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灯照归途
定魂灯的余温还留在掌心，魏无羡望着潭水恢复平静的水面，突然觉得袖中的陈情在发烫。系统面板上【时空裂隙稳定度】的数值从红色跳回了黄色，旁边跳出行小字：【检测到噬时兽残留灵力，建议追踪溯源】。
“溯源？”他挑眉看向蓝忘机，把面板往对方眼前凑了凑，“这意思是，那只大蝙蝠还有同伙？”
蓝忘机的指尖在面板上轻轻点了点，避尘剑穗的冰珠随着动作轻晃：“噬时兽以时空碎片为食，若有残留灵力，说明附近还有未闭合的裂隙。”他抬眼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后山，“方才潭水中的记忆碎片，有一片是藏书阁的角落。”
魏无羡吹了声口哨：“哟，含光君这是想带我回‘老地方’转转？”他故意往蓝忘机身边靠了靠，肩膀蹭着对方的胳膊，“正好，我还欠着你几百遍家规没抄呢。”
蓝忘机的耳尖泛起浅红，却没躲开，只是低声道：“正经些。”话虽如此，脚步却往藏书阁的方向转了过去。
后山的雪没脚踝，两人踩着积雪往山上走，脚印深浅交错。魏无羡走得快，时不时回头等蓝忘机，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陈情笛在指尖转得飞快。走到半山腰时，他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棵老松树：“你看那树干，是不是有光？”
老松树的树洞里确实透着微弱的蓝光，像藏着颗星星。蓝忘机上前拨开积雪，树洞深处放着盏小小的琉璃灯，灯芯是团跳动的蓝火，正是定魂灯的余烬。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发现噬时兽巢穴入口，灵力波动与不夜天阴铁同源】。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魏无羡把琉璃灯从树洞里捧出来，灯身冰凉，上面刻着些眼熟的纹路——和温氏的烙印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些扭曲的符咒，“这玩意儿，倒像是温晁那家伙搞出来的邪术。”
蓝忘机的指尖拂过灯身纹路，眉头微蹙：“不是温晁的手法。这符咒里混了阴虎符的灵力。”
“阴虎符？”魏无羡的手顿了顿，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段闪回画面：不夜天城楼上，金光瑶握着半块阴虎符的碎片，对着空气低声说着什么，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
他猛地握紧琉璃灯，灯芯的蓝火突然窜高，照亮了树洞深处的暗门。门是用黑石砌的，上面爬满了藤蔓，藤蔓的叶子在灯光下泛着紫黑的光——是尸香魔芋，温氏用来守护秘地的毒草。
“有意思。”魏无羡摸出腰间的随剑，剑身在雪光下闪着冷芒，“看来有人把当年温氏的老把戏翻出来了。”他挥剑斩断藤蔓，腐叶的腥气扑面而来，“进去瞧瞧？”
蓝忘机点头，避尘出鞘的瞬间，剑身在空气中划出道冰痕。两人钻进暗门，里面是条狭窄的通道，石壁上嵌着盏盏熄灭的油灯，只有琉璃灯的蓝火在前方引路。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通道豁然开朗，露出个圆形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着个石台，台上放着个黑陶盆，盆里盛着浑浊的液体，水面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细看竟是些破碎的记忆碎片：有小温苑在乱葬岗追兔子的身影，有江澄少年时对着莲花坞的方向发呆的侧脸，还有蓝曦臣笑着递给金光瑶枇杷的画面。
“这些是……”魏无羡凑近石台，指尖刚要碰到水面，就被蓝忘机拉住。
“小心，有怨气。”蓝忘机的笔尘指向黑陶盆边缘，那里刻着圈符咒，正隐隐发光，“这些记忆被怨气污染了，若被吸入，会困在里面醒不过来。”
系统面板突然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噬时兽幼崽在吸收记忆碎片！】
话音刚落，黑陶盆里突然涌起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钻出几只巴掌大的小兽，长得像缩小版的噬时兽，翅膀上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正贪婪地啃食着水面的记忆光点。
“好家伙，还生了一窝？”魏无羡吹起陈琴，笛音尖锐如刀，直刺小兽的耳朵。小兽们发出刺耳的尖叫，翅膀乱扇，撞得石室顶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蓝忘机的避尘划出几道寒光，剑气卷起冰霜，将几只小兽冻在半空。他转头对魏无羡道：“这些幼崽的灵力很弱，但若放任它们长大，会啃食更多时空碎片。”
魏无羡点头，笛音一转，变得柔和起来。那些被冻住的小兽突然安静下来，翅膀上的眼睛里映出温暖的画面：有温宁在义城给孩子们分糖，有聂怀桑对着扇子傻笑，还有蓝思追和金凌在云梦的荷塘边钓鱼。
“看来再坏的东西，也喜欢听好听的。”魏无羡笑着收了笛，“这些记忆碎片虽被污染，底子倒是干净。”他从怀里摸出个空瓷瓶，把小兽们连同那些光点一起收了进去，“回头找个干净地方放了，说不定能改邪归正。”
蓝忘机看着他小心翼翼盖紧瓶塞的样子，眼底漾起浅笑。石室角落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机关被触动。两人转头看去，只见石壁上缓缓移开道暗门，门后透出的光比琉璃灯更亮，还夹杂着熟悉的墨香。
“这是……”魏无羡推开门，愣住了——门后竟是藏书阁的一角，书架上摆着他们当年一起抄过的家规，窗台上还放着盆快要蔫了的仙人掌，是他当年偷偷摆在那里的。
蓝忘机的目光落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那里放着件叠得整齐的白色校服，袖口绣着朵小小的莲花——是魏无羡当年遗落在藏书阁的。
系统面板上的【时空裂隙稳定度】彻底跳成了绿色，旁边弹出行新提示：【检测到宿主与目标人物羁绊值突破阈值，解锁隐藏场景：藏书阁旧忆】。
魏无羡拿起那件校服，布料已经有些陈旧，却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突然想起当年蓝忘机拿着戒尺站在他面前的样子，想起自己趁对方写字时偷偷在他书案上画小乌龟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蓝忘机走过来，指尖拂过校服上的莲花绣纹。
“笑含光君当年板着脸的样子，其实可爱得紧。”魏无羡把校服往蓝忘机怀里塞了塞，“喏，物归原主。当年你替我收着的吧？”
蓝忘机没否认，只是把校服叠好放进袖中，轻声道：“该回去了。”
走出暗门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山路照得亮堂堂的。魏无羡踩着蓝忘机的脚印往前走，突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好像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雪夜，他们也是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云深不知处的小路上。
“蓝湛，”他突然开口，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清晰，“系统说，羁绊值突破阈值了。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
蓝忘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月光：“意味着，往后的路，不必再怕裂隙。”
魏无羡笑起来，陈情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吹出段轻快的调子。远处的静室亮着灯，像颗温暖的星，在风雪过后的夜里，静静等着他们回家。
他知道，无论系统面板上的提示如何变化，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未知的裂隙，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盏灯，有这段藏在时光里的记忆，他就永远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