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大宝微笑说道：“物以稀为贵，这是我等妖族独有的秘法，反而对星空中那些独有的秘法，还是你们人类最为擅长。
但对于运用其本身的状态，这方面我一直觉得你们人类的表现有些欠妥，你们总恨不得这个世界没有明月一般。”
朝暮心想如果不是研究了下大陆的历史，自己大概也会和大陆上的绝大多数人类一样。
不知道在妖族生活的北方，只有月之一物的存在，并没有日这一事物。
兔大宝的视线掠过他的肩头，落在了苟十步的脸上，笑意渐敛，认真说道：“你就是那个乡下娃？”
朝暮余光注意到，苟十步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禁有些诧异，心想这对夫妇究竟是什么人，竟让他有此反应？
“天罡三十六妖王……”苟十步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们怎么能进寒丘？”
在妖族里，有一对很出名的夫妇，夫妻二人都是妖王大人，实力霸道至极，而且在传闻里极为残忍。
正是此时他们面前这对夫妇。
苟十步这些年杀的妖族很多，但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游走于塞北边缘，隐匿多日后，袭杀那些妖族的落单军人。
妖王，不是他能够战胜的对象。
哪怕是实力突猛进、达到天枢初期的他，依然不指望能够战胜这对夫妇。
他不明白，如此强大的一对妖王夫妇，怎么能够进入寒丘，要知道寒丘，只允许守元境在其间存在。
而他，因为没有形成自己特有的领域，并不算入了天枢。
朝暮没有想到这对夫妇竟然都是妖王。
这对夫妇布衣草鞋，一人提着串风铃，一人扛着根铁棍，怎么看就像是一对江湖卖艺的小夫妻。
哪里有丝毫妖族将王的风范？
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那名中年男子身后的树下，放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外衣已经被除掉，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
但很是密实，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的地方。
女子很美丽，紧紧闭着双眼，睫毛不眨，应该已经昏迷。
朝暮想起一件事情，被自己和苟十步重伤的那名女子在湖边石上梳头时，穿的是某隐世宗派的衣裙
这名昏迷在挑担里的美丽女子，应该便是那名隐世宗派的女弟子。
湖光山色本来清丽无比，那对夫妇看着很温和甚至憨厚。
然而随着他们的出现，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阴森起来。
尤其是蜷缩在挑担里的那名昏迷女子和被苟十步穿喉的女子，更是给这幅画面添了一些诡异的色彩。
妖族受到上天眷顾，身体堪称完美。
极少会生病，经脉也是完美的，可以修行各种法门手段，他们和人类不同，修行时吸收的不是灵气，而是更凝纯的某种能量。
在同等境界里，妖族先天比人类更强，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这对妖族夫妇，在境界方面都应该能碾压他们。
“摇人。”苟十步在他身后低声说道。
朝暮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从瀑布上跳下，是为了寻找断剑之地。
同时也是因为知道赵冷，周天凉以及黎歌落有可能在这里面。
二对二，他们肯定必败无疑，如果这时候赵冷三人能够及时出现，或者还有胜机。
只是该怎么喊？对着静寂无声的湖水山林大声喊快来人吧？
正在他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苟十步的手从肩后伸了过来，给了一个事物。
那是世俗军队中最常用的穿云箭，需要双手施放。
所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朝暮接过穿云箭，微微用力。
嗖的一声响，一道烟花在湛蓝的天空里散开，极为响亮的声音向着四面八方传播而去。
一枝穿云箭，未见千军，不见万马。。
然后，湖畔重新回复安静。
那名叫的兔大宝，看着被苟十步刺在刀尖的那名女子，叹息说道：“大人，虽说你一意孤行，轻敌被伤，但我们总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死。”
她望向朝暮，温和的笑容重新在脸上浮现，真诚说道：“小朋友，你看，我们换人如何？”
随着她的声音，那名叫牛小二的妖族中年男子缓缓转身，把原本在后面女子挪到了前面。
朝暮和苟十步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名昏迷的人类女子的脸上，隐约还有些泪痕。
苟十步面无表情，以他从前的习惯，从来不会在战场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更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无论此时他刀尖插着的这名妖族美女是何身份。
但只要她先前用的真是孔雀翎，那么便有资格成为他们的护身符。
至于那名昏迷中的人类女子，或者是那个隐世宗派的女弟子，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朝暮也不会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但他和苟十步的想法区别在于。
他认为，如果能让那个人类女子活着，这便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只是他更清楚，无论是战斗，还是与妖族打交道。
自己远没有苟十步有经验，所以他保持着沉默，不去干扰苟十步的决断。
“换了人，你们便会无所顾虑，而交换的女子并没有战斗力可言。”苟十步看着那对妖王夫妻说道。
兔大宝看着他非常认真地说道：“你是一定要死在寒丘里的，我会以祖辈的名义誓，但同样我也可以誓，只要你同意换人，我会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先行离开，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苟十步依然神情不变：“妖族族的誓言和人类的誓言一样，都是。”
兔大宝平静说道：“如何才能让你相信？”
苟十步说道：“先，你要让我们相信，被我们制住的这个女人有让你们尊重誓言的资格。”
兔大宝看了眼自己的丈夫，然后说道：“她是凤鸾公主……”
“我不信。”苟十步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截道：“如果她是凤鸾，我和朝暮就算准备的再充分，刚才在湖里也就死了。”
话是这般说，心里也确实如此肯定，但他还有些不解，因为先前他已经查过怀里这名女子的头。
确认没有头角。如此强大骄傲以至于面对他和朝暮还敢轻敌的妖族女子，除了传说中的凤鸾，还能是谁呢？
朝暮不知道凤鸾是谁，他现提到这个名字时，那对魔将夫妇的神情很恭谨，而身后苟十步的呼吸变得有些乱。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