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京城巷口的栀子树又开得满枝满桠,清甜的香气漫过青石板路,飘进姜府的窗棂里。
姜予安坐在窗边,手里捏着片晒干的栀子花瓣——那是墨琛走时带的同款,他每隔几日便拿出来晒一晒,生怕坏了,就像生怕忘了两人分别时的约定。
“公子,公子!”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门,声音里满是雀跃,“墨公子回来了!就在城门口呢,听说还得了圣上的赏赐,骑着高头大马,可威风了!”
姜予安手里的花瓣猛地攥紧,指尖泛白,心跳瞬间撞得胸腔发疼。
他来不及整理衣襟,起身就往巷口跑,裙摆扫过门槛也顾不上,眼里只装着通往城门的方向。
风卷着栀子花香扑在脸上,带着几分暖意,就像两年前那个午后,墨琛抱着他时的温度。
刚跑到巷口,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穿着银甲,腰悬佩剑,身姿挺拔如松。
阳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耀眼的光晕,褪去了两年前的青涩,多了几分沙场磨砺出的英气,可眉眼间的温柔,却半点未减。
是墨琛。
姜予安脚步顿住,眼眶瞬间泛红,站在栀子树下,像个等了许久的孩子,只定定地望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
墨琛远远就看到了巷口的少年,素衣白裙,站在满树栀子花间,风拂动他的发梢,模样和两年前分别时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多了几分清俊。
他勒紧缰绳,骏马一声嘶鸣,稳稳停在姜予安面前。
不等姜予安开口,墨琛翻身下马,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搂入怀中。
比两年前更宽阔的胸膛,裹着淡淡的血腥味,却又混着他熟悉的皂角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香——想来是他一直带着那片花瓣。
“安安,我回来了。”墨琛的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却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这两年的思念,都揉进这个拥抱里,“让你等久了。”
姜予安埋在他怀里,鼻尖蹭过银甲的冰凉,却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
他抬手抱住墨琛的腰,声音带着哭腔,却又藏不住欢喜:“没有久,你说四年,可你两年就回来了……墨哥哥,你真的好厉害。”
“为了你,再快些也愿意。”墨琛松开些,低头望着他泛红的眼眶,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你看,我没骗你,我带着名声回来了,有底气护你,也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
风卷着栀子花瓣落在两人肩头,有的飘进墨琛的银甲缝隙里,有的粘在姜予安的发间。
墨琛低头,鼻尖蹭过姜予安的发顶,闻到了熟悉的栀子香,又闻到了少年身上清浅的气息,心瞬间被填满。
“走,”墨琛牵起姜予安的手,指尖紧扣,“我带你去吃糖炒栗子,就是你以前最爱的那家,我已经让人去买了。吃完再带你去看落日,不过不是塞北的,是京城护城河边的,等过些日子,我再带你去塞北,看那里的大漠落日,看那里的星辰大海。”
姜予安抬头望着墨琛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满树栀子,映着自己的身影,还有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意。
他用力点了点头,任由墨琛牵着自己往前走,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又温暖,让他知道,这不是梦,是他等了两年的归期,是两人盼了许久的未来。
巷口的栀子树还在开花,香气弥漫,阳光洒下,将两人交握的手、并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