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容瑶边吃边回忆，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从认识萧莫开始，这人就是这副调调，只不过他真的很“挑人”——只有被他真正接纳进那个小圈子的人，才能窥见他真实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倒也没错。”
“你没觉得我装？”萧莫停下筷子，状似随意地问，“一直以来。”
“啊？这又是哪跟哪？”慕容瑶吃掉碗里最后一只虾仁，端着碗移开，不让萧莫继续夹菜，“我快吃饱了。”她眨眨眼，“这是什么展开？”
“今天听下属们说，我这张脸可惜配了太高冷的性子。”萧莫说得似乎有些介意，但眼底没有丝毫在意。
“哟，”慕容瑶窃笑着放下碗筷，凑过去打量他，“萧大少还会在意这个？”
萧莫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也朝她倾身。心中满满的暖意，这就是他的目的——他不过是想和她分享日常琐事，声音轻柔：“你觉得我会？”
被他专注而深情的目光笼罩，慕容瑶顿时招架不住。她不自在地别开脸，率先败下阵来。
萧莫知道自己赢了，得意地端起碗继续吃饭：“不过，想起来，从上学那会儿到现在，确实不少人说我装高冷。”
“噢，你说这事，”慕容瑶没躲成功，碗里又被放进一块牛肉，“够了够了，我都八分饱了，再吃真要胖了。快过年了，我妈该说我了。”
“阿姨现在连你体重都要管？”萧莫愣住，微皱起眉，“你哪里胖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像是在回忆和她亲密接触，“现在这样正好……”
“啧，”慕容瑶被他带着温度的目光看得社死，果断打断他，“吃饭。”
“说实话都不行……”萧莫小声嘀咕，又夹了块番茄。
慕容瑶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萧莫立刻乖觉地转移话题：“你前面的话还没说完。”
“我还不知道你，”慕容瑶开心地吃掉碗里的牛肉，虽然有点饱了，但她还是能再吃点肉，“从上学到现在，你就是怕麻烦，冷着脸省事。”
萧莫神情未变，但眼神明显亮了起来：“这么说你一直在观察我？”
“呵呵，”慕容瑶敷衍地哼哼，专注地喝着汤，用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我就知道……”萧莫心中窃喜，但面上还是乖乖收敛。自己的魅力，果然还是有效的。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碗筷轻碰的细微声响。两人坐得很近，近到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一种雨过天晴后的平静安心感弥漫开来，久违的温暖将两人轻轻包裹。窗外的夜色渐浓，但室内的灯光却格外温馨，在餐桌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不过，”慕容瑶捧着碗，喝掉最后一口汤，提到箫莫的自恋，就想起上学时的趣事。
那时候还挺流行高冷人设，加上箫莫天生自带矜贵气质，还有自古黄毛吸引学生妹……不过箫莫没染发，所以高冷反而增加了他的神秘感，高冷校草叠加富豪子弟的buff，这位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让老师们头疼，但让女生们疯狂。
“你自恋也是有资本的，”她轻笑，“那会儿你的行为虽然很‘混混’，在女生们眼里很有分量。”
“不重要，”箫莫笑着对她放电，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我那会儿在意你。”
慕容瑶一愣，刷地抬眼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情愫在流转。
她突然放下碗，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说起来，当年你特意把我转到你们班，还非要当同桌……”她拖长音调，双手撑在桌面上，倾身靠过去，“你那会儿怎么想的？不会就因为知道我救了飞雪就动心了？”
其实当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慕容瑶确实有些错愕。但王芳阿姨处理绑架案的风格在前，心里有过“底线”，好像其他事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也是让她第一次对阶级差异有了深刻认知。
但在箫莫安排转学这件事情上，归根结底她终究是受益者，休学一年生病让学业落下太多，原来的学校还在协商，毕竟要进的是高三毕业班，爸妈还打算花点钱。结果自己就被轻松安排进重点高中，重点班，还免了一年学杂费。
箫莫手中的动作停下，甚至有些僵硬，“瑶瑶，对不起，我……”
慕容瑶摇摇头打断他的话。
箫莫的眼神有些慌乱，但他没有从慕容瑶眼中看出恼意，认真地说道，“好奇居多。”
慕容瑶好笑地偏头，够任性，也难怪会有“萧大少”这个称号。
“诶，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心的？”
“你比我想象的出色。”箫莫放下碗筷，心中松一口气，很是叹气地说道，“可惜，我这好容颜，你还嫌弃我家麻烦多。”
“哎哟，”慕容瑶凑过去，笑眯眯地说，“你的色我很受用。”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我去！慕容瑶触电般退开，顺着声音看过去——林姨还没走？
“慕容小姐，”熟悉的男声响起。
“王特助！”慕容瑶惊讶地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和老板一起回来，你在打电话，所以没有打扰。”王特助恭敬地说。
“噢，”慕容瑶有些尴尬，不确定他听到多少，但王特助的话让她反应过来，那会儿她在和爸妈视频吵架，还真没注意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吃饭没有？”
“慕容小姐不用在意我，”王特助朝着两人点点头，很识趣地接着说道，“老板，我在楼下等你。”
“嗯。”箫莫点头。
王特助说完拎着手提包朝门口走去。
“王特助在帮我收拾行李。”箫莫解释道。
“行李？”慕容瑶的眉头微微皱起，“你们要出差？”
萧莫的表情变得严肃：“纽约那边项目出了点问题，可能是内部有人动手脚。那个市场是我亲自开拓的，必须我去处理。”
“现在就走？”慕容瑶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
“嗯，今天。”
“什么时候的飞机？”
“九点半。”
慕容瑶忙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这会儿晚高峰，你来得及吗？机场VIp室也提供吃的啊，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你这样太赶了……”
“我想和你一起吃饭。”箫莫端起碗，夹着菜继续吃着，很是不慌不忙，抬头看着慕容瑶，眼神温柔。
“嗯嗯，”慕容瑶放下碗筷，拿起手机点开地图，快速输入地图，点击路线，看了看导航计算的时间，放大地图看路况，“啧，晚高峰，还好，有一段路堵得比较厉害，司机应该知道避开。你应该有VIp通道……”
“我说，”箫莫显然不满意慕容瑶的反应，继续开口。
“唔，”慕容瑶放下手机看向他。
“我喜欢和你这样待在一起。”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般轻轻拂过她的心尖。
慕容瑶嘴角勾起一个假笑，随即又放下，正色道：“赶紧吃完饭，飞机不等人。今天飞纽约的航班可不多。”
“你……”萧莫明显加快了吃饭速度，无奈地摇头，“你这女朋友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又是萧生搞的事情？”慕容瑶的脑子飞速运转，眉头微蹙，“还是你妈妈家族那边？”
萧莫吃掉碗里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碗筷，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他的神情已经变得肃穆，眼神深邃：“都有。他也算是穷途末路了，以为这样能翻盘。”
“他……真的，哈，厉害。”慕容瑶由衷地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死心。”
“呵！”萧莫冷笑一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眼神冷冽如冰。
“不过。“慕容瑶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
萧莫的拳头缓缓松开，翻转手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当他看向她时，眼里的寒意渐渐褪去，偏着头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你爷爷才是最厉害的。“慕容瑶认真地说，眼中闪着钦佩的光芒。她仔细回想着年份，“能压制萧生那么多年，这份手腕和魄力……”
萧莫低头笑了起来，眼眸中涌上柔光，整个人仿佛被温暖的光晕笼罩。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爷爷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欣慰。”
“没哄你，”看见慕容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继续说道，“老爷子在世，管理萧氏集团的时候，外界看着很光鲜，实际上萧生一直也不安分，但都被压制住了。”
慕容瑶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握紧他的手。
“后来他生病，圈子里明里暗里，也有人传他不如这位兄弟有魄力，传到后来，股东会，董事会多多少少都受到影响。”箫莫苦笑，“都是利益当先，事实是什么在他们看来都不重要。”
箫莫顿了顿，扣紧慕容瑶的手，似乎能从里面获取力量，“剩下的你也知道了。”
慕容瑶点点头，她知道箫莫的爸妈是家族联姻，那会儿就有这方面的考量吧，也知道萧叔叔接手萧氏之后为什么和王阿姨联手，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行了，你的航班。”她打断这氛围，“你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