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尴尬地左看右看，搓着手指，“嘿嘿……改日吧，改日吧。”
龙降还想继续纠缠，却被沈琮挡住了视线。
“时间不早了，去学堂吧。”
“好的，师尊。”林小鹿弹跳起身。
龙降阖了阖眼，识趣地不再纠缠。
从袖口拿出一个罗盘，递给林小鹿，嗓音清润。
“这是我刚入门时，师尊送我的飞行器，只要装上一颗下品灵石，便能快速飞行。”
“我如今用不到了，刚好赠与小师妹。”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倒不是对这东西有感情了，而是此物用料珍贵，就算是寄卖，也值不少资源。
如今倒是便宜了林小鹿。
林小鹿不知道这些，接过来后，就要往储物袋塞，却被沈琮拦住。
“不喜欢么？”
怎么不用？
林小鹿摇头，“喜欢呀，但是好贵哦，我没有灵石。”
她速度很快，跑过去也可以的。
看出她的想法，沈琮沉默了一瞬。
哐当——
一个蓝色锦袋，掉落在桌上，摩擦出玉石相击的泠泠声。
林小鹿眼睛一亮，“师尊，这是给我的么？”
“嗯。”沈琮点头，林小鹿的寒酸样，让他有些头疼，难得多嘴一句，“都是上品灵石，够你用上几年。”
所以，别那么抠搜。
丢他的脸。
林小鹿顿时笑靥如花。
龙降掩饰住眼中的惊愕。
没想到沈琮对林小鹿，竟然这般上心。
心思百转，他突然开口，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林小鹿。
“小师妹，你今日上符咒课，学堂虽然提供笔墨，符纸却要自行准备，我便为你备上了。”
林小鹿下意识打开锦盒，露出里面厚厚一叠符咒。
沈琮眼中漾起一丝笑纹，“你师兄有心了。”
符纸的材质特殊，作为消耗品，一向价格不菲。
锦盒中这些，足够林小鹿用上半个月。
听到沈琮难得的肯定，龙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林小鹿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师尊，那我送小师妹出去。”
“嗯。”沈琮点头。
林小鹿接连收到礼物，心情很是不错，脚步一蹦一跳，轻快异常。
临跨出门时，沈琮开口提醒道：
“霸天斧就别带着了，以免惹出祸端。”
小徒弟性子乖巧，霸天斧却性子暴烈，两者在一起，小徒弟难免被霸天斧带偏，惹出麻烦。
他对林小鹿没有旁的要求，只要她不惹麻烦，不扰他清净，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什么修行，什么天分，他都不在意。
总归有他在，林小鹿就算是个废物，他也能用灵药给她堆出百年寿命。
好在，林小鹿看起来就不像个麻烦精。
沈琮放心地收回视线。
“好！”林小鹿乖巧的答应下来。
左手抓住灵石袋，右手托着锦盒，喜滋滋走出去。
龙降行了个礼，跟了出去。
刚一转弯，就看到林小鹿蹲在地上。
前面摆着十来个敞开的锦袋。
龙降走近一看，险些被那些灵石的数量，闪瞎了眼。
“你不是说你没有灵石么？”他蹙眉问道。
林小鹿眨了眨眼，理直气壮，“昂，我忘了。”
这是之前乖徒弟给她的，其中有好多下品灵石，林小鹿打算先用这个。
她没有丝毫心虚的表情，把灵石袋收回储物空间。
小手轻按，把灵石镶嵌到罗盘的凹陷处。
瞬间，巴掌大的罗盘放大，圆盘的大小，足够乘坐三个成人。
林小鹿惊呼一声，欢快地坐到正中间。
想着符纸一会便要用到，没有收回储物空间，抱在怀中。
“三师兄我走啦。”
她礼貌地挥挥手。
下一刻，飞盘渐渐升高。
她按照沈琮之前交代过的诀窍，控制着飞行方向，往问道堂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飞起来，林小鹿有点害怕，没敢飞得太高。
一刻钟后，林小鹿看见一片树林。
越过树林，就是问道堂的入口。
底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很多弟子，正在向那边聚集。
“没有走错。”
她高兴地加快速度。
刚行至树林中央，却感觉一阵寒气袭来。
咚——
一块大石头，击中罗盘的底部。
“哎呀！”林小鹿一个颠簸，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下面树影重重，刮得人身上生疼。
手中的锦盒脱手，符纸飘飘洒洒，被树枝戳烂，林小鹿用力也没抓住几张。
下坠的速度很快，转瞬间，已经能看到地面。
不巧，林小鹿坠落的方向，刚好是一座假山顶。
山顶怪石嶙峋，若是她这一下砸实，小身子都要被贯穿，肠穿肚烂。
“死丫头，让你抢本少爷看上的东西！”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混劲儿。
林小鹿吓得想要闭眼。
完了，要摔成肉酱啦。
好在，落到地面时，身子被一道灵力拖住。
“咚！”
声音响亮，林小鹿从小腿高的地方摔落。
没有想象中的重伤，却足够吓人。
齐耀粉雕玉琢的脸，从一旁探了出来，“哈哈哈哈……知道怕了吧？”
“敢抢小爷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他语调嚣张，气质轻狂张扬，一张脸却生得极好看。
眉眼如画，唇红齿白，像画中的矜贵小公子。
见林小鹿趴在地上，迟迟没动，他讥诮的话顿住，小心地上前几步。
“这么没出息，这就吓傻了？”
齐耀白皙如玉娃娃的脸，凑到林小鹿身前。他屈尊降贵的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弹弓扒拉地上的人影。
林小鹿粉团子一般的小脸，染上尘土，依旧能看出脸色煞白。
杏眸湿乎乎，看得人心软。
齐耀微微一愣。
这么小啊？
龙降没说是个小娃娃啊，他这算不算以小欺大。
他烦躁的拧眉。
没等说话，身前的糯米团子突然暴起。
“坏人！”
偷袭她，还弄坏她的符纸。
林小鹿气恼地鼓起脸，双手用力，狠狠推了齐耀一把。
一个跃起，把人压在身下。
小小的人，力气极大。
齐耀一个十岁的半大小子，硬是没有挣脱开。
她红着眼眶，小拳头蓄力，用力打在齐耀身上，一下一下，重若千斤。
砰砰砰——
拳拳到肉。
齐耀终究没忍住，发出尖锐的哀嚎。
藏在周围的小跟班，顿时吓得不轻，迅速冲了出来，就想把林小鹿拉开。
林小鹿却已经打红了眼。
看着摔掉一角的罗盘，心疼得眼皮颤了又颤，眼泪雨点般落下。
小拳头生猛的挥开众人，只盯着齐耀一个人打。
“打坏人，欺负我……呜呜呜……”
软糯的哭声，还带着几分委屈，看起来可怜极了。
从下面路过的林乐柠，猛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愕地抬头。
看清人影后，扔下东西，炮弹一般冲了过来。
“放开五妹妹！”
她捡起地上的树枝，与那些小跟班打成一团。
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
片刻后，沈琮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
“师尊，不好了！”
“小师妹与人打架，被送去戒律堂了！”
沈琮怔愣一瞬。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乖巧的小徒弟……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