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华府后花园的荷塘边,隐约传来压抑的抽泣。秋香肩头耸动,手中紧紧攥着的,不是唐伯虎白日里用以定情的“月光石”(实为苏哲提供的LEd灯仿制品),而是一张浸染了泪痕的素笺,上面以清秀字迹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小字:“宁王欲反,证据在府,速查账房密格,性命攸关。”
“哭了?不对啊,按剧本……呸,按计划,她这会儿不应该感动得睡不着,然后明天对我们言听计从吗?”不远处假山后,潜伏着的四人组通过无人机夜视镜头观察着,张浩举着平板,一脸错愕。
苏哲眉头紧锁:“情况有变。她手里的纸条……放大,对焦!”
画面拉近,那行小字虽模糊,但结合上下文,其意自明。林珂倒吸一口凉气:“宁王谋反的证据?在账房?她怎么会知道?又为什么哭?”
李悦沉吟:“两种可能。一,她是宁王的人,这是试探或圈套。二,她是我们这边的人,甚至可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张浩愣住,“你是说……也是穿越的?”
“不一定,也可能是朝廷密探。”苏哲目光锐利,“无论如何,账房必须去一趟。张浩,用微型机器人探路。”
一只伪装成蟑螂的微型机器人悄无声息地滑入账房。借助其传回的画面,他们很快在厚重账册下的暗格中,发现了几封密信和一份名单。信上是宁王与朝中几位大臣往来的密谋内容,而名单,赫然是已在江南地区安插的细作与支持者。
“实锤了!”张浩兴奋地低呼,随即又担忧起来,“可秋香……她到底站哪边?”
就在这时,平板屏幕上,秋香似乎下定了决心,擦干眼泪,将纸条小心藏好,转身快步离去,方向正是唐伯虎居住的院落。
次日,四人组将发现告知唐伯虎,本想联手这位才子共商大计,谁知唐伯虎听后,脸色瞬间阴沉。
“你们……竟私自探查华府账房?”唐伯虎眼神锐利如刀,再无平日里的风流不羁,“可知这是大忌!”
林珂急忙解释:“唐公子,我们是为了……”
“为了什么?”唐伯虎打断她,声音冰冷,“为了你们所谓的‘正义’?还是为了利用此事,达成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秋香昨夜来找我,说她发现你们形迹可疑,让我小心。我本不信,没想到……”
四人顿时如坠冰窖。秋香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唐兄,你听我们说……”苏哲试图冷静分析。
“不必多言!”唐伯虎拂袖,脸上满是被人欺骗的痛心与愤怒,“我唐寅虽放浪,却知忠义二字!尔等行为鬼祟,窃取机密,我岂能再与你们为伍?此事,我自会禀明华太师,交由官府定夺!”
说完,他决然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人组。
“完了,芭比q了……”张浩哀嚎,“信任危机mAx!主角反水,这副本还怎么刷?”
屋漏偏逢连夜雨,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之声,宁王府的侍卫在华府管家的“引领”下,已将小院团团围住。为首的侍卫统领声音冷硬:“奉宁王殿下令,请几位过府一叙。”
他们被软禁了。显然,宁王已经知晓密信泄露,而唐伯鱼的“告发”,正好给了宁王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将他们控制起来。
宁王府邸,气氛压抑。宁王朱宸濠高坐上位,面沉如水,两侧是凶神恶煞的护卫。秋香垂首站在他身侧,看不清表情。唐伯虎则立于一旁,神色复杂。
“几位,本事不小啊。”宁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本王的些许私密,竟被你们探了去。说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朝廷?还是其他什么人?”
苏哲心念电转,知道硬扛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利用信息差和现代知识破局。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王爷误会了。我等并非何人指派,只是机缘巧合,得知王爷正在筹划一件大事。”
“哦?”宁王挑眉。
“我等来自海外,精通诸多奇技淫巧,或可为王爷大业添一助力。”苏哲开始画饼,“譬如,我等可助王爷‘呼风唤雨’,在关键时辰,制造祥瑞,或……警示。”
宁王来了兴趣:“呼风唤雨?口说无凭。”
“请王爷移步院中,给我一炷香时间。”苏哲自信道。他早已让张浩通过微型无人机侦查过王府格局和天气数据,知道附近有一片积雨云正随风飘来。
在宁王将信将疑的目光中,苏哲装模作样地“作法”,林珂和李悦则利用次声波发生器和干冰制造器(伪装成法器)营造出风起云涌、雷声隐隐的效果。果然,不到一炷香,天色暗沉,细雨飘洒而下。
宁王与其手下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连唐伯虎和秋香也面露惊异。
“好!好!果然是真仙师!”宁王态度大变,立刻将他们奉为上宾,“若有几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当晚,宁王大摆筵席,名为接风,实为拉拢与控制。席间,他得意洋洋地展示了自己暗中打造的兵甲、训练的死士,并透露了三日后将于“赏珍大会”上,假借献宝之名,控制在场所有江南官员、富商,正式起事的计划。
“届时,还需几位仙师施展手段,以‘天象’定鼎乾坤!”宁王举杯,眼中野心勃勃。
四人组表面应和,心中焦急。必须在三日内想办法破局。
深夜,回到被“优待”的客房,张浩悄悄启动信号探测器,脸色一变:“苏哥,有情况!附近有微弱的、非本时代的能量波动信号源,很熟悉……”
苏哲一震:“是……时空装备的信号?”
“对!而且指向……”张浩调整着设备,信号最终锁定在窗外院落中一个悄然独立的身影上。
月光下,那人缓缓转过身,正是秋香。她手中握着一块巴掌大小、泛着幽蓝微光的菱形金属片,那绝非这个时代应有的造物。她看着惊愕的四人,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带着些许现代口音的官话轻声说道: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时序管理局’见习探员,编号739。我的任务是回收造成历史扰动的‘异常物’——也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那柄可能蕴含着穿越之力的‘碧云剑’。看来,我们的目标,似乎重合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最后落在苏哲脸上:
“合作,还是……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