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光明面，都必然有一个黑暗面。而我，才是真正的何雨柱。
那个黑色眼睛的站在能量真空的中心，声音带着令人不安的熟悉感，却又夹杂着某种我从未有过的冷酷。
步青云猛地将我拉到身后，面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混沌镜像...这不可能！墨拉斯怎么可能激活它？
父亲，黑色何雨柱优雅地行了个礼，那动作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你总是低估老师的能力。或者说，你一直在逃避这个必然的结果。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这个所谓的混沌镜像。他确实与我完全一样——从身高体型到面部特征，甚至左眉上那道小时候被许大茂推倒留下的疤痕都分毫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双纯黑的眼睛，以及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什么是混沌镜像？我低声问步青云，目光却不敢从那个身上移开。
步青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原初混沌分裂时产生的负面投影...是每一个定义者都必须面对的内心阴影。但我从未想过它会具象化到这种程度...
因为你们一直在压制我啊，父亲。黑色何雨柱微笑着接话，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让我感到自己在照一面扭曲的镜子，你们创造了完美的何雨柱，善良、正直、愿意为他人牺牲...但你们把我，他内心所有的阴暗、自私、愤怒，全部剥离出来，封印在混沌深处。
年轻的林素云突然向前一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混沌镜像理论只是个假设...
亲爱的母亲，黑色何雨柱转向她，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你创造归零协议时，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吗？把那些不完美的部分剥离出去，只留下纯粹的秩序...
艾伦妮——或者说，时之守护者形态的林素云——冷冷地开口：混沌镜像不应该拥有独立意识。你是什么东西？
黑色何雨柱发出低沉的笑声：我就是何雨柱，只不过是被你们否认的那部分。他每一次忍住不发火，我就在成长；他每一次原谅伤害过他的人，我就变得更强大；他每一次为了牺牲自己，我就获得更多力量...
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你是说，你是我压抑的所有负面情绪？
不止是情绪，我亲爱的本体。他的黑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是你所有的黑暗想法，是你想要却不敢要的欲望，是你愤怒却不敢发泄的怒火，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步青云突然喝道：不要听他的！混沌镜像会扭曲你的认知！
扭曲？黑色何雨柱夸张地摊开手，父亲，你才是那个一直在扭曲事实的人。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选择他作为容器？不就是因为他天生就具备压抑自我的能力吗？一个习惯把自己真实想法藏在心里的人，才是最容易控制的傀儡。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中我的心脏。我回想起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确实，我一直在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强迫自己以何雨柱的方式行事，即使内心有再多不满和愤怒，也总是选择最的方式处理。
哥，不要相信他！何雨水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我转头看去，发现她和秦淮茹、许大茂等四合院居民正站在院门口，显然是被这里的异常吸引过来的。
黑色何雨柱看到何雨水，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我亲爱的妹妹...你来得正好。你知道吗，每次易中海欺负你的时候，我多想直接掐死那个老东西？但我们的好哥哥，却总是选择什么合理合法的方式...
闭嘴！我厉声喝道，第一次真正感到了愤怒。
看，你也会生气啊。黑色何雨柱满意地笑了，为什么总要压抑它呢？愤怒是多么美妙的情感...它让我们强大，让我们清醒，让我们不再被那些虚伪的道德束缚。
步青云低声道：柱子，冷静。他在故意激怒你。
我当然在激怒他。黑色何雨柱接话，因为我就是他，我知道他每一个痛处，知道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比如，他其实很享受当救世主的感觉；比如，他内心深处看不起四合院里这些愚昧的邻居；比如，他对秦淮茹的关心从来都不是纯粹的...
你胡说！我怒吼道，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崩塌。
黑色何雨柱一步步向我走来，他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入我的耳朵：我胡说？那为什么每次秦淮茹靠近你，你都会下意识地保持距离？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彻底解决贾家的麻烦，却总是留有余地？因为你内心深处知道，一旦完全解决问题，你就失去了被需要的感觉...
何雨水大声喊道：哥，他在扭曲你的想法！不要听！
黑色何雨柱突然转向何雨水，声音变得异常冰冷：还有你，我亲爱的妹妹。你知道他每次保护你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妹妹，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够了！步青云猛地挥手，一道金光向黑色何雨柱射去。
但黑色何雨柱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挡住了攻击，微笑道：看，连父亲都害怕真相。你们编织了一个完美的谎言，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救世主，却不敢面对他内心真实的黑暗。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你真的是我内心的黑暗面，那又怎样？每个人都有阴暗面，关键在于选择。
选择？黑色何雨柱嗤笑一声，你所谓的选择，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让我给你看看什么是真实的选择吧。
他突然转向院门口的许大茂，眼中黑光一闪。许大茂立刻痛苦地捂住头，跪倒在地。
住手！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喝道。
只是让他体验一下内心真实的感受而已。黑色何雨柱轻描淡写地说，看，他现在终于不用伪装了。
许大茂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纯粹的仇恨：何雨柱！我恨你！我从小就恨你！你凭什么总是比我强？凭什么大家都喜欢你？我多想你死啊！
秦淮茹惊恐地后退一步：大茂，你...
还有你，秦淮茹！许大茂转向她，声音嘶哑，你装什么清高？不就是看何雨柱现在有本事了吗？以前你怎么对他的？需要他的时候甜言蜜语，不需要的时候理都不理！
贾张氏突然也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恶毒：对！何雨柱就该死！他凭什么过得比我们好？他应该把一切都给我们贾家！他欠我们的！
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一片冰凉。黑色何雨柱只是在旁边微笑观看，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实。他轻声说，人类就是如此丑陋、自私、充满嫉妒和仇恨。你为什么要保护这样的生物？
步青云沉声道：柱子，他在放大每个人内心的恶意！这不是真实！
黑色何雨柱挑眉，那什么是真实？虚伪的友善？表面的和谐？自欺欺人的善良？
年轻的林素云突然开口：即使是黑暗面，也是完整人性的一部分。但不能让部分取代整体。
黑色何雨柱看向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感：母亲...你知道吗？在所有的人中，我最理解你。你创造归零协议的初衷，不也是因为看透了人性的丑陋吗？
林素云摇摇头：不，我创造它是为了平衡，不是为了否定。
但结果是一样的。黑色何雨柱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们都看到了太多的黑暗，母亲。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本质上是多么残酷...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灰色心灯传来一阵波动。一道影像直接传入我的脑海——那是黑色何雨柱形成的过程。在墨拉斯被消灭的能量真空中，我内心所有被压抑的黑暗面被放大、抽取，最终形成了这个混沌镜像。
但更重要的是，心灯还显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黑色何雨柱并不是简单的负面情绪集合，他拥有我全部的记忆和情感，甚至包括我对步高峰那个身份的回忆。
你...知道步高峰？我试探着问。
黑色何雨柱笑了：当然知道。我就是你，何雨柱。我记得穿越前的一切，记得那个拥挤的地铁，记得那个平凡的生活，记得那种无力感...不同的是，我选择接受这些记忆带来的愤怒和不满，而你选择继续伪装。
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充满诱惑：加入我吧，何雨柱。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接受真实的自己，不再为他人而活，不再被道德绑架...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
步青云紧张地看着我：柱子，不要听他的！混沌镜像会吞噬你的意志！
黑色何雨柱讥讽地笑了：看，即使是现在，他还在试图控制你。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难道不厌倦吗？永远被人安排的人生？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穿越以来的种种画面——与四合院众人的冲突、与归零协议的斗争、与定义者议会的周旋...确实，我一直在压抑自己，一直在强迫自己以的方式行事。
但这就是错误吗？
我重新睁开眼睛，直视那个黑色的自己：你说得对，我确实有很多黑暗的想法。我讨厌被道德绑架，讨厌总是要考虑他人，讨厌被迫当什么救世主...
黑色何雨柱的笑容扩大了：这就对了，接受真实的自己...
但是，我打断他，我选择保留这些黑暗面，而不是被它们控制。我愤怒，但选择理性；我自私，但选择分享；我怀疑，但选择信任。这不是自我欺骗，这是成长。
黑色何雨柱的表情凝固了：你...你还是选择继续那个谎言？
不，我选择完整。我平静地说，完整的人性既包括光明，也包括黑暗。关键在于平衡，而不是让某一方占据主导。
步青云松了一口气，但眼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失。
黑色何雨柱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为愤怒：所以你还是决定继续当那个伪君子？继续压抑真实的自我？
真实的自我不是单一的面相。我向前走了一步，就像归零协议和变量需要平衡一样，人性中的光明与黑暗也需要共存。
突然，黑色何雨柱仰天大笑：说得好听！那就让我看看，当面对最深的恐惧时，你还能不能保持这种高调！
他的眼中黑光大盛，整个四合院开始扭曲变形。周围的景象迅速变化，变成了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是我穿越前，步高峰生活的世界。
欢迎回家，步高峰。黑色何雨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或者说，欢迎面对你最深层的恐惧——平凡。
我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现代景象，感到一阵眩晕。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人群...这一切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但又带着某种不真实感。
黑色何雨柱站在我面前，现在已经变成了步高峰的样子，只是眼睛依然是纯黑色的。
看，这就是你拼命想要逃离的生活。他轻声说，平凡、无力、被社会规则束缚...你所谓的穿越，不过是一种逃避。
我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涌起复杂的情感。确实，我曾经厌倦那种生活，渴望改变，渴望不一样的人生...
而现在，黑色步高峰继续说，你即使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身份中，依然在重复相同的模式——压抑自我，迎合他人，被迫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有什么区别吗？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回答，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化。这次，我看到了一个令人心碎的场面——
在四合院的中央，何雨水倒在血泊中，秦淮茹、许大茂、易中海等所有人都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而步青云被黑色的锁链束缚着，无法动弹。
黑色何雨柱重新变回我的样子，站在废墟中央，微笑着说：看，这就是你保护的人，你珍惜的世界。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我感到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你...
我什么？他歪着头，这只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而已——害怕失去所爱之人，害怕自己无力保护重要的人。承认吧，你所谓的善良和正义，不过是掩盖这种恐惧的面具。
我握紧拳头，感觉到灰色心灯在胸前微微发烫。心灯传递来的信息让我明白，这个混沌镜像确实是我的一部分，但他正在逐渐脱离控制，成为一个独立的恶意存在。
你说得对，我缓缓开口，我确实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失败，害怕让在乎的人失望...
黑色何雨柱满意地笑了：终于承认了...
但是，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正是这些恐惧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一切，让我有勇气继续前进。恐惧不是弱点，它是我们重视某件事物的证明。
黑色何雨柱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你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强行让我们合一了。
他突然化作一道黑光，直扑向我。我本能地想要防御，但步青云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要抵抗！让他进入你的意识！
我愣了一下，就在这瞬间，黑色何雨柱已经撞入我的身体。一股冰冷、黑暗的能量瞬间充斥我的全身，无数负面情绪和黑暗想法如潮水般涌来。
接受我吧...他在我的意识中低语，让我们成为完整的自己...
在意识的深处，我看着那个黑色的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向他伸出手：来吧，但不是我接受你，而是我们彼此接纳。
黑色何雨柱愣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