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到2018年,
一场冷雨下了七日,不见停歇。
金富贵蜷在出租屋的床垫上,听着头顶“嘀嗒、嘀嗒”的漏水声,像倒计时。他刚被网约车平台降级,单量锐减,收入不足往日三成。手机余额显示:87.6元。
房租三天后到期,房东已在微信群里发了最后通牒:“再不交,清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盒从抽屉里拿出来,仿佛那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盒子的表面有些许磨损,透露出它被频繁开启的痕迹。
当他轻轻打开盖子时,一股微弱的金属光泽映入眼帘。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金豆,它仅有 1 克重,但纯度却高达 99.99%。这颗金豆,便是他“金豆储蓄法”的第一颗种子,承载着他多年的坚持与期待。
他凝视着这颗金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对它视若珍宝,因为它代表着他的自律和毅力;另一方面,他又有些不舍,毕竟这是他辛苦积攒下来的财富。
然而,他始终没有勇气将这颗金豆卖掉。他深知,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他那长达十年的自律就会毁于一旦。这十年里,他每天都坚持着自己的储蓄计划,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诱惑,都从未动摇过。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手串上,那串珠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泛着金色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贫穷。他不禁想起那位大师说过的话:“金能招财。”可为何他戴了这串手串,却感觉自己越来越穷呢?
他忽然想起,金不穷失踪前,曾低声对他说过一句话:
“老弟,记住——向别人借钱,是把自己的财运借出去;让别人欠你,才是把财运引回来。”
当时他不懂,只当是赖账的借口。
如今,这句话如雷贯耳。
他翻出旧手机,找到金不穷的号码,拨通。
“嘟——嘟——”
竟通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谁?”
“哥,是我,富贵。”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道:“你还找我?钱没了。”
“我不是来要钱的。”金富贵声音低沉,“我是来……借钱的。”
金不穷一愣:“你?借钱?借多少?”
“五万。”
“你疯了?我欠一屁股债,拿什么借你?”
“你不用真给我钱。”金富贵缓缓道,“你只要在协议上签字,写‘借金富贵人民币五万元’,按手印,再当着我的面,把钱‘交’给我——哪怕是一张白纸。”
金不穷冷笑:“你搞封建迷信?”
“你信不信不重要。”金富贵说,“你只要做。我会按月‘还’你利息,从微信转你,一笔不落。你收着,别花。”
金不穷犹豫片刻,最终答应。
他知道,这或许是唯一能“还”他弟弟的方式。
三日后,两人在城中村一间破茶馆见面。
桌上摆着打印的“借款协议”,金不穷签字、按手印。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叠成钞票状,递给金富贵:“钱,给你了。”
金富贵双手接过,郑重放入怀中。
他掏出手机,当面给金不穷微信转账五百元,备注:“首月利息”。
金不穷收下,未语。
金富贵回家,将那张“白纸”锁进铁盒,与金豆同放。
他闭眼,低声念:“金引财,债引命。你欠我,气归我。”
七日后,奇迹发生。
他接到平台通知:因“服务优质”,恢复原等级,还奖励十单优先派送。
当天,他连跑十七单,收入一千二。
次日,一老客户主动加他微信,包月用车,月付三千。
第三日,他捡到一部手机,归还后,机主是某餐厅老板,聘他为“外卖顾问”,月入四千。
他每月准时给金不穷转“利息”,五百、八百、一千……从不间断。
而金不穷,却日渐衰败。
他本已靠打零工维生,勉强糊口。可自那“借款”后,运气急转直下:
打工的工地被查封,老板跑路,工资全无;
租住的房主卖房,他被迫搬离,行李被扣,损失全部家当;
他想再借高利贷翻本,可无论找谁,对方都莫名拒绝,甚至避而不见。
他开始做噩梦。
梦中,金富贵站在他面前,手中捧着一只小金貔貅,口衔铜钱,无肛。而他自己,却像被抽了筋,四肢无力,口中吐出的不是话,而是一粒粒金豆——被金富贵一一捡起,收入囊中。
他惊醒,冷汗浸透床单。
手机亮起,是金富贵的“利息”到账通知。
他忽然明白——
不是他在欠债,是他的“财运”,正通过这笔“假债”,被金富贵一寸寸吸走。
他冲到金富贵家,砸门。
金富贵开门,平静如常。
“你做了什么?”金不穷嘶吼,“我的运气……全没了!”
金富贵不语,只从怀中掏出那张“白纸”借条,轻轻撕开一角。
金不穷胸口猛地一痛,如被刀割。
“你懂什么?”金富贵低声说,“你当年骗我,是‘借’我的命。如今,我不过是‘还’你一个局。向别人借钱,是把自己的命借出去;让别人欠你,才是把命引回来。”
金不穷瘫坐,终于懂了。
他当年签下“入股协议”,表面是金富贵投资,实则是金富贵把“命”借给了他。如今,金富贵用“借款协议”反制,把“命”连本带利,尽数收回。
他苦笑:“你……比我狠。”
“不。”金富贵摇头,“我只是……学会了金的规则。”
他关上门,留下金不穷在走廊,如一具空壳。
……
十年后,
金富贵回到祖屋,打开铁箱。
金豆已满二十枚,整整一公斤。
他取出一枚,放在阳光下。金光纯净,无杂,如凝固的火焰。
他想起老者的话:“真金不在手上,在心上。”
他忽然笑了。
他转身,将铁箱锁死,埋回地基。
他不再数金豆,也不再看余额。
他知道,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两块钱矿泉水发愁的金富贵。
他已被金炼过,成了金。
猛觉得,左手的手串微响,珠子相撞,如轻叩心门。
他心里在说:
“金不穷,你不是我的劫。”
“你是——我的炼金炉。谁借我的钱,谁就是我的炼金炉!”
不喜欢借钱给别人的人,看完这个玄学故事也许会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