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返程路上,他递来的晕车药(未接)
项目对接终于进入收尾阶段,当最后一份确认文件签署完毕,林未晚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收拾好电脑和文件,她跟着顾时砚和陈默走出合作方公司大楼,阳光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整。”顾时砚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工作,连他也难掩倦容。
林未晚微微颔首:“您也一样,顾总。”
三人驱车前往机场,返程的航班定在下午。车子驶上高速,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林未晚靠在车窗上,目光有些涣散。连日的熬夜加上心里的郁结,让她脸色略显苍白。
许是路途颠簸,又或许是车内空气不流通,没过多久,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林未晚下意识地蹙紧眉头,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指尖微微泛白。
她有轻微的晕车症,平时坐车还好,可一旦疲惫或是情绪波动,症状就会变得明显。这次出差诸事繁杂,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刻不适感更是汹涌。
顾时砚坐在她身边,余光早已注意到她的异样。见她脸色苍白,眼神紧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心里微微一紧。他记得,她从小就晕车,每次长途出行,都会提前准备好晕车药。
沉默片刻,顾时砚从随身的公文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瓶,是他出发前特意让陈默准备的晕车药。他拧开瓶盖,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递到林未晚面前,声音低沉:“吃了会好点。”
林未晚睁开眼,看到他掌心的药片,瞳孔微微一缩。熟悉的药瓶,熟悉的药片,瞬间勾起了过往的回忆。以前每次一起出门,顾时砚总会提前把晕车药准备好,细心地递到她手里,还会顺便递上一瓶温水。
可现在,物是人非。
她看着那两粒药片,又抬头看向顾时砚。他的眼神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在履行上司对下属的基本关照。
心里的那丝悸动瞬间被理智压下,林未晚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谢谢顾总,不用了,我忍一忍就好。”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顾时砚递药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几秒,没有收回手,只是语气平淡地说:“别硬撑,不舒服就吃药。”
“真的不用了。”林未晚再次拒绝,避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窗外,“马上就到机场了,没关系的。”
她的态度带着明显的疏离,像是在刻意划清界限。
顾时砚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他知道,她还在介意那晚他说的“只是同事情谊”,也在刻意回避着他们之间的过往。
他没有再坚持,缓缓收回了手,将药片放回药瓶,拧紧瓶盖,重新放回公文包。动作之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陈默坐在前排,通过后视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人,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偏偏要这样互相折磨。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车子行驶的引擎声。林未晚依旧靠在车窗上,紧闭着眼睛,努力压制着胃里的不适感。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顾时砚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他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她现在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关心,他的好意,在她看来或许只是多余的打扰。
一路无言,车子终于抵达机场。陈默率先下车,帮他们拿下行李。顾时砚先一步下车,转身想扶林未晚,却见她已经自己推开车门,踉跄着走了下来。
“小心点。”顾时砚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她,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硬生生停住了动作,转而若无其事地帮她提过了行李箱。
林未晚站稳身形,微微喘了口气,脸色依旧苍白。她抬头看向顾时砚,低声说了句:“谢谢。”
“走吧。”顾时砚没有看她,率先朝着机场大厅走去。
林未晚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走一步,胃里的不适感就加重一分。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办理登机手续,过安检,一路下来,林未晚都有些浑浑噩噩。顾时砚始终走在她前面不远处,看似没有关注她,却总能在她脚步不稳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等她。
登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林未晚才稍微松了口气。飞机起飞时的颠簸让她再次感到不适,她紧紧抓住扶手,脸色苍白如纸。
顾时砚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强烈。他再次拿出那个药瓶,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飞机上时间长,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林未晚睁开眼,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瓶,沉默了几秒。这次,她没有立刻拒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顾时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默坐在前面的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出。
最终,林未晚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疲惫:“谢谢顾总,真的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时砚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收回了手。他将药瓶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桌板上,没有再说话。
飞机缓缓升空,穿过云层,朝着目的地飞去。林未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胃里的不适感依旧存在,可她却倔强地不肯吃那粒晕车药。
她知道,自己是在跟顾时砚赌气,也是在跟自己赌气。她怕自己一旦接受了他的关心,就会再次陷入过去的情感旋涡,无法自拔。
顾时砚侧头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她心里有气,也有委屈。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明白,他的关心,从来都不只是出于同事情谊。
他拿出一条毛毯,轻轻盖在林未晚身上,声音低沉:“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林未晚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时砚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云层翻滚,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心情。
他不知道,这样的僵局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芥蒂,重新接纳他。
而林未晚,靠在椅背上,看似睡着了,实则清醒得很。毛毯带来的温暖,让她想起了那晚他披在她肩上的西装外套,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的拒绝或许有些伤人,可她别无选择。在没有明确他的心意之前,她不敢再轻易付出真心,也不敢再抱有任何奢望。
返程的路途漫长而沉默,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桌板,却像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那粒小小的晕车药,静静地躺在桌板上,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者,见证着他们之间的疏离与试探,也见证着那些深埋心底,未曾说出口的情愫。
飞机降落在目的地机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未晚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脚步也有些虚浮。
顾时砚看着她,心里很是担忧,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她提着行李,跟在她身后走出了机场。
“我让陈默送你回去。”顾时砚开口说道。
“谢谢顾总,不用了。”林未晚摇了摇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太晚了,不安全。”顾时砚坚持道。
“真的没关系。”林未晚语气坚定,“顾总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接过顾时砚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朝着出租车停靠点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顾时砚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想追上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陈默站在一旁,轻声说道:“顾总,我们也回去吧。”
顾时砚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林未晚远去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缓缓收回目光,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场关于爱与疏离的拉扯,才刚刚开始。而他和林未晚,终究要面对那些被刻意回避的过往,和那些深埋心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