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云的影像在空气中闪烁不定，那句未说完的话像一把利刃悬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之中...我喃喃重复着这戛然而止的警告，灰色心灯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但那段影像已经彻底消失。
哥...何雨水担忧地抓住我的手臂，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原初观察者还活着？就在...定义者议会里？
艾伦妮——或者说年长的林素云——面色凝重地走近：原初观察者是定义者议会的创始人，传说在亿万年前就已经消散于宇宙之中。如果步青云说的是真的...
年轻的林素云接口道：那意味着我们面对的敌人，远比墨拉斯更可怕。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步青云的离去带来的悲痛还未散去，但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
灰色心灯，我轻声呼唤，显示更多信息。
心灯再次闪烁，投射出一段复杂的符号和图案。这些符号在不断重组，最终形成了一个熟悉的轮廓——阿尔法长老的身影。
阿尔法长老？何雨水惊呼，他是原初观察者？
不，太明显了。艾伦妮摇头，如果原初观察者真的隐藏在议会中，绝不会如此轻易暴露。
我凝视着那个投影，内心泛起一阵不安。灰色心灯显示的信息太过直白，简直像是在引导我们怀疑阿尔法长老。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我说，但在那之前...
我的话音未落，整个四合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院墙上的砖瓦簌簌落下，地面裂开道道缝隙。
是归零协议！年轻的林素云指向天空。
原本被步青云牺牲所稳定的归零协议再次开始异常波动，白色的光芒在四合院上空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墨拉斯的死亡打破了平衡。艾伦妮面色严峻，归零协议失去了控制者，正在回归其最原始的程序设定。
我抬头望向那白色漩涡，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没有墨拉斯的操控，归零协议变得更加危险，它现在只遵循最基本的指令——消除宇宙中的所有变量。
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原初观察者。我说，只有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才能彻底解决这一切。
灰色心灯突然飞到我面前，投射出新的影像。这次是定义者议会的议事厅，三位长老——阿尔法、贝塔和欧米伽——正围坐在圆桌旁，他们的表情严肃，似乎在争论什么。
他们在讨论墨拉斯的死亡。艾伦妮解读着影像中的能量波动，阿尔法长老主张立即介入，接管归零协议的控制权。贝塔长老反对，认为应该先找到新任原初定义者——也就是你。欧米伽长老尚未表态。
影像中的阿尔法长老突然抬头，仿佛透过时空与我对视。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邃。
他发现我们了。年轻的林素云警觉地说。
灰色心灯立刻关闭了投影，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久久不散。
我们需要联系议会。我做出决定，但必须小心行事。
我集中精神，通过灰色心灯向定义者议会发送讯息。几乎在瞬间，我就收到了回应。
何雨柱，阿尔法长老的声音通过心灯传来，我们感知到墨拉斯的消亡和归零协议的异常。请立即到议会述职。
他的语气平静，但其中隐含的威严不容置疑。
我不能离开四合院。我回应，归零协议正处于失控边缘，我需要在这里维持平衡。
短暂的沉默后，贝塔长老的声音响起：理解。我们将派遣代表前往四合院。
通讯切断后，我转向其他人：他们来得太快了，就像是早有准备。
哥，你觉得这是个陷阱吗？何雨水问。
不确定，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在等待议会代表的过程中，我开始仔细研究灰色心灯中关于原初观察者的信息。根据记载，原初观察者是宇宙中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他创造了定义者议会来监督宇宙的平衡，然后在某个时刻突然消失。官方记录称他已经消散，但步青云的遗言表明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原初观察者真的还活着，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年轻的林素云提出疑问。
艾伦妮沉思片刻：也许他发现了某种威胁，或者...他自己变成了威胁。
这个想法让我们都沉默了。如果原初观察者从守护者变成了破坏者，那将是最糟糕的情况。
几小时后，一道光芒在四合院中央闪现。出乎意料的是，来的不是一位，而是三位长老的全部——阿尔法、贝塔和欧米伽亲自到访。
何雨柱，阿尔法长老率先开口，我们对步青云的牺牲表示哀悼。他是位伟大的守护者。
他的语气诚恳，但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时扫向灰色心灯。
感谢各位长老亲临。我谨慎地回应，如您所见，归零协议目前极不稳定。
贝塔长老点头：我们感知到了。这也是我们前来的原因之一。归零协议不能长时间处于无主状态。
欧米伽长老——通常最沉默的一位——突然开口：步青云在临终前是否留下了什么信息？
问题来得太直接，让我心中一紧。三位长老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的回答。
父亲走得突然，我选择隐瞒部分真相，他只嘱咐我要保护好四合院和归零协议。
阿尔法长老微微眯起眼睛：是吗？但我们探测到一段高强度信息流从灰色心灯中发出，那是什么？
他们知道了。步青云的遗言没有瞒过他们的感知。
就在我思考如何回应时，何雨水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捂住头，身体摇晃着几乎跌倒。
雨水！我急忙扶住她。
她的眼睛在蓝色和白色之间快速切换，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哥...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她艰难地说道。
三位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有什么东西让我警觉。
她怎么了？年轻的林素云焦急地问。
艾伦妮将手放在何雨水的额头上，面色骤变：这是...意识植入！何雨水体内被植入了外来意识碎片！
我立刻通过灰色心灯探查何雨水的意识海，震惊地发现她说的没错。在何雨水意识的深处，有一个古老而强大的意识碎片正在苏醒。
原初观察者...我喃喃道，终于明白了步青云未说完的警告。
原初观察者没有隐藏在三位长老之中，而是隐藏在何雨水的意识里！
我们必须立即取出那个碎片！阿尔法长老突然变得急切，否则它将完全控制何雨水！
等等，我拦住想要上前的老长们，如果强行取出，会伤害到雨水吗？
贝塔长老面色凝重：意识分离极其危险，但若放任不管，原初观察者将借助何雨水的身体完全复活。
何雨水再次发出痛苦的呼喊，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纯白色，声音也变得陌生而古老：终于...时候到了...
雨水！坚持住！我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的本意识。
她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波动：哥...救我...
然后那波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陌生：何雨柱，我们终于见面了。通过你的妹妹。
三位长老摆出战斗姿态，但我挥手制止了他们。
你就是原初观察者？我冷静地问。
观察者？不，那只是个代号。控制何雨水身体的存在回答，我是定义者，是审判者，也是...救世主。
它的声音充满威严，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倾听它的宣告。
离开我妹妹的身体。我命令道，灰色心灯在我手中亮起。
不可能。这个容器是特别准备的。步青云以为他在保护她，实际上他是在为我培养完美的宿主。
这句话像重锤击中我的心脏：你说什么？
哦，你还不知道吗？它轻笑，步青云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他试图用各种方法保护何雨水，但最终只是让这个容器更加完美。
我回想起步青云对何雨水的种种保护，那些看似过度的关心和担忧。原来他一直知道何雨水体内的威胁。
为什么选择雨水？我质问。
因为她拥有灵枢道体，是承载意识的完美容器。更重要的是，她与你有血缘关系，通过她，我可以更好地理解你——新任原初定义者。
阿尔法长老上前一步：观察者大人，请离开那个身体，我们可以为您寻找更合适的容器。
不，阿尔法，这个容器正合适。它回答，通过这些年的潜伏，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身体。现在，是时候完成我的使命了。
什么使命？我问。
重塑这个失衡的宇宙。它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归零协议只是工具，真正的目的是消除所有变量，让宇宙回归完美的平衡。
我终于明白了。原初观察者才是归零协议背后的真正推手，墨拉斯只是它的棋子。
你不会得逞的。我坚定地说。
它轻笑，那你打算怎么做？摧毁这个身体？杀死你的亲妹妹？
我僵在原地。它击中了我的软肋。
看吧，这就是变量的弱点——情感。它嘲讽道，为了所谓的爱，你们宁愿让整个宇宙陷入混乱。
灰色心灯在我手中剧烈震动，显示出两个选择：强行分离意识，可能让何雨水受到永久性伤害；或者寻找其他方法，但风险更大。
三位长老等待我的决定，他们的立场变得模糊不清。是敌是友，难以分辨。
何雨水——或者说控制她的存在——微笑着看着我，等待我的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个决定将影响整个宇宙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