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生产之后林锦城的身体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准确来说，反而是更好了。
还是要好好谢谢孕期苏航给的那些药的。
顾南和林温若一直不放心，她也就一直没能出院，跟着苏未去找一趟黄希，他们俩恨不得给她包成粽子。
“林锦城身体没那么糟，况且有我在，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这边苏航刚回公寓，正在给断了胳膊的陆白露做药膳，顺便防着陆白露受了伤到处乱跑。
这不算危言耸听，有先例。
带了耳机，音效不错。
“坐月子这种说法该不会在你们董家堡怎么就不存在吧航哥。“
林温若这小子之前就没承认过苏航是他哥。
这是第一次。
“放心，就算不坐月子我也能让你姐的身体比坐了月子的身体还好。“
顾南关掉免提，省得林锦城继续听完苏航的话，又不老实。
“外公怎么样？“
“宋若卿说精神不错，老爷子醒了之后一直拿着姑奶奶的照片，就是一直不说话。“
“不说话？“
顾南想起来昨天林锦城刚和苏海通过视频。
说的是苏婉乔的事。
“那就先这样。“
苏航着急把汤盛出来，正好懒得应付他。
“我就说了我没事，你们总是小题大做。“
“我可不想下次你再面色苍白地躺在我面前，林锦城，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了。“
林温若难得的一次认真。
顾南倒不是这么想。
他知道林锦城最近到处联系是为了什么，宁州和80%的犯罪证据她都拿到手了，就差现在她亲自回去打这场官司了。
一直拦着她，不是不相信苏航的实力，只是怕她又想起来不好的事。
“小城，你真的想好了？“
“当年做错了的事，我总要亲自改过来不是吗？更何况当年的受害者不光是爸爸和宁阮，还有我。“
林温若听不懂他俩的哑谜，索性关了门。
那场车祸给她留下的不止是心理上的创伤，还有左脚踝内侧那道不是很明显的小疤。
顾南原来问过她是怎么回事，她只说小时候摔倒了。
其实是开庭前的那场车祸，宁州和的杰作。
“这次要出庭吗？“
“要，一定要。“
……
这次宁舟和的代理律师还是张生，还是他主动找到宁舟和接下这单的。
魏明山好说歹说劝回来的，让他去挑战一下自己。
对面的可是国际榜单第五的律师，而且早早就输给程敏过，张生知道这场官司他打不赢，反而愿意接下来了。
“老师，许局那边口供多吗？“
她听苏航说了，苏沐已经开口了，不止开口，还把苏德伟所有的事全拿出来了。
梁溪的死，宋青云的死，苏婉桐的死，白老先生的死，苏浪的死……
“说实话，办了这么多年案子，我还没见过这么恶劣的案子。“程敏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苏德伟害命，宁舟和谋财，他们倒是狼狈为奸。“
其实林锦城之前也疑惑过，宁舟和算是晋州略大一点的富商，但是，他怎么敢干出四二二那种事的？
之后他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除掉自己的律师，女儿。
到底是谁在给他撑腰。
北城苏家第一大旁支的家主。
那就很有说服力了。
苏德伟站在他背后，用他的手做完全部的事，苏浪，苏康都是宁舟和送过去的。
他要做的就一件事，让苏德伟越来越年轻，替他处理掉那些脏活。
第一件脏事就是毒死宋青云，又处理掉宋青云的尸体。
这是他的入场券。
之后苏浪和苏康被选中，一切罪恶都开始了。四二二的被害人作为第一批被秘密选中的临床试验对象，宁舟和给他偷偷注射了匹配的血液。
实验前几天那位病人确实有所好转，直到输入第五天，突发的高热，弄得顾万措手不及。
病人死了，死在顾万手里。
只因为那家人签下的是带着顾万名头的实验同意书。
也难怪，宁舟和能搭上黄希这艘大船，这都是苏德伟在背后搭桥牵线。
“老师，宁阮昨晚和我说她愿意出庭给我公公作证。”
“作证当然是好事，就是当时那份文件，可惜了。”
“宁阮出事拿的那份是复印件。”
程敏愣了一下。
难得世间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拼死护住顾万的清白。
他应该也快瞑目了。
“原件呢？”
“会和宁阮一起回国，您放心。”
“现在的证据链应该是完整了，你打算让谁来出庭？”
林锦城顿了顿。
给自己家打官司，总不能是别人吧。
“我，w。”
……
很快，程敏递交了林锦城整理的所有材料，顺利见到了许文郁。
最近北城风声大得很。
“呵。”
许文郁翻完所有的资料就吐出这一个字，下一秒就打了内线，叫了手下两个处长过来。
“你们北城真是好作派。”
一把摔在他们面前。
他们现在根本不敢多说一嘴，只恨苏德伟和宁舟和这两个畜生。
“许局，紧急联合令已经申请好了，就差您的签字就可以生效了。”进来的是他的秘书，“程律，不知道林小姐回来开庭还来得及吗？”
许文郁也抬了头看程敏的反应。
其实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林锦城不回来，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只是林锦城是这些所有案子的连接点，如果他不回来，谁来开庭都只是以一个律师的身份。
“是小城，她下午就回国。”
许文郁长舒一口气。
与此同时，长舒一口气的，还有身在墓地的苏媛。
因为被瑾家的案子限制了出行，她这几次出国回国拿的都是假护照。
这护照还是当时顾万带她跑的那天给她的，怕他以后护不住她了，让她有条路可以走。
顾万，躺在这的感觉怎么样？
她默念。
你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所以才不去追究我的责任吗？
你明明什么都看到了。
什么都看到了。
看到她和宁舟和睡在一张床上。
看到她对苏北的心思不够单纯。
但还是很赤诚地爱着她。
你到底图什么啊，顾万。我好好奇，好想知道。
可他现在就躺在她面前，一个坛子足能装得下他全部的身体。
警察来的时候，她还站在顾万墓前。
她想，自己不爱他。
唯一能让他瞑目的方式只有自己在他面前被带走。
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
顾万，你太好了，太好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