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没回头，只把手里那块染血的玉片举高了些。血顺着裂纹往下淌，在系统界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灵汐走到他身边，没问话，也没碰他。她蹲下，从腰间的灵物袋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罗盘，轻轻放在地上。罗盘边缘刻着细密的纹路，中心一枚银针微微颤动，忽然猛地一转，死死指向左侧岩壁。
“这墙不对。”她说。
墨渊咧了下嘴，“早看出来了。”他抬手在系统界面点了几下，【力量+2】。气血涌动，右臂青筋暴起。他退后三步，一拳轰出。
石屑飞溅。
墙面炸开一道裂缝，接着整片坍塌，露出后面一条狭窄甬道。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铁锈和腐草混在一起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墨渊先进去，灵汐紧跟在后。
甬道不长，走不到十丈就到了尽头。这里的岩壁上全是刻痕，密密麻麻，像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线条扭曲，排列看似杂乱，可墨渊盯着看了几秒，就觉得眼睛发胀——这些符号的走向，隐约连成了星图的模样。
他立刻启动系统扫描，【悟性+3】自动加载。后台开始推演。
进度条刚到百分之四十，界面突然闪红：【高维认知屏障触发，解析延迟】。
“又来？”墨渊皱眉。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封魔碑林也遇到过类似干扰，但没这么强。
他换了个方式，把之前拍下的“逆钩符号”调出来，手动输入比对。系统卡顿了几秒，终于跳出一行字：【检测到“影脉·噬界之裔”分支标记，该族曾为界域守门人，后因叛离被抹除记载】。
墨渊呼吸一顿。
影脉他听说过，上古遗族之一，能借影遁行万界。但“噬界之裔”？这名字听着就不像是正经后人。
他正想再查，后颈突然一阵灼热。
“操！”他猛地按住脖子，冷汗瞬间冒出来。那块“不祥印记”正在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眼前画面一闪——黑袍人列阵、血月当空、一道披风在风中撕裂……
画面消失得比出现还快。
“你怎么了？”灵汐扶住他肩膀。
“没事。”墨渊咬牙，“就是头有点痒。”说完自己都想笑，这借口老六味儿十足，但确实缓解了紧绷感。
灵汐没笑。她转身走向最近的一面墙，指尖泛起微光，轻轻抚过那些符号。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读一首看不见的诗。
“这不是文字。”她忽然说。
“那是啥？”
“是封印。”她回头看他，“这些符号不是在记录什么，是在压着东西。不让它醒。”
话音落下，脚下的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墨渊瞳孔一缩。他记得这种震动——上次是在归墟祭台，初源即将苏醒的时候。
“你确定？”他问。
灵汐点头，“我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很弱，但存在。就像……睡着的野兽。”
墨渊低头看系统，发现刚才中断的解析居然又动了。进度条缓慢爬升，重新开始推演剩余符号。
他屏住呼吸。
67%……75%……89%……
就在即将完成时，界面再次卡住。这次不是警告，而是弹出一个新提示：【检测到血脉共鸣信号，来源：未知，距离：＜100步】
“夜影在这儿待过不止一次。”墨渊冷笑，“而且他留了东西。”
“什么东西？”灵汐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东西。”墨渊盯着那行字，“系统都拦不住的信息泄露，要么是故意的，要么是……压不住了。”
他抬脚往甬道深处走。越往前，空气越冷。墙壁上的符号也越来越密集，有些甚至重叠在一起，像是后来被人强行刻上去的。
走到最里面，他停下。
这里有一块独立的石板，和其他岩壁颜色不同，明显是后来嵌进去的。上面只有一个符号——一个完整的影脉图腾，最后一笔没有逆钩，而是画成了一道闭合的圆环。
“这是原版。”灵汐凑近，“没被改过的。”
墨渊伸手想摸，刚碰到石板，系统猛然震动：【警告！能量回流启动，倒计时：7息】
“卧槽！”他猛地抽手，但已经晚了。
石板上的符号亮了起来，红光顺着刻痕蔓延，眨眼间爬满整面墙。那些原本静止的线条开始蠕动，像活过来的蛇。
地面再次震动，比刚才更剧烈。
墨渊一把拉住灵汐后退两步。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不是实体，也不是灵魂，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存在。
“这地方不能待了。”他说。
“等等。”灵汐却没动。她盯着那块石板，眉头紧锁，“你看那个圆环……它像不像一把钥匙？”
墨渊一愣。
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他重新看向石板。那道闭合的圆环静静躺在图腾末端，和其他锋利的转折格格不入，圆润得突兀。
“你是说……夜影改符号，是为了不让这玩意儿打开？”
“或者，”灵汐声音压低，“是为了等某个特定的人来开。”
墨渊心头一跳。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印记。还在发烫。
系统这时候突然弹出新消息：【关联解锁：混沌之子印记与影脉原始图腾产生共振，匹配度：71%】
“我靠……”他喃喃，“我和这破石头还有亲戚关系？”
灵汐没接话。她慢慢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点灵光，轻轻点向那道圆环。
红光骤然暴涨。
整个山洞嗡鸣作响，像是有巨钟在耳边敲响。墨渊耳朵发麻，眼前发黑，差点跪下去。他靠系统强行稳住身形，却发现灵汐的手还在往前伸。
“别碰！”他吼。
可已经晚了。
灵光触碰到圆环的瞬间，石板裂开一道缝。一道灰影从缝隙中射出，贴着墙角一闪而没，速度快得连系统都没捕捉到。
紧接着，通道尽头传来一声轻响。
布料摩擦石地的声音。
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