草,说 “给谢侍郎、给兵卒们驱驱寒气,胡虏怕艾草”;穿破棉袄的孩童捧着野枣,非要塞进兵卒手里,小脸蛋冻得通红:“我爹说,你们是大吴的英雄,吃了枣,有力气打胡虏!”

谢渊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 有陛下的信任,有百姓的支持,有弟兄们的奋勇,就算瓦剌再来,他们也能守住这京师,守住这大吴的根基。

片尾

德佑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宣府卫援兵抵达京师,与京师兵卒合兵一处,共守京师九门;玄夜卫继续清查孙乾、李嵩的同党,共抓获理刑院、户部官员十余人,皆按 “通敌” 罪论处,或斩或贬,京师官场风气为之一清;边民自发组织 “护城队”,每日推着小车,给守城兵卒送粮、送水、送伤药,京师内外,一片众志成城。

萧桓下旨,追赠在卢沟桥战死的三百余名兵卒为 “忠勇校尉”,其家属由户部按月发放抚恤金,逢年过节还派官员慰问;同时命谢渊制定《京师防御增补策》,加固九门城墙,增设箭楼、瓮城,在卢沟桥两侧修建烽燧,确保京师外围防务无虞。

也先退至通州外围后,得知大吴援兵已到、粮草充足,又怕被九边援兵包围,遂率部退至漠北,短期内再不敢南下犯境。京师的烽燧燃起了平安火,一串接一串,从卢沟桥连到德胜门,再连到远方的大同卫、宣府卫,像给大吴系了条红绸,那是家国的安宁,是忠魂的守护,是百姓的希望,在寒冬里,温暖了整片土地。

卷尾

《大吴史?兵志》载:“德佑十四年十二月十八至十九,瓦剌太师也先攻卢沟桥,兵部侍郎谢渊率京营余部、民间壮勇死守,斩瓦剌兵三千余,俘五百余,瓦剌退走。帝萧桓亲至德胜门犒军,定‘死守京师,勿弃宗庙’之策,命谢渊总领京师防务,赐‘忠勤报国’银章。孙乾、李嵩等通敌者伏诛,曝首九门,京师内外人心安定,无复迁徙之议。”

《玄夜卫档?防务录》补:“卢沟桥之战后,玄夜卫奏请设‘京师巡防司’,秩正六品,直属诏狱署,专司京师内奸清查、城防监督,凡可疑人员、伪造文书者一律盘查;又协助谢渊加固城墙,在西直门、卢沟桥增设箭楼三座、瓮城两座,配置床弩、火铳等器械。德佑十五年正月,边民捐粮累计达五万石,京师仓廪充盈,九边援兵陆续至神京,瓦剌再无南下之念,北境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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