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却刮不净挡风玻璃上的污泥与血痕。黑豹的手指死死抠住副驾驶座下的暗格，当那把柯尔特蟒蛇左轮的冰凉枪身滑入手心时，车窗外的叫骂声已经近在咫尺。
“砰！”
又一根钢管砸在车门上，凹陷的铁皮几乎要贴到他的胳膊。黑豹猛地推开车门，左轮枪口下意识地抬向最前面那个小弟 —— 这家伙正举着钢管往下砸，喉结在夜色中滚动，像条吐信的毒蛇。
可钢管的风声比他的动作更快。黑豹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左轮险些脱手，仓促间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那名小弟的耳朵飞了出去，打在身后的树干上，溅起一片湿泥。
“操！” 他缩回车内，反手锁死车门。车外的棍棒像雨点般砸下来，车窗玻璃在第三下撞击时彻底碎裂，锋利的玻璃碴混着雨水溅进他的脖颈，火辣辣地疼。
没时间瞄准了。
黑豹闭着眼凭感觉扣动扳机，左轮特有的沉闷枪声在雨夜里接连炸响 —— 六发子弹，没有一颗命中目标，却暂时逼退了围攻的人群。他趁机猛踩油门，后轮在原地打滑半圈，轿车像头受伤的野兽，嘶吼着冲上盘山公路的最后一段陡坡。
后视镜里，那辆灰色轿车紧随其后，车头因为刚才的撞击已经变形，却依旧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黑豹咬着牙换挡，左肋的旧伤被颠簸震得抽痛，冷汗混着雨水从额头滑落。
当陈默养伤的楼的轮廓终于撞进视野时运来陈默养伤的地方是一个灯塔，他几乎要脱力。可还没等他松口气，车尾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 灰色轿车狠狠撞了上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往前扑去，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眼前瞬间发黑。
“操你妈的！”
赵峦的怒骂声穿透雨幕。他正靠在灯塔斑驳的石墙上抽烟，烟卷被狂风卷得明灭不定，冷不丁听到刺耳的撞击声，转头就看见黑豹的车被顶得险些撞上灯塔基座，七八个手持凶器的男人正从灰色轿车里涌出来，像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烟卷被他狠狠掼在地上，皮鞋碾过火星的瞬间，人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赵峦的动作快得离谱，左手揪住一个刚举棍要砸车的黄毛，右手手肘干脆利落地磕在对方咽喉上，那家伙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黑天鹅的人也敢动？” 他的声音裹着寒气，脚尖勾起地上一根钢管，反手就砸向一名小弟的膝盖。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家伙抱着腿在泥地里翻滚，惨叫声被雨声撕得支离破碎。
黑豹趁着这空档推开车门，左手捂着流血的额头，右手捡起地上半截断裂的木棍。他刚站直身子，就有个光头举着砍刀劈过来，刀刃带着风声擦过他的鼻尖，劈在身后的车门上，嵌进铁皮半寸深。
“找死！” 黑豹侧身躲过，木棍带着全身力气砸在光头的肋骨上。那家伙闷哼一声，砍刀脱手的瞬间，已经被赵峦补上一脚，踹飞出去撞在灰色轿车的引擎盖上，滑落在地没了声息。
七八个围攻者眨眼间就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人看着赵峦手里那根沾满血污的钢管，腿肚子都在打转。有个穿黑夹克的想偷偷绕到黑豹身后，刚抬脚就被赵峦甩出去的匕首钉在手腕上，惨叫声惊得远处的海鸟扑棱棱飞起，在墨色的天幕上划出凌乱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