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摩擦石地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墨渊已经挡在灵汐身前。他右手按在储物戒上，三枚雷符随时能炸出一条血路。系统自动加载【防御+3】，周身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光膜。
来人从甬道尽头缓步走出，黑衣披风，斗笠遮面，身形熟悉得让人牙痒。
“夜影？”墨渊声音冷得像冰渣子，“你他妈在这装鬼？”
灵汐没动，只是轻轻抬手搭在他肩上：“等等……他身上没有杀气。”
那人停下脚步，缓缓摘下斗笠。
洞中红光映照下，夜影的脸露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不像以往那样藏得严实，反倒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我不是敌人。”他说，声音低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石头，“那道灰影，是我留下的‘影蜕’，用来感应印记共鸣者。”
墨渊冷笑：“所以你是故意让系统解析出‘噬界之裔’？故意留下血脉信号引我们来？”
“对。”夜影点头，没否认，“如果不这么做，你们永远找不到这里。而我，也无法再靠近它——只有‘混沌之子’触碰原初图腾，才能激活回应机制。”
墨渊盯着他，手指还在储物戒上没松开。他不信鬼神，更不信巧合。可刚才系统弹出的提示还在眼前：【检测到纯正影脉血脉波动，匹配度98.6%，信息可信】。
这玩意儿从不骗人。
“那你现在站出来干什么？”墨渊眯眼，“之前救我十几次也没见你露脸，怎么今天突然想认亲了？”
夜影没回答，而是忽然单膝跪地，右手划过左臂。鲜血顺着掌心流下，滴在石板圆环之上。
血没落地就浮了起来，凝成一枚微型图腾——和石板上的原始影脉标记一模一样，连最后一笔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这是‘影心血契’。”他抬头，“唯有直系血脉可激活。”
墨渊瞳孔一缩。
他不是没见过真东西。百花谷的花弄影炼丹时用过血脉印证，风啸天立族誓约也滴过血。但那种血契最多维持三息就会消散，而这团血纹悬浮了足足十秒，才缓缓渗入石板。
系统界面再次跳动：【血脉验证完成，目标身份确认：影脉末裔，守门人序列第十三代继承者】
“三百年前，影脉因守护混沌封印被灭门。”夜影站起身，左臂伤口自动愈合，“我是最后一个活着的直系后裔，靠千影替身活到现在。”
墨渊沉默了几秒，终于把手从储物戒上拿开。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只有当你触及原初图腾，印记真正觉醒，我才敢确认——”夜影看着他，“你不是灾厄之源，而是钥匙本身。”
“钥匙？”墨渊摸了摸后颈，那块“不祥印记”还在，但不再发烫，反而传来一丝温润的共鸣，“谁定的规矩，说我非得当个开门工具？”
夜影没笑，反而指向石板背面。
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刻痕——一幅残缺星图，中央一点荧光微微跳动，像一颗将熄未熄的星。
“上古之时，混沌失控，界域崩塌。”他声音低沉，“影脉奉命封印‘源核裂隙’，以血脉为锁。但封印需内外呼应——外界由我族镇守，内部则由‘混沌之子’维系平衡。”
他看向墨渊：“你的印记，不是诅咒，是传承。而我追随你，并非为了控制你，而是等你成长到能听懂真相的那一天。”
洞内安静下来。
红光渐隐，只剩下星图微亮。灵汐站在墨渊侧后方，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圆环时的震感。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变了。之前她以为那是封印，现在她明白了——这不是压着什么，是在等着什么。
墨渊咧嘴笑了，带着点老六式的痞气：“所以咱们俩，还真是沾亲带故？”
“论辈分。”夜影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得叫我一声表叔。”
“操！”墨渊差点跳起来，“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影脉之人，寿元漫长。”夜影淡淡道，“我今年三百二十七。”
空气凝固了一瞬。
墨渊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那你岂不是能当我祖宗？”
“血缘上不算。”夜影摇头，“我是旁支第七房的孙子，你若是正统传承，反而是我这一脉的尊主。”
墨渊愣住。
系统界面突然震动：【警告！印记活性提升，混沌之子权限解锁第一层：界域感知】
下一秒，他眼前景象变了。
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碎片。他“看”到了——无数条细密的光丝从自己体内延伸出去，连接着远方的某处。那些光丝另一端，缠绕在一扇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门上。门后有东西在呼吸，缓慢而沉重，像是沉睡的巨兽。
他猛地闭眼，再睁眼时，一切恢复正常。
“刚才……是什么？”他问。
“你看到了。”夜影神色凝重，“那就是源核裂隙。而你体内的印记，是唯一能与之共鸣的钥匙。”
“那它什么时候开？”灵汐忽然开口。
两人同时转头看她。
她站在那里，神情冷静：“既然他是钥匙，你是守门人，那这扇门迟早要打开。问题不是能不能，而是——什么时候。”
夜影沉默片刻，抬起手，指向星图中央那点荧光：“当所有标记归位，当混沌之力彻底苏醒，当‘守旧势力’真正动手摧毁系统持有者的时候。”
“他们已经在做了。”墨渊冷笑，“玄通、炎烈、毒千机，哪个不是冲着我来的？”
“但他们不知道。”夜影低声说，“他们每一步打压，都在加速封印松动。因为他们越是排斥新生力量，就越证明旧秩序已到尽头。”
墨渊摸了摸鼻子。
他想起慧明老和尚临别时说的话：“世人怕雷，因雷破常理。可若雷是天意，又何惧之有？”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灾星。
他是变数。
是打破规则的人。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墨渊看着夜影，“是觉得我能扛住？”
“我不确定。”夜影坦然，“但我确定一点——如果我不说，等到别人拿着刀逼你开门的时候，你就真的只能当一把工具了。”
墨渊笑了。
这次是真心的。
他拍了拍夜影肩膀：“行吧，表叔。既然咱是一家人，那以后挖坟掘墓、刮地皮、卖队友的事儿，记得喊我。”
夜影没躲，反而点了点头：“下次遇到血屠，我可以让他多活三秒，让你把他的储物袋摸干净。”
灵汐轻咳一声：“现在的问题是，这把‘钥匙’，什么时候开锁？”
话音刚落，石板上的星图突然一闪。
中央那点荧光剧烈跳动了一下，随即黯淡下去。
与此同时，墨渊后颈的印记猛地一热。
不是灼痛，而是一种……召唤。
他抬头看向夜影。
夜影脸色变了：“不好，有人在强行牵引封印之力。”
“谁？”
“不知道。”夜影迅速后退一步，双手结印，“但我知道一件事——”
他的影子忽然扭曲，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往地下钻。
“它开始回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