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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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刻意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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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二月的风,刮在脸上已不似深冬那般刀割似的疼,却依旧带着一股子渗入骨髓的湿冷,黏腻地缠绕上来。

新学期伊始,南城中学高三教学楼那栋灰扑扑的水泥怪兽,重新被蓝白色校服的洪流塞满。

走廊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粉笔灰、陈旧纸张、汗味和隐约早餐油条气的复杂气味,沉闷得让人胸口发堵。

江见夏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宽大的蓝白校服里,像只试图缩回壳里的蜗牛。

她抱着一摞刚从办公室领回来的、还散发着浓烈油墨味道的物理《专题突破》卷子,脚步虚浮地穿过一楼嘈杂的走廊。

昨天那个冰冷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溺水、剪报、程橙和周嘉阳陌生的证词……

那些画面和声音在她脑子里反复冲撞、尖叫,搅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一夜无眠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眼皮上。

“夏夏!快点快点,老陈已经在讲台上瞪眼了!”程橙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她混沌的思绪。

她猛地回神,对上好友在教室门口焦急挥手的模样。

“来了。”江见夏应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撞进了高三(三)班的教室门。

班主任陈老师果然已经站在讲台后,花镜片后的目光严厉地扫视着下面,讲台旁堆着几座摇摇欲坠的新书山。

“磨蹭什么!赶紧坐好!”杨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压下了教室里最后一点骚动。

江见夏和程橙溜回靠窗的座位。

刚把怀里沉重的卷子堆在桌上,程橙就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手指戳着那摞足有半尺高的新资料,苦着脸小声哀嚎:“我的老天爷!这厚度是打算把我们直接砌进墙里当高考纪念碑吗?”

窒息感再次攫住了江见夏的喉咙。

她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把桌角寒假前堆着的书本往旁边推了推,腾挪出可怜巴巴的一点空间。

目光下意识地掠过窗外,一楼的高度,视线被光秃秃的冬青灌木丛和远处食堂屋顶上孤零零的排气扇挡住,灰蒙蒙的,望不到更远的地方。

讲台上,杨老师清了清嗓子,粉笔头敲在黑板上发出笃笃的脆响,像敲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上。

“都安静!我说几点!”他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紧绷的脸,“第一,收起你们那些还没做完的假期梦!第二,距离高考,还有——”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写下三个数字:

105

粉笔灰簌簌落下。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随即被一种无声的、更深的压抑取代。

江见夏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教室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墙壁,看到二楼靠后门那个位置。

他此刻……是不是也正看着某个方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狠狠掐灭,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恐慌。

不能想。

【保持距离……试试看……】

一整个上午,江见夏都像绷紧的弦。

数学课上,复杂的立体几何辅助线在眼前扭曲缠绕,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强迫自己盯着黑板,手指却死死掐着掌心,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印。

下课铃一响,程橙习惯性地挽起她的胳膊,拖长了调子:“夏夏,走走走,小卖部!真的是饿的受不了。”

一股巨大的抗拒感涌上来。

小卖部……那是林予冬和周嘉阳他们最常去的地方。

江见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动作快得让程橙都愣了一下。

“我……我不太饿,”江见夏低下头,避开程橙疑惑的目光,声音有点发虚,“早上吃多了,胃里有点顶。你去吧,我正好把这题再看看。”

她胡乱地摊开桌上那张只做了一半的数学卷子,笔尖戳在空白的答题区,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程橙狐疑地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明显的青黑:“真没事?你这脸色可不像吃撑了……”

“真没事,快去啦!”江见夏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推了推她。

程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教室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几个还在埋头苦写的同学。

江见夏松了口气,紧绷的脊背微微垮塌,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空洞和不安填满。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茫然地落在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上。

未来剪报上冰冷的溺亡二字,和林予冬带着笑意的眼睛,在她脑海里疯狂撕扯。

午休的喧嚣席卷了整个校园。

江见夏没有像往常一样,磨蹭着等程橙收拾好,然后恰好在楼梯口遇到同样要去食堂的林予冬和周嘉阳。

这一次,下课铃刚响,她就飞快地抓起饭卡,低声对还在慢吞吞合上笔盖的程橙说:“橙子,饿死了,我先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教室后门,汇入一楼汹涌奔向食堂的人潮中。

她跑得很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不知道是累,还是怕。

她刻意选了一条需要绕远、穿过实验楼后面的小路,避开连接一二楼的主楼梯和通往七班教室方向的走廊。

风刮在脸上,带着初春料峭的寒意。

当她端着打好饭菜的餐盘,被程橙在食堂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柱子后面找到时,程橙正伸长脖子四处张望,脸上写满了困惑。

“你跑哪去了?一眨眼人就没影了!”程橙压低声音抱怨,目光在她空荡荡的身后扫了扫,带着点探寻,“还特意躲这儿?怎么,跟某人吵架了?”

江见夏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把餐盘放下,拿起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米饭,含糊其辞:“没……哪有吵架。就……今天人太多了,那边窗口挤得要命,这边清净点。”她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什么。

程橙撇撇嘴,显然不太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嘟囔着:“奇奇怪怪的……”

刚吃了没两口,江见夏眼角的余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隔着几排喧闹的餐桌和攒动的人头,林予冬和周嘉阳端着餐盘正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周嘉阳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林予冬脸上带着惯常的、有点懒散的笑意,目光却像有感应似的,朝她们这个角落扫了过来。

江见夏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猛地低下头,几乎把脸埋进了餐盘里,筷子无意识地在米饭里戳来戳去,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感觉到那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和困惑。

“嘿!冬哥!这边!”程橙没心没肺地扬手招呼起来。

江见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听见脚步声靠近,听见餐盘放在隔壁桌面的轻响,听见周嘉阳大大咧咧的声音:“哟,躲这儿吃独食呢?夏夏同学今天跑得比兔子还快啊!”

她不得不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视线却只敢落在周嘉阳身上:“哪有,饿坏了嘛。”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林予冬。

他正看着她,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嘴角的笑意淡了些,那双总是带着点调侃光芒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一丝疑惑。

“你这位置选的,”林予冬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过周围的嘈杂,带着点惯有的、漫不经心的探究,“挺难找啊。”

他拉开程橙旁边的椅子,很自然地就要坐下,目光依旧锁在江见夏身上。

“我……我吃好了!”江见夏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翻自己的餐盘。

米饭只动了几口,青菜几乎没碰。

她抓起饭卡,语速快得有些磕巴,“你们慢吃,我……我回教室趴会儿,头疼。”

她甚至没等程橙和周嘉阳反应过来,就低着头,像一尾受惊的鱼,飞快地钻进了拥挤的人流,转瞬消失不见。

留下程橙和周嘉阳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愕然。

林予冬还维持着要坐下的姿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仓惶逃开的背影,直到它彻底被人群吞没。

他缓缓收回手,拉开椅子坐下,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沉沉的、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的阴郁。

他拿起筷子,戳了戳盘子里一块油亮的红烧肉,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南城早春的寒意,在周五放学的傍晚显得格外缠绵。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梧桐巷口的老槐树依旧光秃着枝桠,在料峭的风里瑟瑟发抖。

校门口人声鼎沸,蓝白色的潮水涌动着分流,奔向不同的公交站台。

江见夏把脸深深埋进羽绒服宽大的领口里,只露出一双疲惫而戒备的眼睛。

她紧紧挨着程橙,几乎是贴在好友身边,像寻求一点可怜的庇护。

连续几天的刻意躲避、失眠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真不去啊?林予冬刚还问我你是不是先走了呢。”程橙挽着她的胳膊,一边艰难地逆着人流往外挤,一边小声问,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解和担忧,“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吵架了?”

“没……真没吵架。”江见夏的声音闷在领口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虚弱又无力,“就是……最近感觉特别累,头也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换季吧。我妈说晚上去姑婆家吃饭,让我早点回去,她来接我。”

她飞快地抛出这个在心底演练过无数遍的理由,目光却像受惊的小鹿,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攒动的人头,生怕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突然出现。

话音刚落,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就在校门口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林予冬背着书包,单肩挎着,正斜倚着粗糙的树干。

他显然等了有一会儿了,微低着头,额前略长的黑发垂落,遮住了一点眉眼,薄唇抿成一条略显冷硬的直线。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像精准的探照灯,瞬间穿透纷乱的人潮,牢牢锁定了她!

那目光不再是往日的懒散或调侃,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被刻意压抑过的审视和……受伤。

像在无声地质问:为什么躲着我?

江见夏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倒流!

她几乎是本能地、狼狈地低下头,下意识地更紧地抓住了程橙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橙子……我妈……我妈好像到了!在那边!”她胡乱地朝校门外某个方向一指,声音带着自己都厌恶的慌乱和颤抖,“我先走了!明天……明天再说!” 话音未落,她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猛地挣脱程橙的手臂,低着头,几乎是落荒而逃,瘦小的身影仓惶地挤开人群,头也不回地朝着与公交站台完全相反的方向奔去,很快消失在街角。

程橙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看江见夏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梧桐树下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的林予冬,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长长的叹息。

林予冬依旧维持着那个倚靠树干的姿势,目光却死死钉在江见夏消失的那个街角。

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紧握成拳,指节用力到泛白。

傍晚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化不开的阴影。

周围放学归家的喧嚣、自行车的铃声、同学的谈笑……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只有那个仓惶逃离的背影,像一帧慢放的、无声的默片,反复在他眼前上演,带着冰冷的嘲讽。

周六的清晨,天色依旧阴郁。

江见夏几乎又是一夜无眠,头痛得像要炸开。

她蜷缩在客厅那个小小的橘红色烤火器旁,厚厚的绒毯裹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手里捧着一杯妈妈温语女士硬塞过来的热牛奶,蒸汽袅袅,氤氲了她茫然失焦的眼睛。

温语担忧地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和浓重的黑眼圈,絮絮叨叨地劝着:“学习再紧张也要注意身体啊!你看你这脸色……要不今天别看书了,好好睡一觉?妈给你炖点安神的汤……”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江见夏端着牛奶杯的手猛地一颤,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出来,落在手背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温语女士已经起身去开门:“谁呀?这么早……”

门开了。

门外站着的人,让温语女士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热情的笑容:“哎呀,是予冬啊!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吧?吃早饭了没?”

她一边招呼着,一边侧身让开。

江见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到林予冬站在门口。

他穿着那件挺括的蓝白拼色运动外套,拉链拉到顶,衬得下颌线更加清晰利落。

他没背书包,只是双手随意地插在外套口袋里,身形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

只是,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了惯常的、带着点少年人特有臭屁神采的笑意,薄唇抿着,眼神沉静,像覆着一层薄冰的湖面,带着一种不容错认的、执拗的探寻,直直地朝她望了过来。

“阿姨早,吃过了。”林予冬礼貌地回答温语,声音平静,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客厅角落那个蜷缩在烤火器旁的身影。

“我找江见夏……问点昨天老师发的物理卷子的事。”他找了个再合理不过的理由,语气自然得听不出任何破绽。

温语女士不疑有他,反而很高兴:“哦哦,学习啊!好,好!你们聊,你们聊!夏夏,好好跟人家予冬请教!你看人家多认真,一大早就来问问题!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公司有点事,非得让我去一趟。”

“好的,阿姨再见。”林予冬礼貌地和她道别。

她笑着转身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烤火器里电热丝发出的轻微嗡鸣。

温暖的橘红色光晕笼罩着江见夏,却丝毫驱不散她此刻浑身散发出的冰冷和僵硬。

她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捧着那杯牛奶,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颤动的阴影,仿佛要把自己缩进那个小小的烤火器里。

林予冬没有换鞋,就站在玄关与客厅的交界处,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他没有立刻走过来,只是沉默地站着,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两人之间。

终于,他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烤火器的一部分光线,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更深的阴影。

他蹲下身,视线与她刻意躲避的目光尽量持平。

蹲下的动作让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带着点淡淡皂角味的气息清晰地传递过来,那是江见夏曾经无比熟悉和依恋的味道,此刻却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一阵阵抽痛。

“江见夏,”他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却掩盖不住底下汹涌的暗流,“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那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她拼命掩藏的秘密核心。

江见夏的心脏狂跳着撞击着肋骨。

她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手指紧紧攥着温热的牛奶杯壁。

“没……没怎么啊。”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极其困难地向上扯了扯,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却僵硬得比哭还难看,“就是……就是最近……感觉有点累,真的。作业太多了,一模……一模也快到了,压力有点大。”

她的声音干涩,眼神飘忽不定,飞快地掠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空无一物的墙壁,就是不敢长久地停留在他的眼睛上。

林予冬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

他显然一个字也不信。她苍白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躲闪的眼神,生硬的借口,还有昨天放学时那近乎仓惶的逃离……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谎言。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了右手。

不是去碰触她紧握着杯子的手,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的温柔,轻轻地、缓慢地探向她的肩膀——一个寻求安慰也试图给予安慰的拥抱姿态。

他的指尖几乎能感受到她羽绒服面料的柔软和烤火器烘烤出的暖意。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肩膀衣料的刹那——

江见夏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一股巨大的、源于内心最深恐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碧波潭冰冷的湖水、溺亡的剪报、未来那个绝望的声音……所有恐怖的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响!

“别!”一声短促而尖锐的低呼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溢出!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肩膀以一种极其突兀和抗拒的姿态,狠狠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动作幅度之大,带得她手中温热的牛奶都剧烈地晃荡了一下,险些泼洒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予冬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距离她的肩膀,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空气死寂。

烤火器橘红色的光晕落在他骤然僵滞的、骨节分明的手上,也落在他瞬间凝固的、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他眼中的光芒,像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哗啦一下,碎了一地。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被刺痛后的茫然和受伤。

他就那样蹲在那里,手还悬在半空,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用一种完全陌生的、仿佛第一次认识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江见夏自己也完全僵住了。

她维持着那个向后瑟缩的姿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看着林予冬僵在半空的手和他眼中碎裂的光芒。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气音。

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手指死死抠着牛奶杯,指尖冰凉。

林予冬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猛地收回了那只僵在半空的手,速度极快,带着一种被烫伤的狼狈。

他刷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

高大的身影重新笼罩下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他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蜷缩在烤火器旁、像个做错事小孩般的身影,下颚线绷得紧紧的,像一块冷硬的石头。

客厅里只剩下烤火器电热丝发出的、单调而令人窒息的嗡嗡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江见夏才听到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

“江见夏,”他叫她的全名,带着一种沉沉的、压抑到极致的疲惫和困惑,“你到底……怎么了?”

她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受伤、困惑、不解、愤怒……还有一丝被她那突兀的躲避狠狠刺伤后的狼狈。

她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同时扎透,痛得无以复加。

“对不起……”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她紧握着杯子的手背上,也砸在烤火器温暖的光晕里,“我……我就是……有点不舒服……你别多想……真的……”

她语无伦次,苍白的脸上泪水蜿蜒,看起来脆弱又狼狈。

她抬起手,胡乱地抹着脸颊上的泪水。

林予冬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和语无伦次的解释,看着她紧紧攥着口袋的手,看着她眼底深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恐惧——那痛苦如此真实,如此巨大,绝不仅仅是因为学习压力或身体不舒服。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更紧。

眼底翻涌的难过和困惑,最终被一种更深沉、更无力的疲惫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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