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乖乖的点头,指尖还拉着谢景州的衣角,声音软乎乎的:“有一点点饿了。”
谢景州失笑,握紧她的手往回走:“饿了怎么不说,倒学会忍着了?”
他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带着几分宠溺的力道:“早知道该早些往回赶,让我的小姑娘饿肚子可不行。”
沈初棠被他挠得掌心发痒,忍不住缩了缩手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风景太美看的太入神, 就忘了呀!”
谢景州低头轻笑,脚步加快了几分:“那可不行,才说了不让你受委屈,你可不能让我食言,以后饿了、累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我,无论我在做什么,你都是第一重要的。”
沈初棠听着这话,嘴角的笑越发甜蜜,握紧与谢景州拉着的手,声音软的像:“嗯,我记住了。”
往回走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两人手牵着手,踩在厚厚的落叶上,窸窣声伴着偶尔的轻笑,给安静的枫林带来几分生气,走了没多久,沈初棠的裙摆被枝桠轻轻勾住,她下意识停下脚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景州已俯身替她拨开了枝桠,声音带着笑意:“小心些。”
沈初棠抬头看他,指了指四周遍布的枫树:“都怪它们太勾人了。”
谢景州失笑,替她理了理被勾乱的裙摆:“走吧,再慢些,我的小姑娘可要饿坏了。”他握紧沈初棠的手,刻意避开那些突兀的枝桠,一路护着她往外走。
出了枫林,那匹骏马仍温顺地站在原地,见他们回来,轻轻打了个响鼻,谢景州先翻身上马,再俯身伸出手掌心向上,眼底满是纵容:“来,我拉你上来。”
沈初棠仰头望着他,阳光勾勒出他硬朗的下颌线,才搭住他的手,就被他稍一用力,稳稳拉到身前,依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臂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坐稳了。”
用力一夹马腹,马蹄轻踏,沿着来时的路轻快前行,沈初棠靠在谢景州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与耳边呼啸的风声,悄悄侧头,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以及被风吹起的几缕墨发,忍不住抬手,指尖抓住那几缕发丝,在指尖轻绕。
谢景州脖颈微痒,低头时恰好撞进她带笑的眼眸,喉间溢出低笑,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让她彻底贴在自己胸膛,声音里着风声传来:“这般调皮,不怕我让白雪跑的再快些?”
沈初棠指尖一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仰头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我才不怕,因为我知道殿下一定会保护我呀!”
谢景州被她这份笃定的信任撞得心头发软,低头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语气宠溺又无奈:“就知道仗着我疼你。”话虽如此,环着她腰的手臂却收得更牢,嘴角也抑制不住的高高扬起。
马蹄踏过铺满野花的小径,沈初棠趁谢景州不注意,偷偷薅了一朵野花,悄悄塞进谢景州的衣襟里,自以为动作隐蔽。
谢景州无奈摇头:“调皮鬼。”虽然嗔了沈初棠一句,却也没有取出花瓣,反而任由它贴在温热的衣襟上,只是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再闹,回去就不给你吃烤锦鸡。”
沈初棠立刻皱起眉头,伸手捏住他的衣襟轻轻晃了晃,眼底满是期待:“不要嘛,我要吃,还要吃最好吃的鸡腿,你不许克扣我的美食,不然我会生气的,我真的会生气的!”
谢景州被她急得微微蹙眉、却依旧软乎乎的模样逗得心头发软,低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语气带着十足的纵容:“好好好,不克扣,不仅给你留最肥的鸡腿,再让厨子给你烤几串你爱吃的羊排骨,怎么样?”
沈初棠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立刻眉开眼笑地搂住他的胳膊,脑袋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我就知道殿下最好啦!”
说话间,白雪已经到了另外一匹马旁边,谢景州坐到另外一匹马上,两人这才向着营地赶去。
营地的方向早已飘来烤肉的香气,混杂着烈酒的醇厚与将士们的欢笑声,快到营前时,远远便瞧见沈昭牵着马站在入口处等候,黑色的劲装显得身姿愈发挺拔,腰间佩刀的寒光在夕阳下闪闪烁烁,目光落在两人相携的身影上,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沈初棠瞧见哥哥,立刻在马背上挥手喊道:“哥哥!”语气里满是雀跃。
沈昭迈步迎上来,目光掠过妹妹发间的花和枫叶,眉梢微挑:“玩得倒是尽兴,就是戴花哥哥可以理解,戴个枫叶是怎么回事?”
沈初棠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红枫,脸颊泛红,下意识将枫叶取下:“许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正好落在发间,哥哥,烤肉熟了吗?我饿了。”握着枫叶,沈初棠不太自然的转移话题,就怕哥哥继续追问。
沈昭撇了撇嘴,这么蹩脚的谎言,也亏得妹妹能说的出口,不过妹妹饿了,也顾不上打趣她,贴心的拉着马缰,扶着沈初棠下马:“早就已经烤熟了,就等着你回来吃了,再晚些可就被将士们吃完了。”
沈初棠一听,眼睛瞬间亮了,站稳后说了一句:“那我们快些过去,好饿,我要多吃些。”
谢景州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眼底满是笑意,沈昭走上前,同样看着沈初棠的背影:“殿下不饿吗?怎么不过去?”
谢景州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沈昭,眼里满是了然:“沈小将军不是也没过去吗?”
四目相对,都明白彼此的意思,转身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沈昭率先开口,语气褪去了方才的温和,多了几分郑重:“殿下与舍妹消失了这么久,想必聊了不少。”
谢景州坦然颔首,目光坚定:“确实,我已经向棠棠表明了心意,她也应允了,回京后,我便会奏请父皇,以太子妃之礼迎娶她。”
沈昭的目光忽然变得极为锐利,直视谢景州:“殿下既然如此坦率,那我也直言几句,我沈家世代忠良,护国安邦,从不敢有半分懈怠,舍妹自小被父兄宠着长大,性子直率,不懂深宫算计,殿下若真心待她,便该护她周全,不让她在东宫受半分委屈,更别让她深陷后宫女人的算计,因为她根本不会耍心机,殿下若不能为她撑起一片无虞的天地,今日这婚约,哪怕妹妹恼我,我也断不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