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安室透再次回到组织基地的刑房,亲手为他人制造血腥和痛苦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令他胃部翻腾不已。
“波本大人,您来这里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们还没收拾好。”非代号成员连忙把手里的水枪放下。
安室透眉头一蹙:“我做什么还要和你交代?”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非代号成员连忙解释:“因为琴酒大人带回来的mI6特工昨晚试了研究所的新药,把这边弄得有点恶心。您上次从刑房出来脸色不太好,我就想着......等我们先收拾干净您再进去。”
“而且,利娇酒大人没说过您有刑房的任务......”
安室透淡淡道:“我就是为任务而来,赤井玛丽一直没有在羽田家现身,看样子是把羽田康晴忘在了脑后,我觉得,他们需要一点刺激。”
“哦,您要去看羽田康晴啊。”非代号成员没有起疑:“好的,我这就给您钥匙。”
——这是利娇酒制订的新规,就算是代号成员,在指令之外的拷问也需要向值班的非代号成员说明原因。这个规定一定程度上提高了非代号成员的待遇,因此,即使利娇酒从未真正露过面,但在组织底层的口碑已经肉眼可见的超过了深耕多年的朗姆。
什么?你问代号成员有没有意见?那当然是有的,但行动组的老大琴酒没有意见,boSS的宠儿贝尔摩德也没有意见,曾经可以和利娇酒打擂台的朗姆还在床上躺着,剩下的代号成员要么实力掺水,要么身份掺水,看大佬们都没意见,水货们不想闭嘴也要闭嘴。
“那个mI6有没有说过赤井玛丽的情报?”安室透声音镇定而自然:“如果有关于赤井玛丽的报告,现在寻找她行踪的我也有权知道。”
见非代号成员面露迟疑,安室透道:“你做不了主的话,就去问琴酒。”
“琴酒大人现在应该回应不了,他今天一早就乘飞机离开日本了,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
安室透放出低气压:“难道琴酒不在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当然不是!”非代号成员不敢真的得罪安室透:“审讯后的情报您可以自行阅览,但是如果要问新的问题需要利娇酒大人的手令......因为里面那个人已经到极限了。如果他死掉,我会被问责......”
“也就是说,不让他死就可以?”安室透露出强势的一面:“我只要五分钟,我想,作为利娇酒的嫡系,我不会这点权限都没有。”
*
逼仄的刑房里只悬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光线勉强照亮水泥地泛着的青灰色冷光。空气里弥漫着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杂着铁锈与腐败的甜腻,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安室透的喉咙,令他喘不过气。
墙上斑驳的暗红血渍早已发黑,像干涸的泪痕蜿蜒至墙角。那里堆着的绳索和铁链上沾有不明的绿色泡沫,像是某种呕吐物。
怪不得要拿水枪冲,研究所昨晚到底试了什么药?——安室透心想。
mI6特工亚历克斯被绑在铁床上,只有胸口的些微起伏证明人还活着,地面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磷光。角落里的铁桶里积着半桶浑浊的液体,表面漂浮着不知名的絮状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安室透的手悄悄伸向衣服内衬,掏出和测血糖针长相差不多的小针管,这是工藤优作在联合国警署的朋友给他的东西,只要一毫升就可以让没死的人清醒一段时间。
【四小时前】
“我很奇怪,”工藤优作道:“既然霍夫斯塔不是霍夫斯塔,那他杀死王室代表人默雅德小姐,真的只是因为男性的自尊心受损吗?”
“而且当初定罪的主要原因是霍夫斯塔服过兵役,默雅德女士的伤口只有专业人士才能造成。可诺赫本人并没有相关专业,所以人不可能是他杀的,但他为什么宁愿认罪去拘置所,也不愿意说出真相呢?”
已经从机场回来的赤井秀一道:“我当时在场,诺赫对拉莱耶说的那些话的反应不像是假的。我想,就算默雅德女士遇害不全是因为态度伤害到了诺赫的男性尊严,但态度也至少是一个导火索——当然,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让诺赫认下了这个罪名。”
“诺赫做不到一击致命,但代表团里另一个伪装者可以做到不是吗?”工藤优作看向安室透。
“被关押在组织刑房里的mI6,亚历克斯。”赤井秀一垂眸,咽下了后面半句话。
——也是差点杀了赤井玛丽的人。
安室透接过工藤优作给他的微型针管:“我会去试,但不保证结果。还有,下次如果有昨晚那种事,提前告诉我。”
工藤优作看看安室透,又看看赤井秀一,把黑羽盗一昨晚在派对上的见闻咽进了肚子,又用咖啡狠狠往里压了几下:“抱歉,昨晚找你是意外,我的朋友并不擅长黑客技术。他原本有一个助手,但这个助手突然联系不上......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
安室透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监控干扰器,将针管里的液体推入亚历克斯的静脉,心跳得飞快。他几乎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而鼻端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却像活物般在鼻腔里结痂,令他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的“病”,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