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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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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朕为君父失养护,何颜再享内帑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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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史?纪事本末?德佑西直门犒军》载:“德佑七年,西直门御瓦剌之役毕,守卒伤亡逾千,残卒多带伤,衣甲破碎,粮饷久缺。太保谢渊(正一品,兼兵部尚书、御史大夫)奏请发内帑犒军,户部尚书刘焕(正二品)阻之,谓‘国库空虚,内帑乃先帝所积,不可轻动’;镇刑司提督石崇(从一品)复附议,称‘士卒守城乃分内事,滥赏恐滋骄惰’。

帝萧桓(德佑帝)亲赴西直门视伤卒,见卒或断肢、或中箭,卧于破庙草堆,仅以破布裹伤,粥食稀得照影,乃叹曰:‘朕为君,使士卒如此受苦,罪在朕也!’遂命打开内帑,出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分赏守军。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侦得:刘焕私吞西直门粮饷万石,转卖得银五百两,复与石崇、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分赃,故阻犒军,恐士卒怨愤揭其罪。史臣曰:‘桓之发内帑,非独慰忠勇,实察民心、革弊政之始也。焕、崇、靖之流,贪私阻犒,其心可诛,然帝念其或涉旧党网络,暂系诏狱待审,欲穷究其党羽,一网打尽,非纵奸也。’”

《玄夜卫档?内帑犒军录》补:“内帑藏于户部内库西阁,设管库郎中(正五品)二人、库役二十人,需帝手谕、内阁印鉴、户部尚书印三者俱全方得开。焕初拒奉诏,称‘印鉴需核验三日’,秦飞率玄夜卫监库,方迫其交出印鉴。犒军时,每卒依功赏银:战死卒家属赏银五十两,重伤卒赏银二十两,轻伤卒与参战卒各赏银十两,皆由玄夜卫与户部侍郎陈忠(正三品)共同监督发放,无克扣之弊。焕、崇、靖虽罪证确凿,然帝命暂不议死,押入诏狱,待查其关联旧党,再定最终刑罚。”

西直门残血未干,伤卒呻吟卧破垣。

甲碎难遮肌骨露,粥稀仅裹腹中空。

谢公奏请犒军饷,刘焕私吞阻帝恩。

石崇附议言 “滥赏”,怎知士卒战犹艰?

帝幸西城视卒伤,破衣沾血泪沾裳。

断肢卧草呼亲故,中箭撑墙念故乡。

“朕为君父失养护,何颜再享内帑藏?”

手谕亲颁开库锁,黄金白银慰忠良。

内库开启辨奸良,焕使刁难阻犒忙。

秦飞监库持公义,陈忠督发放赈粮。

卒领赏银声震地,誓随太保守边疆。

奸邪虽系囚牢里,待究余党再正纲。

西直门内的临时伤营,是战前的一座土地庙,庙顶的瓦被瓦剌兵的火箭烧穿了大半,寒风卷着碎雪灌进庙内,落在伤卒们的破衣上,瞬间融成冰水,顺着衣缝往下淌。庙内稻草堆上,横七竖八躺着百余名校伤卒:二十岁的卒子王小二,左臂被瓦剌弯刀砍断,仅靠一点皮肉连着,伤口化脓发黑,每动一下都疼得他额头冒汗,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哼出声;五十岁的老卒赵老栓,右腿中了三支箭,箭镞未拔,血浸透了裤管,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壳,他怀里揣着给阵亡儿子带的半块麦饼,饼硬得能砸裂城砖,却仍紧紧攥着,像是握着最后一点念想。

庙外的空地上,亲卫们正收敛战死士卒的尸体,有的尸体被马蹄踩得面目全非,只能靠铠甲内侧绣的名字辨认;有的尸体仍保持着挥刀的姿势,手指扣在刀柄上,掰都掰不开。谢渊站在尸体旁,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花名册,每念一个名字,就用朱笔在旁边画一个圈,念到 “孙乾” 时,他的声音顿了顿,指尖在 “乾” 字上反复摩挲,墨痕被眼泪晕开一点 —— 这本花名册,战前密密麻麻记着一千三百个名字,如今能画上 “存活” 记号的,只剩三百余人。

“太保,” 亲卫队长捧着一碗稀粥过来,粥里的米粒屈指可数,清汤能照见人影,“伙房就剩这点粮了,您一整天没吃东西,喝点垫垫吧。” 谢渊接过粥碗,却没往嘴边送,转身递给旁边一个饿得发颤的小卒 —— 那小卒才十五岁,是乡勇补进来的,叫李小五,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嘴唇冻得发紫。李小五接过粥碗,眼泪 “吧嗒” 掉在碗里,混着稀粥一口口咽下去,含糊地说:“谢…… 谢谢太保……”

谢渊回到兵部,不等擦拭身上的血污与尘土,即刻铺纸研墨,写起奏疏。狼毫笔在纸上划过,每一个字都透着急切:“西直门守卒,以残躯拒胡贼数万之众,伤亡逾千,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伤卒无药治,死者无棺殓。若不发内帑犒赏,恐寒天下士卒之心,日后难令其效死疆场。臣请陛下发内帑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分赏守军及阵亡家属,以慰忠勇、励士气。”

奏疏由亲卫快马送进皇宫,萧桓看后,手指捏着奏疏边角,指节发白 —— 他虽久居深宫,却也知道士卒守城之苦,只是内帑乃先帝遗留,非重大国事不得动用,一时间竟有些犹豫。可转念想起谢渊在奏疏中写的 “寒士卒之心”,又实在不忍,便即刻召户部尚书刘焕入宫,命他筹备内帑发放。

刘焕接到旨意时,正在府中与粮商张老板对账,账册上 “西直门粮万石,转卖银五百两” 的字样格外醒目。他听完传旨太监的话,脸色骤变,支走太监后,赶紧让人备轿,往镇刑司提督石崇的府第赶去。石崇的书房里,炭火盆烧得正旺,刘焕捧着茶盏,手指不停摩挲杯沿,声音带着焦虑:“石提督,陛下要发内帑犒军,这可如何是好?咱私吞粮饷的事,要是士卒得了赏,日子好过了,保不齐有人会往外说,到时候咱们都得完蛋!”

石崇放下手中的密信(写给瓦剌细作的,尚未寄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腹敲了敲案面:“慌什么?你是户部尚书,内帑归你管,就说‘内帑金银久存库中,需逐箱清点核对,至少三日方能发放’,先拖上一拖。再者,士卒守城本就是分内之事,哪能动不动就赏?我这就去拟奏疏,参谢渊‘滥请赏赐,耗损国帑,意在邀买人心’,让陛下也掂量掂量。” 刘焕听了,心里稍安,点头道:“还是提督想得周全,只要拖过这几日,说不定能找个由头,把犒军的事压下去。”

谢渊在兵部等了半日,不见刘焕有任何动静,心里渐渐起了疑。这时,户部侍郎陈忠(正三品)匆匆赶来,他穿着一身便服,显然是怕被人察觉,进门后先左右看了看,才将一本装订整齐的账册塞到谢渊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太保,刘焕根本不是要清点内帑,他是故意拖延!这本是通州仓去年的粮账,您看这一页 ——‘西直门粮万石,转卖张记粮行,得银五百两’,下面还有刘焕的朱笔签名,他把士卒的救命粮卖了换钱,现在怕士卒得赏后怨愤,揭他的短,所以才阻挠犒军!”

谢渊翻开账册,指尖拂过 “五百两” 的字样,气得手都在抖 —— 那万石粮,够西直门士卒吃三个月,刘焕却为了一己私利,转卖给粮商,如今还敢阻挠犒军,简直是丧心病狂。“还有,” 陈忠又凑近一步,声音更低了,“我刚从户部出来时,看见刘焕的轿子往石崇府去了,两人肯定是串通好了,要一起压下犒军的事。石崇那边,怕是还会在朝堂上参您一本,说您‘借犒军邀买人心’。”

谢渊握紧账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却变得愈发坚定:“多谢陈侍郎告知实情,某这就去御书房,跟陛下禀明一切。刘焕、石崇这般置士卒生死于不顾,若不揭穿他们,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忠勇之士遭他们迫害!” 他即刻起身,将账册揣进怀里,带着两名亲卫往皇宫赶,脚步比来时更急 —— 他怕晚一步,刘焕和石崇就会编造出更多谎言,耽误犒军的事。

萧桓在御书房果然收到了石崇的奏疏,上面写着 “谢渊屡请发内帑,实乃借犒军之名,笼络士卒,意在培植私党;士卒守城本为天职,滥赏不仅耗损国帑,更易滋长骄惰之心,望陛下三思,驳回谢渊之请”。萧桓本就对动用内帑有些犹豫,见石崇这么说,心里更是犯了嘀咕,便召来李东阳(正一品,内阁首辅)商议。

李东阳接过奏疏,看后沉吟片刻,道:“陛下,谢太保忠勇,必无邀买人心之意;石提督之言,亦需斟酌。不如陛下亲赴西直门,亲眼看看士卒的情况,再做决断 —— 若士卒真如谢太保所言那般困苦,发内帑犒军,既可慰忠勇,亦可显陛下仁心;若情况不实,再驳回不迟。” 萧桓觉得有理,便决定亲赴西城。

刚到西直门的临时伤营,萧桓就听见庙内传来阵阵低低的呻吟,那声音里满是痛苦,却又透着隐忍。他走进庙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 稻草堆上,伤卒们有的断了手臂,有的腿上中箭,破布裹着的伤口渗着血,寒风一吹,疼得他们浑身发抖;一个老卒怀里抱着一个已没了气息的年轻卒子,手指轻轻拂过卒子的脸,嘴里反复念叨着 “孩子,对不住,叔没护住你”;墙角的李小五,正用冻得发紫的手,帮王小二擦拭伤口,两人的脸上都没有一点血色。

“陛下……” 王小二见了萧桓的龙袍,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牵动伤口,疼得倒在稻草堆上,冷汗瞬间浸湿了破衣。萧桓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看着他化脓的伤口、冻裂的手指,心里一阵愧疚,眼泪差点掉下来:“孩子,快躺下,别乱动。是朕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受苦了。朕身为君父,却没能让你们吃饱穿暖,还让你们流血受伤,这都是朕的过错啊!” 他转身对身后的太监高声道:“传朕的旨意!即刻打开内帑,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尽数分赏西直门守军及阵亡家属,不得有误!谁敢阻挠,以抗旨论处!”

刘焕接到萧桓的旨意时,正在石崇府中商量如何进一步拖延,得知皇帝已亲赴西城,还下了死命令,知道再也拖不下去,只能不甘心地起身回户部。可他心里仍存着一丝侥幸 —— 内帑的钥匙在他手里,管库郎中是他的亲信,或许能找个由头,再拖上半日,说不定还能想出别的办法。

回到户部,刘焕召来管库郎中李福(正五品),李福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他言听计从。刘焕坐在案后,手指敲击着桌面,低声吩咐:“你去内库,就说‘内帑金银箱柜年久失修,锁芯生锈,需慢慢打磨才能打开;且金银久存,需逐箱称重、核对账目,至少要半日才能完成’,尽量拖延时间。若是谢渊或秦飞派人来催,你就说‘按户部规制办事,急不得,若是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李福点头哈腰地应下:“尚书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定不让他们轻易拿到金银。” 刘焕看着李福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他就不信,谢渊能顶着 “违制” 的罪名强行取银,只要拖到天黑,说不定能找个 “夜色中发放易出纰漏” 的由头,把这事拖到第二天,到时候再想办法周旋。

萧桓从西直门回到皇宫,即刻召集群臣议事。御书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谢渊站在左侧首位,身上还带着西城的尘土与血味;刘焕、石崇站在右侧,神色各异 —— 刘焕眼神闪烁,似有不安;石崇则面无表情,仿佛之前阻挠犒军的不是他。

萧桓坐在龙椅上,目光缓缓扫过群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朕亲赴西直门,所见之景,令朕彻夜难安。士卒们以残躯拒胡贼,有的断了手臂,有的中了毒箭,却连一口热粥都喝不上,一件完整的衣甲都没有。他们守的不是一座城门,是朕的江山,是百万百姓的安危!发内帑犒军,是朕对他们的补偿,更是朝廷对忠勇之士的认可!谁也不许再以‘滥赏’‘耗帑’为由阻挠,若有违者,休怪朕不念旧情!”

石崇还想开口辩解,萧桓却先一步看向他,语气带着一丝冷意:“石提督,你之前说谢太保‘邀买人心’,今日朕见了士卒的惨状,才知你是错看了谢太保,也错看了这些忠勇的士卒。他们若想谋私,何必拼着性命守城门?你身为镇刑司提督,当以监察奸邪为己任,而非处处阻挠正事。” 石崇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低下头,心里却满是不满,暗自盘算着如何报复。

刘焕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装作恭敬的样子:“陛下圣明,臣并非有意阻挠犒军,只是内帑金银久存库中,箱柜锁芯生锈,且账目需仔细核对,若贸然打开发放,恐有差错,损了国体。臣已命管库郎中尽快处理,预计半日后方能发放,还请陛下宽限。” 他说着,偷偷观察萧桓的神色,希望能得到准许。

“半日?” 谢渊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急切,“陛下,西直门的伤卒们等不起半日!有的卒子伤口化脓,急需银子请医买药;有的阵亡家属连棺木都买不起,只能将亲人的尸体停在破庙里。按《大吴户部内库规制》,内帑发放凭陛下手谕、内阁印鉴、户部尚书印三者即可,开箱核验只需一个时辰,何来半日之说?刘尚书分明是故意拖延!”

刘焕脸色一变,强辩道:“太保有所不知,内库的箱柜年久失修,有的锁芯锈死,需慢慢打磨,且账目繁多,需逐笔核对,一个时辰根本不够。臣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敢怠慢。”

这时,秦飞(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从群臣中走出,躬身行礼:“陛下,臣有一请。玄夜卫掌侦缉监督之职,臣愿带文勘房主事张启(从三品),随户部吏员一同前往内库,监督开箱、核验、称重全过程。一来可确保按规制办事,不违祖制;二来可加快进度,尽早将赏银送到士卒手中,不让忠勇之士久等。”

萧桓闻言,点头道:“准奏!秦指挥使,就劳你亲自监督,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完成,不得延误。” 秦飞领命,转身时眼神扫过刘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 他早已从暗探口中得知,刘焕与石崇勾结,意图拖延犒军,今日有他监督,绝不让他们得逞。

谢渊与秦飞离开御书房后,陈忠悄悄追上谢渊,将他拉到一旁的偏殿,左右看了看,才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把新铸的铜秤,还有一本泛黄的账册。“太保,刘焕肯定会让管库郎中故意刁难,比如借口‘秤坏了’‘账目丢失’,这把秤是臣让工部新铸的,精准无误;这本账册是内帑的存档底账,上面有永熙帝时的管库郎中签名,与内库现行账目一致,若李福说账目不对,就拿这个给他看。”

谢渊接过铜秤和账册,指尖拂过账册上的旧签名,心里涌起一丝暖意:“有劳陈侍郎想得周全,若不是你,今日怕是真要被刘焕拖延。” 陈忠叹了口气:“太保言重了,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刘焕私吞粮饷、阻挠犒军,早已忘了为官的初心,臣不能看着他再害苦了士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臣已让人通知西直门的亲卫,备好登记名册,只要金银一到,立刻就能按功发放,绝不耽误。”

谢渊点头,将铜秤和账册交给身后的亲卫,叮嘱道:“你即刻送到内库,交给秦指挥使,告诉他务必盯紧李福,不许他耍花样。” 亲卫领命而去,谢渊看着陈忠,郑重道:“日后彻查刘焕、石崇的罪证,还需陈侍郎多多协助。” 陈忠拱手道:“太保放心,臣定当尽力。”

秦飞带着张启和十名玄夜卫卒赶到内库时,管库郎中李福正指挥着库役们慢悠悠地搬着木箱,动作拖沓,显然是在故意消磨时间。见秦飞来了,李福故作惊讶地放下手中的钥匙,上前拱手:“秦指挥使怎么来了?内库清点是户部的职掌,玄夜卫按规制不该插手吧?”

“陛下有旨,命某监督内库清点,以防差错,确保赏银尽早发放到士卒手中。” 秦飞拿出萧桓的手谕,递到李福面前,语气冰冷,“按《大吴户部内库规制》,开箱核验不得超过一个时辰,李郎中,现在可以开始了。”

李福接过手谕,扫了一眼,却仍站在原地不动,找借口道:“哎呀,真是不巧,库房里的称重铜秤昨晚摔坏了,臣已让人去外面借了,可还没回来,没有秤,无法核对金银数目,怕是要耽误些时辰。” 他说着,偷偷观察秦飞的神色,希望能蒙混过关。

秦飞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亲卫立刻抬着一把新铜秤走了进来:“无妨,某已带了新秤,是工部昨日刚铸的,精准无误,李郎中可以放心使用。” 李福见状,脸色又白了几分,却仍不死心,又道:“可…… 可内库的账目找不到了,没有账目,无法核对金银数目,总不能凭感觉发吧?”

张启这时上前一步,拿出陈忠准备的存档底账,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李福:“李郎中,这是永熙帝二十年的内库底账,上面详细记录了内帑金银的数目与箱号,与现行账目完全一致,你可以对照着核验。若是李郎中实在找不到现行账目,某可以让人去户部档案库调取,只是那样一来,耽误的时间怕是要由李郎中承担。”

李福看着新铜秤和存档底账,知道再刁难也没用,只能咬着牙,指挥库役们开始开箱。秦飞和张启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每一个环节 —— 库役开箱时,他们要检查箱锁是否完好,有无被动过的痕迹;称重时,他们要亲自核对数目,确保与账目一致;装袋时,他们要监督库役在每个银袋上标注数目,防止后续发放时出错。

石崇得知秦飞亲自去内库监督清点,心里十分不安 —— 他怕秦飞在监督过程中发现什么不利于他的线索,便派亲信王六(镇刑司密探)扮作库役,混入内库,想找秦飞 “越权干预户部事务” 的把柄,若是能抓到,便可在朝堂上参秦飞一本,既能报复秦飞,又能转移视线,拖延对他和刘焕的调查。

王六穿着库役的粗布短褂,混在人群中,来回走动,试图偷听秦飞与李福的对话,或是找到秦飞 “违规操作” 的证据。可他刚靠近存放金银的木箱,就被张启识破 —— 张启常年负责文勘,对人的神色格外敏感,见王六眼神闪烁,不像其他库役那般专注于干活,反而四处张望,便觉得可疑,悄悄让人将他带到秦飞面前。

“你是哪个库房的库役?为何不干活,反而四处游荡?” 秦飞盯着王六,语气带着审视,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王六被秦飞看得心里发慌,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是新来的,不太熟悉活计,想看看别人怎么干……”

“新来的?” 秦飞冷笑一声,让人搜王六的身,很快从他的袖中搜出了一枚镇刑司的腰牌,还有一张石崇写的纸条,上面写着 “探听秦飞是否违制干预内库事务,若有,即刻回报;若无可疑,便设法扰乱清点,拖延时间”。

秦飞将纸条和腰牌收好,看着王六,语气更冷:“石提督倒是很关心内库的事,连镇刑司的密探都派来了。你回去告诉石提督,某只是按陛下的旨意监督清点,若他再敢派人来捣乱,休怪某以‘干扰军务’论处!” 他命人将王六押出内库,交给玄夜卫卒看管,待日后再审,心里却清楚 —— 石崇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定要多加防备。

一个时辰后,内库清点完毕,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分装在五十个木箱里,每个木箱上都贴着封条,封条上盖着皇帝的手谕印、内阁印、户部印,还有秦飞和张启的监督印,确保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玄夜卫卒与户部吏员一同押送车队,浩浩荡荡地往西直门赶去。

车队刚到西直门,谢渊就带着亲卫和陈忠迎了上来。他亲自走上前,检查每个木箱上的封条,确认无误后,才对身后的亲卫说:“打开木箱,按之前定好的标准分赏 —— 战死卒家属每户赏黄金一两、白银四十九两(合计五十两),重伤卒(断肢、中箭透骨者)赏白银二十两,轻伤卒(皮肉伤、冻伤)与参战卒各赏白银十两。陈侍郎,麻烦你负责核对名册,确保每个该得赏的人都能拿到,不许错漏一人。”

陈忠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名册,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个士卒的姓名、籍贯、伤势、战功,还有阵亡家属的信息,都是他昨日连夜让人整理的。“太保放心,名册上的每个人都经过三次核对,绝不会出错。” 他说着,让人将名册铺在临时搭建的木桌上,准备登记发放。

谢渊又对秦飞说:“秦指挥使,劳你带玄夜卫卒维持秩序,防止有人哄抢,同时监督户部吏员发放,若是发现有吏员克扣银子,立刻拿下,绝不姑息。” 秦飞领命:“太保放心,有某在,定让赏银公平发放到每个人手中。”

西直门内的空地上,士卒们和阵亡家属听说要发赏银,纷纷扶着彼此,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王小二被李小五搀扶着,左臂的伤口刚换了新的布条,他看着前面领赏的人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银锭,眼里满是期待 —— 他想拿着银子回家,给生病的母亲请医抓药,再给弟弟买件新棉衣。

轮到王小二时,陈忠核对名册:“王小二,西直门守卒,左臂断肢,重伤,赏白银二十两。” 吏员从木箱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银锭,递到王小二手里。王小二接过银锭,入手冰凉,却让他心里暖暖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谢谢陛下…… 谢谢太保…… 有了这银子,我娘的病就能治了……” 他对着皇宫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冰冷的地上,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排在后面的赵老栓,由两个年轻卒子搀扶着,右腿的箭伤还没好,每走一步都疼得他额头冒汗。陈忠看着名册:“赵老栓,西直门守卒,右腿中箭三支,重伤,赏白银二十两。” 赵老栓接过银锭,颤巍巍地捧在手里,泪水模糊了双眼:“陛下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卒…… 这辈子能为陛下守城门,值了!” 他想起阵亡的儿子,又想起手里的银子能给儿子买口像样的棺木,心里既悲痛又欣慰。

谢渊站在一旁,看着士卒们领赏时的模样,心里满是感慨 —— 这些银子,对朝廷来说或许不算多,可对这些出身贫寒的士卒来说,却是救命钱、安家钱。他走到李小五面前,李小五刚领了十两银子,正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谢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拿着银子,等伤好了,还愿意跟着某守西直门吗?” 李小五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愿意!跟着太保,守好西直门,不让胡贼再进来!”

刘焕也来到西直门,美其名曰 “监督赏银发放”,实则是想找机会挑错,比如 “名册与实际人数不符”“银子称重不准”,好将责任推到谢渊和陈忠身上。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官袍,与周围衣衫褴褛的士卒形成鲜明对比,走到陈忠身边,假装查看名册:“陈侍郎,可要仔细核对,别发错了人,要是少了银子,或是发错了标准,可是你的责任。”

陈忠头也不抬,指着名册上的记录:“尚书放心,每个领赏人的名字、伤势都与名册一致,且银子都是按陛下定的标准发放,有秦指挥使和玄夜卫监督,绝不会出错。” 刘焕碰了个软钉子,又想去跟秦飞找茬,却见秦飞正盯着他,眼神带着审视,仿佛在看一个潜在的犯人。刘焕心里发虚,想起自己私吞粮饷的事,生怕秦飞提起,只能悻悻地站在一旁,看着银子一箱箱发下去,却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老妇人(孙乾的母亲)走到刘焕面前,她手里捧着刚领的五十两赏银,眼神带着质问:“刘尚书,老身想问一句,之前西直门的粮饷,为何迟迟不发?我儿孙乾带着士卒们守城门,饿了好几天,只能喝稀粥,要是早发粮,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战死?”

刘焕被问得脸色发白,赶紧避开老妇人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粮…… 粮是因为通州仓受潮,耽误了发放,现在不是发了赏银吗?您老人家还是赶紧拿着银子,给孙将军买棺木吧。” 说完,他不等老妇人再开口,就匆匆转身离开,脚步慌乱,生怕再被追问。

被秦飞押走的王六,趁玄夜卫卒不注意,偷偷挣脱束缚,逃回了石崇府。他跪在石崇面前,将内库的情况一一禀报:“提督,秦飞带着玄夜卫全程监督,陈忠还准备了新秤和底账,李福根本没法拖延,银子已经运到西直门,正在发放。刘尚书去了西直门,还被一个老妇人追问粮饷的事,灰溜溜地回来了。”

石崇听完,气得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瓷片四溅:“废物!都是废物!刘焕连个老妇人都应付不了,李福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谢渊、秦飞、陈忠,这三人是故意跟我作对!”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里满是怒火,却又有些不安 —— 秦飞抓了王六,虽然王六逃了回来,但秦飞肯定知道是他派去的,说不定会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他与刘焕私吞粮饷、通敌的事。

“提督,” 王六趴在地上,声音带着恐惧,“秦飞搜出了您写的纸条,还看到了镇刑司的腰牌,他会不会…… 会不会去陛下面前参您一本?” 石崇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阴狠:“参我?没那么容易!秦飞没有实据,陛下不会轻易相信他。你现在就去诏狱署找徐靖提督,让他把之前咱们藏在诏狱的那批通敌密信转移走,别被秦飞搜出来。再告诉刘焕,让他把私卖粮饷的账册烧了,绝不能留下把柄!” 王六领命,爬起来匆匆离去,石崇看着窗外,眼里满是杀意 —— 他绝不能让自己多年的谋划,毁在谢渊等人手里。

夕阳西下时,赏银终于发放完毕。陈忠拿着名册,对谢渊说:“太保,大部分士卒和家属都领到了赏银,还有五十户阵亡家属因为家在外地,没能及时赶到,臣已让人去通知他们,明日一早再来领取。另外,有十五名重伤卒无法下床,臣让人把银子送到了他们的住处,还特意叮嘱了如何保存银子,防止被人偷抢。”

谢渊点头,对陈忠的细致十分满意:“做得好,一定要确保每个该得赏的人都能拿到银子,不能让任何一个忠勇之士或其家属寒心。” 他又亲自去了阵亡家属的临时住处 —— 那是一处破旧的院落,住着十几户家属,有的在缝补死者的衣物,有的在低声哭泣。谢渊走进院子,对家属们说:“各位乡亲,陛下发放的赏银,是对逝者的认可,也是对你们的补偿。朝廷不会忘了你们,后续还会为阵亡士卒追赠官职,家属的赋税也会减免三年,若是家里有适龄的子弟,想入军营或为官,朝廷都会优先考虑。”

孙乾的母亲握住谢渊的手,眼泪掉在谢渊的官袍上:“太保,乾儿没白死,陛下还记得他,老身就放心了。以后老身会告诉乾儿的弟弟,要像他哥哥一样,忠君爱国,守好咱们大吴的江山。” 谢渊看着老妇人,眼眶泛红:“孙老夫人,孙将军是大吴的忠勇之士,朝廷会永远记得他,某也会常来看您,帮您解决生活上的难处。”

领了赏银的第二天一早,西直门的士卒们就主动来到城楼下,请求参与修缮城防。王小二左臂缠着布条,却拿着铁锹,跟着其他士卒一起搬新运来的城砖;赵老栓右腿不能用力,就坐在城楼下,帮着老兵打磨箭头,将生锈的箭头磨得锋利;李小五和其他乡勇,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架设云梯、调整火炮,脸上满是认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怯懦。

谢渊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欣慰 —— 内帑的发放,不仅让士卒们的生活有了着落,更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他走到王小二身边,看着他吃力地搬着城砖,拍了拍他的肩膀:“慢点搬,别累着伤口,要是疼了就歇会儿。” 王小二笑着说:“太保放心,这点疼不算什么!有了陛下的赏银,我娘的病有救了,我现在浑身都是劲,就算瓦剌再来,我也能跟他们拼!”

秦飞带着玄夜卫卒检查城防,看着新嵌的城砖、打磨锋利的箭头、调试好的火炮,对谢渊说:“太保,士卒们现在士气高涨,就算瓦剌再来,咱们也能守住西直门。只是刘焕、石崇、徐靖这些人还在,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尽快查清他们的罪证,免得出什么乱子。”

谢渊点头,眼神变得坚定:“你说得对,这些奸贼一日不除,京师就一日不得安宁。某这就去御书房,请求陛下下旨彻查,一定要把他们的罪证都查出来,给士卒们和百姓们一个交代。”

萧桓得知西直门的士卒们领赏后士气大振,主动修缮城防,心里十分高兴,同时也意识到 —— 刘焕、石崇阻挠犒军,绝非简单的 “拖延”,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他召来谢渊、秦飞、陈忠,商议彻查之事。

谢渊将刘焕私卖粮饷的账册、陈忠提供的粮商供词,还有秦飞截获的石崇密信(写给瓦剌的)一并呈给萧桓:“陛下,刘焕私吞西直门粮饷万石,转卖牟利,与石崇、徐靖分赃;石崇不仅阻挠犒军,还暗中与瓦剌细作往来,意图通敌;徐靖身为诏狱署提督,恐包庇石崇,藏匿罪证。若不彻查,恐养虎为患,危及京师安危。”

萧桓看着这些证据,脸色越来越沉,拍案而起:“朕没想到,朝堂之上竟有如此奸佞!传朕的旨意:命秦飞(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牵头,陈忠(户部侍郎)协助,彻查西直门粮饷失踪案、内帑发放阻挠案及石崇通敌案,凡涉案人员,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查,不得徇私!”

秦飞和陈忠领旨,即刻商议分工。陈忠道:“刘焕私卖粮饷的账册虽有一部分被他藏匿,但通州仓的库役还有粮商张老板都能作证,我去户部调取刘焕任职以来的粮饷记录,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私吞行为;另外,我还可以去查内库的出入账,看看刘焕有没有私自挪用内帑的情况。”

秦飞点头:“好,那我就去镇刑司和诏狱署,提审王六,搜查石崇和徐靖的住处,寻找他们通敌、分赃的证据。咱们双管齐下,尽快查清全案,不让奸贼有机会串供或销毁罪证。” 两人分工明确,即刻行动,一场针对旧党奸邪的彻查,就此展开。

刘焕得知萧桓下旨彻查,心里慌得不行,赶紧回到府中,将私卖粮饷的账册、与石崇分赃的记录,还有他多年来贪污的其他账目,都找出来,塞进一个木箱里,想偷偷转移到城外的寺庙中藏匿。可他刚把木箱搬上马车,陈忠就带着户部吏员和玄夜卫卒冲了进来,一把拦住他:“刘尚书,你这是要把什么东西转移走?莫非是贪污受贿的罪证?”

刘焕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地说:“没…… 没什么,只是一些家用杂物,想送到寺庙寄存。” 陈忠让人打开木箱,里面的账册、银票、金银珠宝暴露无遗。陈忠拿起一本账册,翻开其中一页,指着 “西直门粮万石,石崇分银百两,徐靖分银五十两” 的记录,语气冰冷:“刘尚书,这些可不是家用杂物吧?你私吞粮饷、与石崇分赃的罪证,都在这里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刘焕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陈侍郎,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是石崇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帮他,就杀了我的家人…… 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陈忠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士卒们饿肚子、流血牺牲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过错?” 他命人将刘焕控制起来,封存所有罪证,等待进一步审讯。

与此同时,徐靖得知刘焕被抓,心里十分不安,他担心刘焕会供出自己分赃的事,便偷偷派人去诏狱,想找之前与石崇有往来的狱卒串供,让他们统一口径,否认与石崇、刘焕的关联。可他派去的人刚进诏狱,就被秦飞安排的玄夜卫卒抓获,从身上搜出了徐靖写的串供纸条,上面详细写着该如何编造谎言,掩盖分赃事实。

秦飞拿着纸条,找到徐靖,将纸条扔在他面前:“徐提督,你还想串供?你收了石崇百两黄金,与他、刘焕共同分赃,阻挠犒军,这些事你以为能瞒得住吗?” 徐靖看着纸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崇得知刘焕被抓、徐靖暴露,知道自己也瞒不了多久,便想带着多年来贪污的金银和通敌的密信,逃去瓦剌。他让亲信收拾行李,自己则去书房烧毁来不及带走的密信,可刚点燃密信,秦飞就带着玄夜卫卒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密信 —— 密信虽烧了一半,却仍能看清 “瓦剌太师也先”“西直门布防”“事成后封太宰” 等字样,罪证确凿。

“石提督,你想逃去哪里?是去瓦剌吗?” 秦飞看着石崇,语气冰冷,眼神里满是厌恶,“你身为大吴的从一品镇刑司提督,不思报效国家,反而通敌叛国、贪污受贿、阻挠犒军,害死了多少忠勇的士卒,你良心过得去吗?”

石崇拔出腰间的佩刀,想反抗,却被玄夜卫卒死死按住,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谢渊、秦飞,你们别得意!” 石崇嘶吼着,眼里满是疯狂,“我背后还有旧党,就算我倒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迟早会跟我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秦飞懒得跟他废话,命人将石崇押起来,搜查他的府第,搜出了黄金千两、白银万两,还有多封写给瓦剌细作的密信。秦飞将这些罪证一一封存,带着石崇前往诏狱,与刘焕、徐靖关押在一起,等候萧桓的进一步发落。

萧桓得知秦飞抓获石崇,搜出通敌密信和贪污赃款,心里十分震怒,本想即刻下旨将三人处死,可转念一想,石崇提到 “背后还有旧党”,若是仓促处死三人,恐会打草惊蛇,让旧党其他成员逃脱,便决定暂不议死,先将三人革职下狱,彻查其关联的旧党成员。

他下旨:“刘焕(原户部尚书,正二品)、石崇(原镇刑司提督,从一品)、徐靖(原诏狱署提督,从二品),通敌贪腐,阻挠犒军,罪证确凿,先行革职,押入诏狱,严加看管,不得与外界接触;命秦飞、陈忠继续彻查三人关联旧党,务必一网打尽,待全案审明后,再定最终刑罚。”

旨意下达后,谢渊、秦飞、陈忠都松了口气 —— 他们知道,萧桓暂不处死三人,并非纵容,而是为了彻底清除旧党,防止日后再有类似的奸邪之徒危害朝政。谢渊站在西直门的城楼上,看着修缮一新的城防、士气高涨的士卒,心里满是期待 —— 待旧党彻底清除,大吴的朝堂定会更加清明,京师的防务也会更加稳固,孙乾和战死的士卒们,也能真正瞑目。

片尾

礼部编撰《西直门犒军录》,详细记载萧桓亲赴西城、发内帑犒军、斥阻扰奸佞的始末,附以士卒领赏的绘图与罪证摹本,颁行天下各军镇。边军们听说后,无不感奋,纷纷上书,表示 “愿效死守边,不负陛下圣恩,不负谢太保忠勇”。

瓦剌太师也先得知大吴君臣同心、士卒士气大振,又听说石崇等内奸被革职下狱,知道再攻京师无望,便暂时放缓了对大吴边境的袭扰,遣使来京师打探消息,为后续议和做准备。京师的危局,虽未彻底解除,却已得到极大缓解。

谢渊仍每日去西直门巡查,看着城楼上值守的士卒、崭新的城防,心里满是欣慰;秦飞则带着玄夜卫,日夜审讯刘焕、石崇、徐靖,试图从他们口中撬出更多旧党成员的线索;陈忠则忙着整理内帑发放的账目,完善监督制度,防止日后再出现类似的阻挠事件。大吴的朝堂,正朝着清明的方向缓缓迈进。

卷尾

《大吴史?帝纪?德佑帝传》载:“德佑七年,桓亲赴西直门视伤卒,见其困苦,乃发内帑犒军,斥阻扰之刘焕、石崇,革其职,系诏狱待审。帝谓近臣曰:‘朕发内帑,非仅慰忠勇,实欲明辨忠奸,凝聚民心。焕、崇、靖虽罪重,然其背后或有旧党网络,若仓促处死,恐断线索,需穷究其党羽,一网打尽,方无后患。’”

《玄夜卫档?内帑犒军录》补:“内帑发放后,西直门守军愿再战者逾九成,三日修缮城防毕,五日整备军器妥。秦飞、陈忠彻查旧党,自德佑七年冬始,至次年春,共抓获旧党成员二十余人,皆系诏狱,未漏一人。内帑发放之制,经此一役,更趋完善,帝命设‘内帑督查司’(从四品),隶户部,专司内帑使用监督,需帝手谕与督查司印鉴,方可动用内帑,杜绝阻挠之弊。”

《大吴史?列传第三十二?谢渊传》载:“渊力请发内帑,统筹发放,拒奸佞,慰士卒,帝倚之如左右手。西直门之役后,渊协秦飞、陈忠彻查旧党,多有建言,帝皆采纳。时人赞曰:‘谢公忠勇护京师,帝发内帑慰民心,君臣同心除奸邪,大吴江山始安宁。’”

西直门残伤卒悲,帝幸西城泪湿衣。发帑犒军拒奸阻,黄金白银慰忠归。焕崇贪私虽系狱,待究余党再正纲。君臣共誓守家国,从此边尘渐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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