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谬得可笑。
但也……确实让人不爽。
他嗤笑一声，关掉了页面。算了，何旭的人，自然有他护着。他还是安心拍他的戏吧。不过，经此一事，他倒是更好奇了，何旭那种冰山，会怎么处理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
一定很有趣。
接下来的几天，芳菲都乖乖待在何旭的缦合府公寓里“休养”。
何旭也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芳菲看着他不时处理公务的电话和邮件，心里过意不去，小心地劝他：“旭哥哥，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用一直陪着我，去公司吧。”
何旭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目光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语气不容置疑：“公司的事闫义能处理。你的事，比较重要。”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安心待着，我陪你。”
他说的“陪”，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办公，让她待在视线范围之内。这种无声却强大的存在感，将她包裹起来，隔绝了外界风雨和嘈杂。
期间，闫义来了几次，都是在书房向何旭汇报进展。
一次汇报结束时，闫义合上文件夹，严谨地补充道：“何总，查清楚了。照片是半个月前拍的，有个狗仔设法潜入了小区地下车库，伪装成保洁人员，蹲守了好几天才拍到那个照片。”
何旭闻言，眼神骤然一冷——芳菲在这儿住，安保漏洞等于把她置于风险中。
他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去跟物业交涉。他们的安保出现如此漏洞，我需要一个解释。并且，”他抬眸，眼底淬着冷意，“这种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明白。”闫义颔首，随即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另外，关于那个偷拍的狗仔……我们查到，已经有人先一步出手收拾他了。”
“谁？”
“李文轩先生。”闫义说出这个名字时，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老板的神色。
何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只应了一声：“嗯。”
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有人开了头，那就把事做干净。让他以后永远别再出现在京城碍眼。”
“是。”闫义心领神会，躬身退出了书房。
门外的客厅，芳菲正抱着本杂志，心思却不在上面。听到书房门响，她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何旭的目光。他脸上的冷厉在她看过来便悄然褪去，化为一种沉稳与平静。
经过这几日被守护的休整，那些惊惶和委屈被熨平。网络上的风暴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只要能看到他，感受到他的气息环绕左右，心里就被一种酸胀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填满。
她不需要太多，只要这样看着她的旭哥哥，想着他就在身边，就已经是此刻最大的心安。
翌日早晨，阳光正好，芳菲刚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穿着那身兔子睡衣，窝在客厅沙发上刷手机。
忽然，门铃响了。
她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点，何旭通常还在书房处理晨间邮件，闫义也不会这么早来。她趿拉着拖鞋，小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一位穿着素雅中式套装、气质温婉端庄的中年女士，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芳菲没多想，打开了门。
“您好，请问找谁？”她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
门外的周姨迅速地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年纪很轻，素面朝天，皮肤白得透光，眼睛很大，带着点懵懂的清澈，身上那件可爱的睡衣和她身后这冷硬风格的豪宅格格不入。
周姨脸上立刻绽开和善的微笑：“小姐您好，我找何旭先生。我是老宅那边的，姓周，过来给先生送点东西。”
“哦哦，您请进。”芳菲连忙侧身让人进来，一边朝书房方向喊：“旭哥哥，有人找你！”
何旭从书房出来，看到站在玄关的周姨，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了然的神色。他语气如常地打了声招呼：“周姨，您怎么过来了？”
周姨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食盒：“夫人惦记你，说是新得了一些上好的血燕，让我赶紧炖了给你送过来，嘱咐你务必趁热喝。”她说话时，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旁边有些无措的芳菲，笑容愈发亲切，“没想到你这儿有客人在。”
何旭自然地将芳菲拉到身边，动作随意却充满占有欲，语气平淡地介绍：“菲菲，不是客人。”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转而问道：“母亲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句“不是客人”让周姨心领神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夫人一切都好，就是总念叨你。”她将食盒放在桌上，目光在芳菲身上停留，语气更加柔和，“这位菲菲小姐，真是乖巧可爱。”
芳菲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阿姨您好，我叫杜芳菲。”
“杜小姐，”周姨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态度恭敬又亲切，“这燕窝炖得多，你也一起用一些吧？”
“不了不了，”芳菲连忙摆手，“我喝了牛奶了。谢谢阿姨！”
何旭适时地介入，对芳菲说：“先去换衣服，等下带你出去吃早茶。”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自家孩子。
芳菲“哦”了一声，如蒙大赦般对周姨笑了笑，赶紧溜回自己房间。
待芳菲关上房门，何旭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周姨，眉梢微挑，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母亲费心了。劳烦周姨回去告诉她老人家，血燕我会喝，人……”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也见到了。让她别再旁敲侧击地打听了。”
周姨被点破来意，也不尴尬，依旧笑得得体：“先生的话我一定带到。夫人也是关心您。”她再次看了一眼芳菲房间紧闭的房门，补充了一句：“这位杜小姐，看起来很纯粹，是个好孩子。”
何旭的唇角弯了一下：“嗯。我知道。”
送走周姨后，何旭看着桌上那盅明显是双人份的血燕，无奈地摇了摇头。
崔乐那个大嘴巴……这笔账，他记下了。
而另一边，回到车上的周姨，立刻拿出手机，给周沐语夫人发去了一条简讯：
夫人，见过了。人在先生家里住着，年纪很轻，模样单纯干净，姓杜，叫芳菲。先生很护着。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要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