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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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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老叟持锄驱贼寇,村姑举杵助军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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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史?纪事本末?德佑彰义门之变》载:“德佑七年秋,瓦剌太师也先破西直门围后,转攻彰义门。彰义门守将、从三品宣府卫副总兵李诚(时暂署彰义门防务)率卒千余拒敌,然城防经工部侍郎周瑞(正三品)验收时,匿‘箭楼木梁朽坏、城砖酥裂’之实,报‘坚固可守’;复有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王敬(正六品)通敌,私送彰义门布防图与瓦剌,标注‘东南角楼守军仅五十人,可袭之’。

瓦剌以火炮轰城,朽坏木梁崩坍,东南角楼陷,李诚力战殉国,外城破。瓦剌万余骑涌入,巷战遂起。太保谢渊(正一品,兼兵部尚书、御史大夫)闻报,急调京营三千卒驰援,命都督同知岳谦(从二品)守内城,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侦缉内奸。史臣曰:‘彰义门之陷,非独胡贼势众,实因周瑞贪渎匿弊、王敬通敌卖城,而户部旧吏复拖粮饷,致士卒无险可守、无粮可食。然李诚之忠、谢渊之勇、百姓之助,亦显大吴不亡之基。’”

《玄夜卫档?彰义门失陷录》补:“秦飞侦得:周瑞收王敬贿银百两,许其‘验收时隐弊’;王敬复以黄金五十两赂瓦剌细作,换布防图。彰义门破时,李诚身中七箭,犹握刀倚门,骂贼而死;巷战中,百姓或持菜刀、或举扁担助战,死者逾千。谢渊驰援时,途遇瓦剌游骑袭粮队,斩敌三百余,方得达彰义门内城。”

彰义门高雾色寒,胡尘滚滚压城垣。周瑞匿瑕欺上听,王敬通敌送图残。李诚力战身殉国,千卒喋血护重关。

朽梁崩坍城陷日,哭声响彻九重天。

火炮轰城震地摇,瓦剌骑涌似潮涛。刀光劈碎街前月,血渍染红巷里桥。老叟持锄驱贼寇,村姑举杵助军僚。谢公急调京营卒,誓与胡奴死战邀。

内奸未除祸未消,粮迟械朽助敌骄。秦飞侦弊追残证,岳谦守隘固金汤。巷战三日尸积路,忠魂一缕绕旌旄。至今彰义门边路,犹记当年战骨焦。

彰义门的城楼上,从三品宣府卫副总兵李诚正握着望远镜(工部制,虽简陋却能辨远),凝视着远处瓦剌营帐的方向。风卷着尘土,吹得他铠甲上的铁片 “哗哗” 作响,他眉头紧锁 —— 三日前,他就发现东南角楼的木梁不对劲,用手一推竟 “咯吱” 作响,城砖也多有酥裂,可工部侍郎周瑞留下的验收文书上,却写着 “城垣坚固,箭楼完好,可抵万敌”。

“来人!” 李诚扬声喊来亲卫,声音带着焦虑,“你即刻去兵部,把这城防的实情禀报谢太保,就说东南角楼木梁朽坏、城砖酥裂,若不尽快修缮,恐难抵瓦剌攻城!” 亲卫领命,翻身上马,刚出彰义门,就被一队身着工部官服的人拦住 —— 为首的是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王敬(正六品),他手里拿着一张文书,笑着说:“李将军何必急?这是周侍郎的手谕,说彰义门城防已核验完毕,无需再奏,若擅自上报,便是质疑工部验收,恐有‘扰乱军心’之嫌。”

亲卫不敢硬闯,只能返回城楼,将王敬的话禀报李诚。李诚气得将验收文书摔在地上:“周瑞、王敬,这是拿士卒的性命当儿戏!” 他知道,周瑞是出了名的贪渎,定是收了贿赂才隐瞒城防弊病,可他只是暂署彰义门防务,无直接上奏之权,只能让人加固东南角楼,用粗木支撑朽坏的梁架,又让人在酥裂的城砖后堆上沙袋,聊作补救。

与此同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正坐在侦缉房里,看着暗探送来的密报 —— 密报上写着 “工部主事王敬近日频繁出入瓦剌细作所居的客栈,形迹可疑”。秦飞将密报递给文勘房主事张启(从三品),语气凝重:“张主事,你去查王敬的履历,看看他与周瑞有无关联,再去客栈附近布控,务必抓到他通敌的证据。”

张启领命而去,半日后果然带回消息:“秦指挥使,王敬是周瑞的门生,三年前由周瑞举荐入工部;方才暗探回报,王敬从客栈出来时,交给细作一个油纸包,暗探趁细作不备,截获了包内之物 —— 是彰义门的布防图,上面标注着‘东南角楼守军五十人,木梁朽坏,可轰之’,还有王敬的私印!”

秦飞接过布防图,指尖拂过 “东南角楼朽坏” 的字样,心里一沉 —— 彰义门是京师西南要道,若被瓦剌突破,内城危矣!他即刻起身:“备马,去兵部见谢太保!”

此时的兵部衙署,谢渊正与户部侍郎陈忠(正三品)议事。陈忠脸色难看,将一本账册递给谢渊:“太保,彰义门的粮饷又被拖延了,户部旧吏说‘通州仓粮需再核验三日’,可我派人去查,仓里明明有粮,只是被他们故意压着,怕是…… 怕是与周瑞有关联,想逼李诚将军服软。”

谢渊接过账册,上面 “彰义门粮万石,待核验” 的字样刺眼,他气得拍案:“这些旧吏,国难当头还在谋私!陈侍郎,你即刻带人去通州仓,强行调粮,若有人阻拦,就以‘延误军饷’论处!”

陈忠领命刚走,秦飞就拿着布防图冲进兵部:“太保,不好了!王敬通敌,给瓦剌送了彰义门的布防图,周瑞验收时隐瞒城防弊病,东南角楼是弱点!”

谢渊接过布防图,看着上面的标注,喉间发紧 —— 他没想到,内奸竟已渗透到工部,还把城防弱点卖给瓦剌。“秦指挥使,你即刻去抓王敬,审出他与周瑞的关联;某这就调京营卒去彰义门支援,加固城防!”

可就在谢渊写调兵符时,兵部侍郎杨武(正三品)匆匆赶来:“太保,京营卒调不动!李嵩尚书(吏部尚书,正二品)说‘京营需守内城,不可轻动’,还说…… 还说李诚将军能守住彰义门,无需支援。”

谢渊愣住了 —— 李嵩是六部之首,竟也阻挠调兵,显然是与周瑞等人官官相护,想掩盖城防弊病与通敌之事。他握紧调兵符,眼神坚定:“就算调不动京营,某也要带亲兵去彰义门!绝不能让瓦剌破城!”

瓦剌主营的鎏金大帐内,也先斜倚在铺着虎皮的坐榻上,指尖捏着王敬送来的彰义门布防图,图上 “东南角楼木梁朽坏,守军五十人” 的朱笔标注被他反复摩挲,指腹蹭过纸面留下淡淡印痕。他忽然将图扔给身旁的副将巴图,笑声粗嘎如破锣:“你瞧瞧!大吴的正六品主事,五十两黄金就把国门卖了!周瑞那厮更蠢,收了百两银子就敢瞒报城防弊病 ——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吏,咱们不破彰义门,都对不起他们送的‘大礼’!”

巴图接过布防图,粗粝的手指点在 “东南角楼” 四字上,琥珀色的眼珠里满是贪婪:“太师英明!那东南角楼是彰义门的命门,咱们十门红夷炮(瓦剌从西域购得,比大吴工部粗制火炮射程远三成)齐轰,不出半个时辰,定能轰塌那朽木梁!到时候万骑涌入,内城指日可待!” 也先闻言,端起案上的马奶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淌到衣襟上,他却毫不在意,猛地拍案:“传我将令!辰时三刻,炮轰东南角楼,不破城,誓不回营!”

帐外的号角声骤然响起,绵长而凄厉,刺破了清晨的薄雾。万余瓦剌骑兵簇拥着十门红夷炮,马蹄踏在官道上,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远远望去,竟似一条黑色的巨蟒,缓缓向彰义门蠕动。

彰义门城楼上,从三品宣府卫副总兵李诚正亲自检查东南角楼的木梁 —— 昨日他让人用粗木临时支撑时,就发现梁身已被虫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指尖轻轻一抠,便有木屑簌簌落下。他攥着木屑的手微微发颤,喉间发紧:这哪里是 “坚固可守”?分明是一碰就塌的危楼!身后传来士卒的低语,一个十七岁的新兵张阿牛正抱着弓箭发抖,箭杆因用力而泛白:“将军,听说瓦剌的火炮能轰塌城墙…… 咱们能守住吗?”

李诚回头,拍了拍张阿牛的肩膀,声音尽量平稳:“能守住!咱们守的不是这根朽梁,是身后的百姓,是京师的内城。只要咱们在,胡贼就别想前进一步!”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 昨日派去兵部报信的亲卫被王敬拦下,粮饷又被户部旧吏拖延,此刻城楼上只有千余士卒,两门工部造的小炮射程不足百丈,连瓦剌的前阵都够不到,滚石和热油也只够支撑半个时辰。

“将军!胡贼来了!” 了望哨的喊声骤然响起。李诚猛地抬头,只见远处尘土中,十门红夷炮的炮口已对准了东南角楼,炮身上的铜箍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快!滚石、热油备妥!小炮对准胡贼炮阵!” 李诚嘶吼着下令,士卒们瞬间忙碌起来,有的搬起百斤重的滚石堆在垛口后,有的将滚烫的热油倒进铁桶,张阿牛更是死死攥着弓箭,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瓦剌兵,睫毛因紧张而不停颤动。

“轰 —— 轰 —— 轰 ——” 三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响,瓦剌的红夷炮炮弹拖着黑烟,直奔东南角楼。李诚只觉脚下的城垣猛地一颤,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耳边是城砖崩碎的 “咔嚓” 声,木屑与碎石像暴雨般砸落。他下意识地护住身边的张阿牛,却见不远处的两名士卒已被碎石埋了半截,只露出一只挣扎的手,很快便没了动静。

“东南角楼出缺口了!快用沙袋堵!” 李诚的喊声被后续的炮声淹没。三名士卒扛着沙袋冲向缺口,刚跑出两步,瓦剌的箭雨便呼啸而至,箭头穿透他们的铠甲,鲜血喷溅在城砖上,瞬间凝成暗红的血痂。剩下的士卒看着同伴的尸体,眼神里满是恐惧,却仍有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卒扛起沙袋:“弟兄们,跟我上!不能让胡贼小瞧咱们!”

就在这时,李诚眼角的余光瞥见城楼下一间民房的窗棂后,有光斑一闪 —— 那是铜镜反射阳光的痕迹!他刚要细看,便见瓦剌的炮弹精准地落在老卒身旁,老卒连同沙袋一起被炸得粉碎,血肉溅到李诚的铠甲上,温热而粘稠。“是内奸!有人给胡贼指引目标!” 李诚气得目眦欲裂,却来不及细查,只能继续指挥士卒抵抗。

城楼下的民房里,正六品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王敬攥着铜镜的手满是冷汗,镜光每闪一次,他的心脏就狂跳一阵 —— 既怕被人发现,又盼着瓦剌快点破城,好拿到也先许诺的 “太宰” 之位。忽然,房门被猛地踹开,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带着两名玄夜卫卒冲了进来,黑色的官袍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腰间的绣春刀已出鞘,寒光直逼王敬:“王敬!你这通敌叛国的奸贼,还敢在此指引胡贼!”

王敬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铜镜 “哐当” 掉在地上,转身就往后门跑。可他一介文官,哪里跑得过常年习武的玄夜卫卒?刚跨出后门,就被一名玄夜卫卒踹倒在地,冰凉的刀背压在脖颈上,他只觉浑身发软,嘴里不住地求饶:“秦指挥使饶命!是周侍郎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秦飞懒得听他狡辩,命人用铁链将王敬捆住,押在马后。他自己则提着刀冲上城楼,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见李诚正弯腰扶起一名受伤的士卒,城楼上的士卒已不足八百,半数带伤,滚石和热油也所剩无几。“李将军!某来助你!” 秦飞高喊着,挥刀砍倒一名爬上城楼的瓦剌兵,鲜血溅到他的脸上。

李诚见秦飞到来,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刚要开口,便听 “咔嚓” 一声脆响 —— 瓦剌的一发炮弹精准击中东南角楼的木梁,那根被虫蛀空的主梁再也撑不住,从中间断裂,带着半座箭楼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五十名守楼士卒的惨叫声、木梁砸落的巨响混在一起,李诚亲眼看见张阿牛被一根断梁砸中,小小的身躯瞬间被压得变形,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没来得及射出的弓箭。

“阿牛!” 李诚目眦欲裂,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刀身映着烟尘中微弱的天光,泛着冷光:“弟兄们!胡贼毁我箭楼,杀我兄弟!跟某杀下去,为阿牛报仇,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五百余名残卒跟着李诚,从城楼上跃下 —— 有的士卒跳得急,崴了脚,却仍拄着刀站起来;有的腹部中箭,却用布带紧紧勒住伤口,嘶吼着冲向瓦剌兵。李诚的环首刀率先砍中一名瓦剌兵的脖颈,鲜血喷了他满脸,他却毫不在意,反手又是一刀,劈开另一名瓦剌兵的铠甲。可瓦剌兵像潮水般涌来,一名瓦剌骑兵举着马刀冲来,李诚侧身躲过,刀却划中他的左臂,箭伤未愈的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将军!您受伤了!” 一名亲卫冲过来护在李诚身前,却被瓦剌兵的长矛刺穿胸膛。李诚接住亲卫倒下的身体,亲卫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将军…… 守住…… 内城……” 李诚咬碎了牙,猛地拔出左臂上的箭,反手掷向那名瓦剌骑兵,箭头正中其咽喉。

可瓦剌兵越来越多,李诚的右腿又中了一支寒铁箭,箭镞淬了狼毒,伤口很快发黑肿胀。他单膝跪地,环首刀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巴图骑着黑马,提着大刀冲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吴将军,降了吧!太师说了,降者封官,不降者死!”

李诚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胡贼!某乃大吴将领,生是大吴人,死是大吴鬼!想让某降,先踏过某的尸体!” 巴图见状,怒喝一声,大刀带着风声劈向李诚。李诚用尽最后力气举起环首刀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环首刀被砍断,巴图的大刀顺势劈在他的右肩,深可见骨。

鲜血顺着李诚的肩膀往下淌,染红了他胸前的护心镜。他靠着冰冷的城墙,缓缓滑坐在地,视线渐渐模糊,却仍死死盯着内城的方向 —— 那里有他要守护的百姓,有他效忠的朝廷,有他未竟的使命。“胡贼…… 必亡…… 大吴…… 不亡……”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头一歪,再也没了气息,可握着断刀的手,仍保持着挥刀的姿势。

秦飞在城楼上看得真切,眼眶通红,握着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想冲下去夺回李诚的尸体,却被瓦剌兵层层围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诚的尸体被瓦剌兵拖拽,马蹄踏过他的衣角。“李将军!” 秦飞嘶吼着,挥刀斩杀身边的瓦剌兵,心里满是愧疚与悔恨 —— 若他能早一步抓到王敬,若周瑞没有隐瞒城防弊病,李诚何至于此?这些忠勇的士卒,何至于此?

东南角楼的缺口越来越大,瓦剌兵像决堤的洪水,顺着缺口涌入外城。城楼上的残卒仍在抵抗,有的士卒断了手臂,就用牙齿咬瓦剌兵的脖子;有的士卒腿被砍断,就抱着瓦剌兵的腿滚下城楼,同归于尽。可寡不敌众的局面终究无法挽回,半个时辰后,城楼上的抵抗声渐渐消失,只剩下瓦剌兵的欢呼声和百姓的惨叫声。

彰义门外城,终是破了。黑色的瓦剌旗帜插在东南角楼的废墟上,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嘲讽着大吴官吏的卑劣,也像是在祭奠着李诚与数百士卒的忠魂。

彰义门内的街巷里,瓦剌兵纵马狂奔,见人就杀,见房就烧。百姓们吓得四处逃窜,哭声、喊声、惨叫声混在一起,惨不忍睹。年过六旬的张老汉,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挡在自家门口,保护着躲在屋里的孙儿:“胡贼,别过来!” 瓦剌兵挥刀砍来,张老汉举起菜刀反抗,却被一刀砍中腹部,鲜血直流,他仍死死抱住瓦剌兵的腿,喊道:“孙儿,快跑!”

十五岁的少女林阿妹,看着父母被瓦剌兵杀死,眼里满是仇恨,她捡起地上的扁担,从背后偷袭瓦剌兵,扁担打断了,她就用石头砸,直到被瓦剌兵抓住,她仍骂着 “胡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这时,谢渊带着三百亲兵赶到,他看到街巷里的惨状,心里像被刀割。“杀!” 谢渊拔出镇国剑,率先冲向瓦剌兵,亲兵们跟着冲锋,刀光剑影间,瓦剌兵纷纷倒下。张老汉的孙儿跑过来,拉着谢渊的衣角:“大人,救救我们,我爷爷被胡贼杀了……” 谢渊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声音哽咽:“孩子,别怕,某会保护你们。”

他让人将百姓护送到内城方向,自己则带着亲兵在街巷里与瓦剌兵周旋。可瓦剌兵太多,亲兵们渐渐体力不支,谢渊的左臂也被箭划伤,鲜血浸透了官袍。“坚持住!岳都督的援军很快就到!” 谢渊高声喊道,给自己和亲兵打气。

可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谣言:“内城也破了!谢太保要逃了!” 士卒们闻言,士气顿时低落,有的甚至想放下刀逃跑。谢渊知道,这是内奸在作乱,想动摇军心。他抓住一个传播谣言的人,厉声问道:“是谁让你散布谣言的?” 那人支支吾吾地说:“是…… 是镇刑司的旧吏,他们说…… 说只要咱们投降,瓦剌就不杀我们。”

谢渊气得将那人推倒:“胡说!内城有岳都督守着,绝不会破!谁再敢散布谣言,以通敌论处!” 他让人将传播谣言的人押起来,又对亲兵们说:“弟兄们,咱们守的不是一条街巷,是京师的百姓,是大吴的江山!就算战死,也不能让胡贼再前进一步!”

亲兵们被谢渊的坚定感染,重新举起刀:“愿随太保死战!”

与此同时,秦飞押着王敬回到玄夜卫,开始审讯。“王敬,你为何通敌?周瑞知不知情?” 秦飞语气冰冷,桌上摆着布防图和王敬与瓦剌细作往来的密信。王敬吓得浑身发抖,却仍想狡辩:“某…… 某没有通敌,是瓦剌细作逼我的,周侍郎也不知情……”

“还敢狡辩!” 秦飞让人拿出王敬收受贿银的账册(从他家中搜出),“这是你收瓦剌黄金五十两、周瑞银百两的账册,上面还有你的签名,你还想抵赖?”

王敬看着账册,脸色惨白,终于崩溃:“是…… 是周侍郎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我把布防图送给瓦剌,再隐瞒城防弊病,就升我为工部郎中…… 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求秦指挥使饶我一命!”

秦飞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李诚将军战死,数千士卒和百姓被杀,这些血债,你和周瑞都要还!” 他让人将王敬押入诏狱,即刻去工部找周瑞。

周瑞此时正在府中收拾行李,想逃去外地。见秦飞来了,他故作镇定:“秦指挥使,你找某何事?” 秦飞将布防图和王敬的供词扔在他面前:“周侍郎,王敬都招了,你收受贿银、隐瞒城防弊病、纵容通敌,证据确凿,跟某走一趟吧!”

周瑞吓得腿软,却仍想反抗:“某是工部侍郎,正三品,你无权抓我!” 秦飞冷笑:“陛下有旨,凡通敌贪渎者,无论官职高低,皆可先抓后奏!你若再敢反抗,休怪某不客气!” 他让人将周瑞押起来,搜出他准备带走的金银和细软 —— 其中竟有不少是从士卒粮饷中克扣的银子。

谢渊的镇国剑已砍得卷了刃,剑身上凝着的血痂顺着剑脊往下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右臂的箭伤被方才的厮杀扯裂,包扎的粗布被血浸透,每挥一次剑,伤口就像被火灼般疼,可他握着剑柄的手却愈发坚定 —— 身前是三十余名亲卫,背靠一间未被烧毁的民房,民房里躲着十几个瑟瑟发抖的百姓,其中还有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正用手捂住孩子的嘴,怕哭声引来瓦剌兵。

“太保,胡贼太多了,咱们…… 咱们要不要退到内城?” 亲卫队长李虎的左臂被砍伤,只能用右手举着刀,声音里带着疲惫。谢渊却摇头,目光扫过巷口涌来的瓦剌兵 —— 他们大多下马步战,狭窄的街巷让骑兵无法展开,可架不住人多,亲卫们已倒下十余人,有的躺在地上,胸口还插着瓦剌兵的弯刀,手指仍指着内城的方向。

“退不得!” 谢渊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咱们退了,民房里的百姓怎么办?内城的防线还没加固,胡贼要是跟着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再撑一会儿,岳都督的援军就到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名瓦剌兵举着长矛刺向民房的门,谢渊立刻冲过去,用剑格开长矛,反手一剑刺穿那名瓦剌兵的咽喉。

民房里的妇人吓得低呼一声,怀里的婴儿也哭了出来。谢渊回头,对妇人比了个 “安心” 的手势,又转身迎向新冲来的瓦剌兵。李虎见状,也咬着牙喊道:“弟兄们,跟胡贼拼了!护好百姓,护好内城!” 亲卫们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气,纷纷举刀冲向瓦剌兵,刀光剑影间,不时有惨叫声响起 —— 有瓦剌兵的,也有亲卫的。

谢渊的左腿又添了一道新伤,是被瓦剌兵的弯刀划的,血顺着裤管往下淌,浸湿了靴底。他踉跄了一下,靠在民房的门框上,眼前竟闪过李诚殉国的模样 —— 那个从宣府一起守边的老弟兄,明明答应过要一起喝庆功酒,却永远留在了彰义门的城楼上。“李将军,某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谢渊在心里默念,猛地直起身,再次举起镇国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喊杀声 —— 不是瓦剌兵的嘶吼,而是大吴京营卒的呐喊!谢渊眯起眼,顺着巷口望去,只见一面绣着 “岳” 字的大旗在烟尘中展开,旗下是密密麻麻的京营卒,他们穿着整齐的铠甲,手持长刀,正从瓦剌兵的后路冲来。“是岳都督!援军到了!” 谢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振奋。

亲卫们听到喊声,瞬间红了眼。李虎忘了手臂的伤痛,举刀喊道:“援军来了!杀啊!” 一名断了右臂的亲卫,竟用嘴咬着刀,扑向身边的瓦剌兵,死死咬住对方的脖子,两人一起滚倒在地。谢渊趁机带着亲卫冲出,与京营卒汇合 —— 岳谦骑着黑马,手里拿着长枪,看到谢渊,立刻喊道:“太保!某来晚了!”

“不晚!” 谢渊拍了拍岳谦的马镫,“现在正是时候!”

京营卒的加入让战局瞬间逆转。他们常年训练,阵型严密,很快就将瓦剌兵分割成几段。瓦剌副将巴图看着腹背受敌的士卒,又看了看巷口越来越近的京营旗,心里发慌 —— 他本以为能快速拿下街巷,没想到谢渊的亲卫这么能守,还等来了援军。“撤!快撤!退回外城!” 巴图嘶吼着下令,率先翻身上马,往彰义门外城逃去。

瓦剌兵见状,也纷纷丢了兵器,跟着往城外跑。谢渊和岳谦哪里肯放,率军在后追击。谢渊的镇国剑又斩杀了两名逃兵,李虎则带着亲卫堵住巷口,不让一个瓦剌兵漏网。追到彰义门内城门口时,京营卒已斩杀瓦剌兵千余人,缴获红夷炮两门、云梯十余架,还有不少瓦剌兵的弯刀和弓箭。

巴图带着残兵逃到外城,见内城门已关,只能隔着城垣怒骂,却不敢再靠近 —— 他知道,再不走,怕是要全军覆没。

待瓦剌兵彻底退远,谢渊才松了口气,身子一软,险些从马上栽下来。岳谦赶紧翻身下马,扶住他:“太保!您伤得太重了,快让医官看看!” 谢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 右臂箭伤、左腿刀伤、腰间还有一道贯穿伤,身上的官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全被血染红。可他却摆摆手,推开岳谦的手:“某没事,先去看看百姓和士卒。”

两人步行走进街巷,眼前的景象让谢渊的眼眶瞬间泛红 —— 青石板路上满是尸体,有瓦剌兵的,也有亲卫和百姓的;几间民房还在冒烟,房梁烧得发黑,不时有火星掉下来;幸存的百姓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有的跪在尸体旁哭,有的在翻找亲人的遗物。一个约莫六岁的孩子,抱着一具妇人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娘!娘你醒醒!别丢下我!” 那妇人的胸口插着一支瓦剌兵的箭,显然是为了护孩子而死。

谢渊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谢渊,哽咽道:“大人,我娘…… 我娘死了,我没有家了……” 谢渊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只能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递给孩子:“孩子,别怕,朝廷会照顾你,会给你娘报仇。”

岳谦站在一旁,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心里也不好受:“太保,您放心,某这就让人清理尸体、救治伤卒,再调些粮食来,给百姓们充饥。” 谢渊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辛苦你了。内城的防务也得抓紧,派些人去加固城门,再在街巷里设上路障,防止胡贼再来突袭。某去内城见陛下,禀报彰义门的情况。”

岳谦应下:“太保放心,这里有某,绝不会出岔子。”

谢渊忍着伤痛,骑着马往皇宫赶。一路上,他看到不少京营卒在清理战场,还有百姓主动来帮忙 —— 有的抬着担架送伤卒,有的提着水桶灭火,还有的在给士卒们递水。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叟,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正帮着京营卒挖沟设路障,嘴里还念叨着:“胡贼太可恨了,毁了咱们的家,咱们得跟他们拼到底!”

谢渊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 哪怕城破巷战,百姓们也没有放弃,这就是大吴的根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底气。

到了内城,谢渊直接去了御书房。萧桓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奏疏,见谢渊浑身是血地走进来,赶紧起身:“太保!你怎么伤成这样?快坐下!” 谢渊却不肯坐,“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镇国剑放在身侧,声音里满是愧疚:“陛下,臣有罪!彰义门外城失陷,李诚将军殉国,数千士卒和百姓伤亡,都是臣未能及时清除内奸、未能加固城防所致!”

萧桓赶紧走过去,扶起谢渊,手指触到他染血的官袍,心里一阵发酸 —— 谢渊是大吴的柱石,从西直门到彰义门,他总是冲在最前面,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太保无罪!” 萧桓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自责,“是朕用人不察,轻信了周瑞、王敬之流,才酿成今日之祸。李诚将军忠勇殉国,朕追赠他为都督佥事(正二品),赐谥号‘忠烈’,厚葬于忠勇墓,其家属世袭锦衣卫百户(正六品),永不纳粮;战死的士卒,皆按正九品武官待遇抚恤,家属免徭役三年;遇难的百姓,也由户部拨款安葬,孤儿寡母由养济院收养。”

谢渊闻言,心里稍感安慰,躬身道:“陛下圣明!李将军和战死的忠魂,定会感念陛下的恩典。” 他又补充道:“秦飞指挥使已抓获周瑞、王敬,正在彻查他们的党羽,从王敬的供词来看,周瑞还与吏部的一些旧吏有往来,恐牵扯甚广。”

萧桓的脸色沉了下来,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查!无论牵扯到谁,哪怕是六部尚书,也要一查到底!内奸不除,京师永无宁日!彰义门内城的防务,就交给你和岳谦,务必用新的城砖和木梁修缮,军器和粮饷,让陈忠从户部优先调给,谁敢拖延,以通敌论处!”

“臣遵旨!” 谢渊躬身领命,心里的决心愈发坚定 —— 一定要尽快清除内奸,加固防务,不让李诚的血白流,不让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几年后,秦飞的侦缉有了新进展。他从周瑞府中搜出了一叠书信,其中一封是吏部尚书李嵩写给周瑞的,信上写着 “彰义门若破,可借机弹劾谢渊‘治军无方’,届时某再举荐你入内阁”,还有周瑞收受李嵩银千两的账册。秦飞将证据呈给萧桓,萧桓震怒,下旨将李嵩革职,押入诏狱,与周瑞、王敬一同待审。

与此同时,谢渊和岳谦正在加紧加固彰义门内城的防务。工部送来的新城砖每块都经过严格核验,确保烧制合格;木梁选用的是宣府运来的硬木,不怕虫蛀;京营卒在街巷里挖了深三尺的壕沟,沟里埋上尖木,又用砖石砌起矮墙,作为第一道防线。百姓们也主动来帮忙 —— 老人们搬着小石子填壕沟,妇人们缝补破损的铠甲,孩子们则给士卒们送水送干粮。

苏瑾和春桃也带着几名宫女来了,她们手里捧着熬好的汤药,给受伤的士卒送去。春桃看到李虎的左臂缠着布,问道:“李队长,您的伤好些了吗?这是太医院的金疮药,敷上能好得快。” 李虎接过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多谢春姑娘,好多了,这点伤不算啥。”

谢渊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忙碌的军民,心里满是感慨。岳谦走过来,递给谢渊一碗热粥:“太保,喝碗粥暖暖身子。陈侍郎刚送来消息,通州仓的粮已经运到了,足够士卒和百姓吃半个月。” 谢渊接过粥碗,喝了一口,粥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岳都督,你看,” 谢渊指着远处的瓦剌营帐,“也先这几日没动静,怕是已经知道内奸落网,不敢再轻易来攻了。” 岳谦点头:“是啊,军民同心,城防加固,胡贼就算再来,也讨不到好。”

果不其然,瓦剌太师也先派去的探马回来后,将彰义门内城的防务和百姓助战的情况一一禀报。也先坐在营帐里,手里拿着那支从西直门战场上捡来的寒铁箭,沉默了良久。“谢渊此人忠勇,大吴军民同心,再攻下去,怕是要损兵折将。” 他对巴图道,“传令下去,往后只守不攻,派人去京师议和,看看大吴的条件。”

巴图虽有些不甘,却也知道也先的决定是对的 —— 彰义门巷战让瓦剌损失了千余人,再攻下去,怕是连外城都保不住。

彰义门的危局,终是暂时稳住了。内城的防线固若金汤,军民同心同德,内奸的网络被层层撕开,而瓦剌的锐气,也在这场惨烈的巷战中被磨去 —— 这不仅是一场守城战的胜利,更是大吴军民忠勇精神的见证,为后续的议和与京师安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谢渊站在城楼上,望着内城的炊烟与远处的瓦剌营帐,心里清楚:这场仗还没结束,内奸未除,胡贼未退,他仍需坚守,直到京师真正安定的那一天。

片尾

萧桓下旨,追赠李诚为 “都督佥事”(正二品),赐谥号 “忠烈”,将其灵位入祀忠勇祠,家属世袭锦衣卫百户(正六品);战死的士卒与百姓,皆葬于彰义门旁的 “义士墓”,墓碑上刻着 “彰义门殉国义士之墓”,由谢渊亲自题写。

礼部编撰《彰义门忠烈录》,详细记载李诚殉国、军民巷战、内奸落网的始末,附以李诚的战报、秦飞的侦缉记录、百姓助战的口述,颁行各军镇,作为 “忠勇报国” 的典范。边军士卒读之,无不感奋,纷纷上书,表示 “愿赴京师,助谢太保守国门”。

谢渊与岳谦加固彰义门内城防务后,又在街巷里组织百姓成立 “乡勇队”,教他们使用简单的武器,以备瓦剌再次进攻。苏瑾、春桃等宫女也来帮忙,给乡勇队送水、缝补铠甲,春桃还教乡勇队唱她编的《守城门》小调,歌声里满是坚定:“彰义门,守得牢,胡贼来了也不怕;军民同心,保家国,大吴江山万年牢!”

秦飞则继续彻查内奸党羽,从周瑞的府中搜出与吏部尚书李嵩往来的密信,信中写着 “若彰义门破,可借机弹劾谢渊”,秦飞将密信呈给萧桓,萧桓震怒,下旨将李嵩革职,押入诏狱待审 —— 至此,彰义门失陷背后的官官相护网络,终于被彻底撕开。

卷尾

《大吴史?列传第三十四?李诚传》载:“李诚,宣府卫副总兵,从三品,德佑七年署彰义门防务。瓦剌攻彰义,诚率千卒拒敌,城陷后力战殉国,身中七箭,犹骂贼不绝。帝闻之,叹曰:‘诚之忠,不亚于谢渊,若城防无弊、内奸不存,诚何至于死?’追赠都督佥事,谥忠烈,祀忠勇祠。”

《大吴史?奸臣传?周瑞传》载:“周瑞,工部侍郎,正三品,贪渎成性。德佑七年验收彰义门城防,匿‘木梁朽坏、城砖酥裂’之实,收王敬贿银百两;复纵王敬通敌,送布防图与瓦剌,致彰义门陷、李诚殉国。后为秦飞侦得,罪证确凿,帝命革职下狱,次年处斩,抄没家产,补入军饷。史臣曰:‘瑞之罪,非独贪私,实乃通敌卖国,其心之恶,胜于瓦剌。’”

《玄夜卫档?彰义门失陷录》补:“彰义门巷战,百姓助战者逾三千人,死者千余,伤者两千余。秦飞彻查内奸,共抓获工部、吏部、镇刑司旧吏二十七人,皆以‘通敌贪渎’论罪,无一人漏网。帝命将诸人罪证存档于玄夜卫诏狱库,题‘奸臣警示录’,令百官每月观之,以儆效尤。彰义门内城防务经谢渊、岳谦修缮,增设火炮十门、箭楼三座,后瓦剌再攻,终未得入。”

《大吴史?帝纪?德佑帝传》载:“德佑七年彰义门之变,帝知内奸之祸、吏治之弊,乃命谢渊整顿兵部、秦飞清理旧吏、陈忠改革户部,朝政渐趋清明。帝尝谓近臣曰:‘彰义门之失,朕之过也,若早除奸弊,何至有此惨状?往后当以民为念、以忠为鉴,勿使悲剧重演。’”

彰义门崩胡骑狂,李公力战血沾裳。周瑞匿瑕通敌寇,王敬卖图陷忠良。谢公提剑驱胡贼,百姓持锄卫故乡。巷战三日尸积路,忠魂千载绕城墙。内奸落网终伏法,至今犹颂李诚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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