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温存结束了，接下来就算是粗俗一点的想要夜夜温存，顾知常也该收收心了。
这一天他也没去过办公室，要来了刘离的联系方式后，也很简单的直接去找他了。后者也不介意这么个大官跟着自己，反倒是主动把明信片递了过去，似乎是想发展成客户的样子。
为了把关系靠的更近一些，顾知常也花了一些时间亲自去看他推荐卖房，租房的方式。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也发现了一点，在他看来还是很奇怪的事情。
“你这销售赚钱的能力也挺不错的啊，有人在你这买房了，也有人在你租房。牟利赚钱看起来也不是你会困惑的点。那拆迁区的几户人家，你也能有些便宜的房子租给他们或者卖给他们吧？”
“凭你的业务能力来说，应该没有必要为了那个老小区当冤大头责任人的必要。”
刘离看了看顾知常，再看了看他身边的中年人，也就是屿茉的父亲，老熟人了，屿茉的房租都还是他付的钱呢。这段时间倒也是工作关系的见了几次。
“也没有吧？隔行如隔山，这行水还是很深的。顾处和屿董你们没做过，不懂行当。”
果然，又被他糊弄过去了。这几周时间，他经常能很圆滑的把顾知常的问题淡化，对他也不能用刑事案件的拷问方式，就......在某个方面来说还真挺棘手的。
而他也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似乎是读懂了心声，微微一笑。
“说起来，顾处长真的不考虑买房吗？就算不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小女朋友？”
“.........（余光偷看屿梵）其实你可以不用执着于我这个客户。”
“哎呀，也没有执着卖房给你一个人的意思。我对所有没家没房没去处的客户都一视同仁的，这可是我选择这份工作的唯一信条。”
在沉默的对视中，顾知常知道这一天的探访时间就结束了。对于还有一段时间才动工拆迁的原住民唯一指定委托人，顾知常依然缺少追问和质疑的线索。
离开后，顾知常和未来的岳父一起喝了点，对于屿茉的事情，这位父亲还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保密工作很完美，之前的恋爱张雅没说，现在的恋爱，屿茉不说，他不说，这个父亲就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工程里了。
“你说的还真对，是得提前和他沟通沟通，不然到时候开始施工了又要拖延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了。”
“...可能他也有自己放不下的事情吧。我让人问过了，刘离和那几户不肯搬走的住户们之间没有任何金钱，交易关系。就......像是有种执念一样。转天我还是去找房地产商问问吧。”
临告别前，屿梵拉住了他，说什么都要让他到家里吃顿饭。拗不过未来岳父，顾知常也就从了，顺带的...去会会那位一开始就不同意自己的准岳母。
来这里这么久了，他也真的还没见过屿茉的母亲呢。
“那，屿茉呢？她今天也会回来吃饭吗？”
“屿茉啊？明天还不是周末，她应该不会来。那我叫她一声吧，叫她了应该就会来。你来这么久时间了也还没见过那丫头吧，也是该让那姑娘来吃顿饭感谢感谢你才行。”
“诶诶不用不用，我和她也还是有微信联系的，不用麻烦她来了。”
毕竟直面最终boSS了，如果屿茉在场的话，说实在的，他还是有些心虚。往最坏的情况去想，至少能在听到她不接受自己的时候，看不到屿茉难过的脸，他也能好受一些。
但......
“爸，妈，今天是有什么大好事吗？还招呼着我回家来吃饭。明明我外卖都点好了呢。”
跨年夜，屿茉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家，翘着腿脱鞋，听着熟悉的厨房喧哗声心情好得很。可一抬头，和客厅里嘴角微微抽搐的顾知常对上了视线，然后.......
“嗯，跨年夜还不回家吃饭，是不是在外边‘一个人’惯了就不打算回家了？”
张雅，带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不悦的盯着屿茉。
这眼神只有屿茉能看见，客厅里的顾知常和屿梵两人倒是只能看着两个女人的侧影。而顾知常不得不说的一点就是......
屿茉戴围裙的时候，和她的母亲真的好像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
“来，帮我打下手，今天有‘客人’呢。”
屿茉无奈，呆呆的进了厨房，听着老爸的笑声围起了围裙......
“他回来是找你的？”
屿茉切着菜，耳边的女声很低，几乎是贴着身子发出的声音。手中菜刀停顿片刻后，屿茉摇摇头，而后点了点头。
“老爸不是有工程问题吗，和他的部门有些牵扯......”
“那就是借着工作的名义来找你了？”
她转过头去，母亲却依然在择菜，头都不曾回过，就像是压根就不曾关心过一样的状态。
“......是。”
女儿的回答，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你爸的事情，那也是因为你的关......”
“时间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为了避免老妈的唠叨和她绝对不爱听的，从她嘴里说出的，不认可顾知常的话。索性，屿茉就提高了些声音，压住了老妈的话，哪怕客厅的两人也都能听到了，她也不曾休止，继续道————
“虽然我和他真的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就两三个月，但我感觉就好像认识了他很久一样。久到，我觉得他是我男朋友这件事情就是很正常的，久到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说的。”
空气，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连带着客厅的两人，都沉默着，听着厨房里菜刀一下一下切进砧板的声音。
“......屿茉，你谈恋爱了？”
还没等老妈发火，客厅的屿梵先生第一个坐不住了，风风火火的跑到厨房来，瞪着屿茉的背影，恢复了学生时期的严肃神情。
“......是啊。女大当嫁，有个男朋友有什么稀奇的。”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某人心碎的声音，和某人心跳加速的声音。而在这双重鼓点的加持下，屿茉看向了老妈，眼神坚定的，甚至有些骄傲的扬起了头：
“你说对吧，老妈。”
自然，这位喜得女的母亲还是不满意，但碍于自家闺女都已经在她老爹面前明牌了，她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也不会在跨年夜的晚餐时掀桌。
本应该有非常多眼神接触的顾知常，却因为屿茉的自爆有男友这件事情后，在这晚餐时稍稍安全了一些。屿梵一个劲的揪着屿茉的这个事情发问，可无论怎么问，屿茉都只承认有，但不说是谁，不提供联系方式，不接受父母不满意的霸道行径。
然后，这位老父亲伤透了心。
小棉袄不仅没待多久就跑掉了，还偷偷找了个小黄毛，他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有了最坏最坏的打算......
皱纹就算再深，终究心碎的色彩还是从落魄的眼神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