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没有打算跟他纠缠， “我们走。”
常青靠着车身， 神色懒散， “你确定自己舍得走？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
他翻着手中档案， 打开了火机，点燃了边角， 提起来， 不急不缓地吹灭了， 又要点火， 秦歌蹙眉， “你手里的是我父亲的档案。”
“是啊。”常青冲着秦歌笑得莫名其妙，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挺意外。”秦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没有想到常青会对自己父亲的档案有兴趣。
“想要吗？”常青问秦歌。
“想要， 你给吗？”秦歌面不改色地问， 她冷淡到好似常青手中那个东西并不重要。
“当然……”常青摇了摇手指头， “不会给。”
“哦。”秦歌漠然，从小路上往柏油路上走。
方云澜摸了摸自己背后的枪，手有些痒， 他只是摸了摸就收回来了， 跟着秦歌走上了柏油路。
常青不动声色地看着往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 女人一脸冷淡， 男人一脸冷漠， 对他， 两个人好似都没有放在心上。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常青丢掉了档案袋， 看着里面的资料， 随意地翻了翻， 也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 我有一个条件。 ”
“你的条件真多。”秦歌很嫌弃。
以前也经常跟她讲条件， 现在还在跟她条件， 没完没了。
“19， 别忘了档案在谁的手里， 你现在有求于我。”常青冷嗤， 手中的打火机再次点燃， 风一吹， 火苗就往档案上偏。
档案的一角已经烧成了灰烬， 再烧一次， 恐怕会烧到里面的内容。
秦歌走到车身前， 常青看着她靠近， 继续不动声色地玩着火， 等着秦歌开口求他或者是气急败坏。
一个黑影压过来， 炙热的呼吸从他的脸上拂过， 常青手中的打火机没有攥紧， 手一偏， 打火机点燃了档案。
“啪”一下打火机掉在地上， 常青甩了甩档案， 将火弄灭， 正要说话， 一道重力袭过来， 摁住了他的手腕， 将他的身子定在了车身上。
覆在头顶的人落下了大片的阴影， 将他的身子摁在了车上， 秦歌挡住了他的阳光， 只给他留了一片阴影。
他背靠着车身， 身子也往后倾倒，正要踹开压在身上的人， 她的脸突然倾下来， 在他的眼前放大。
“你……”常青的面颊微热， “你要是叫我一声爸爸， 我就把档案给你。”
冰凉的东西抵在他的脑门上， 常青察觉， 正要去抽别在腰间的枪， 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别在身上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秦歌抽走了， 他手无寸铁。
秦歌摁住他的手突然松开， 但是抵在他脑门上的枪却半点没有移开， 腹部还抵着另外一把枪。
那枪正是秦歌从他的身上抽出来的， 现在就用在他的身上。
常青仰着头， 看着秦歌那张永远不变的面瘫脸， “你敢打死我吗？”
“不要跟我赌， 你没有赢过。”秦歌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档案上， 开口却不是让他交出档案， “让开， 别挡我们的车。”
“……”常青攥紧了手中的档案， 一辆破车竟然都比他手里的档案珍贵， “我手里的东西， 不想要了？”
“几张纸而已， 不值钱。”秦歌抵在他腹部的枪突然用力， “我数到三， 你要是不走， 我就开枪。”
“秦歌， 生死搭档这么久， 我还是了解你的， 你最在意的就是我手中的档案， 不然你也不会再次送上门来， 别……”
秦歌的枪下移， 直接抵在了常青的嘴上， “三……”
常青不屑。
“二……”秦歌继续倒数。
常青感觉到抵在他嘴上的枪抵得更紧， 磕得他牙疼， “你他妈有种就接打歪， 最好一枪打穿我的喉咙！”
秦歌没种， 所以她没有打穿他的喉咙。
但是倒数继续：“一！”
常青的心跳微窒， 倒不是怕死， 他常青就没有怕过死，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面对过死亡， 于他而言， 世间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
“咔嚓！”
扳机扣下， 常青的脸色沉了沉。
“唰！”
一声， 常青的手中一空， 等他反应过来， 手中的档案已经没有了。
秦歌收回了抵在他额头上的枪， 将手中的档案收好， 常青被人拽了一下， 从车身上拽过来， 远离了车身。
秦歌蹭一下窜到了车上， 关上了车门， 启动车身，常青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往旁边滚了一圈儿。
车轮就从他的身边擦过去， 差点碾碎他的腿。
突然， 眼前一黑， 一个东西从头顶罩下来。
常青刚开始还挣扎了几下， 骂骂咧咧， 最后在骂骂咧咧中没有了声音。
方云澜踹了被套在麻袋里的常青一脚，“把人给我带上车， 一会儿下了柏油路， 顺便把人丢到前面的无人区去。”
“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男人将常青从地上拖起来， 跟拖一只死狗似的。
已经驱车离开的秦歌一个飘逸， 急转弯， 大道回来，车停在了方云澜的身边，车窗降下， 车门打开。
“上车。”她叫方云澜。
方云澜给了给了两个手下一个眼神， 手下心领神会， 将常青拖到了后备箱， 塞了进去。
方云澜摆手， 让手下离开。
“老大， 我们怎么回去？”手下眼巴巴地看着方云澜。
“后备箱。”方云澜冷漠， 莫要打扰他跟小朋友同处一个空间。
手下：“……”
手下最后还是跟失去意识的常青被塞到了后备箱。
方云澜坐到了副驾驶上， “考驾照了吗？”
“我没考驾照。”秦歌启动车子， 呼啸而去。
秦歌瞥一眼方云澜，提醒他： “把安全带系好。”
方云澜看到车行驶得这么快， 随手把安全带系好了， “系不系安全带倒是无所谓，要是出什么意外， 可以一起死。”
“嘎——”
车突然急刹车。
车轮在地上摩擦， 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地上擦出黑色的车轮痕迹。
方云澜的头发丝都不带乱的， 因为惯性， 他的身子往前倾， 又被安全带给扯了回去。
秦歌：“让你体会一下安全带的重要性。”我这迟来的叛逆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