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许心安此人。
月心表现的异常的严肃。
她说。
此人深居简出,平日里从不轻易过问阁内日常琐事。
但是,所有阁内的重要决策,例如核心资源的分配以及与其他宗门势力以及盛池的重大交易,都必经他之手。
当然也由他拍板。
平时与其他宗门的维护,也大多由阁内长老会负责具体管理。而月心……说难听点,就是一个被推出来处理杂务的工具人罢了。
“慢慢来…”
工具人怎么了?工具人不是人啊?
临久听罢,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月心的胸口,感受着那副温软。
她语重心长地劝解月心,开始扮演起“师尊”的角色。
“落星宝阁,是一个很有‘钱’途的正道宗门,这一点你是很清楚甚至比我都要清楚。”
她把“钱”这个字,念的很重,“正所谓选择大于努力,你能在里面站稳脚跟,本身就证明了你的能力,留在那里,潜移默化,徐徐图之,未必没有真正掌握权柄的一天。这,很有前途哒!”
一张大饼就这么画出来了。
而月心听了却很不开心,她仰起脸,眼里满是渴望:“可是师尊,我不想待在那里了……有长老会的人在,事事掣肘,我做得再好也没用,功劳没有,出了纰漏便是我的过错……我想跟在您身边,您能不能……给我弄一个青灵宗的剑修身份?”
在她眼里,师尊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安排一个身份进入青灵宗,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
临久听完就惊了。
开什么玩笑?!青灵宗是那么好进的吗?尤其是宁无为那个老狐狸,精明得跟鬼一样,真以为能随便糊弄过去?她一口拒绝了月心的提议:“不行!”
当然,她不会直接说自己“做不到”,那实在是有损“师尊”靠谱的形象。她当即调整表情,换上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又开始瞎掰:
“徒儿,你可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浅显道理?”
她盯着月心的眼睛,“你留在落星宝阁,看似受制,实则是一步暗棋,你在明,可为眼线,搜集情报,你在暗,便可积蓄力量,以待时机,若你来青灵宗,对我来说,反而不如在落星宝阁有用。”
她顿了顿,观察着月心的反应:“况且,青灵宗这潭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表面上青灵宗面波澜不惊,实地里暗流汹涌,规矩森严如铁,绝非凭武力或小聪明就能立足。你性子单纯,又无剑修根基,贸然卷入其中,无异于羊入虎口,月心,听为师一句劝,青灵宗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说到这里,临久咳嗽一声,差点没绷不住,继续道:
“你留在落星宝阁,虽处处受制,却也是磨砺,借助其资源,暗中发展,静观其变,方是上策……”
“待为师处理好手头之事,自有需要你鼎力相助之时!”
说完,临久抬起月心的下巴,然后轻轻拍了拍,完全是一副良师的角色。
月心瞪着俩大眼睛,似乎还沉浸在临久刚刚的话里,久久没有回神。
见状,临久也不催她回答,“好好考虑吧…下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静静等待着。
良久。
月心忽然开口了:“师尊,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
“我要留下,留在落星宝阁……帮师尊您。”月心很郑重的说。
“那好,你知晓焰照旗么?”
“焰照旗?”
月心微微一怔,师尊怎么忽然对只存在于传说的四大家族感兴趣了?
“……绝迹了。”
月心回答得干脆利落。其实她执掌落星宝阁前,就查阅过相关卷宗,但近百年着实没有任何可靠的记载或目击证据表明这个家族还有后裔存世。
应该是已经死绝了。
临久继续问她,“知道碧如么?”
月心点头,“碧如?那个会控火的散仙么?”这等人物,灵界修士大多都了解。
“知道她什么出身么?”临久继续引导着,她手指放在月心的耳边,卷着她的发丝。
月心便又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说:“灵界百万修士中,关于碧如散仙的身世,流传的比较可靠的消息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了一眼临久,她虽然有一些迟钝,但她可不是傻子,前面师尊刚说完焰照旗,紧接着就提碧如,这不就摆明了是觉得碧如可能跟焰照旗有关系吗?
可惜,要让师尊失望了。
虽然碧如确实以控火神通着称,但她跟那神秘的四大家族之一起源的“焰照旗”,可以说是毛关系都没有。
毕竟,在普遍的认知里,若真是传承自那等古老尊贵的血脉,其族人天赋异禀,底蕴深厚,怎么可能连飞升的天劫都渡不过去,最终只能沦为散仙之流?
所以,等月心将自己所知关于碧如的身世娓娓道来,特别是提到碧如在成为散仙之前,本名叫做“何二娘”的名字时,她注意到对方的脸色猛地就黑了下去。
临久:“……”
ber…
你xx…
没事改什么名字啊!
她在心里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何二娘?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跟焰照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属于是让她白白让期待了一场。
看着临久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郁闷之色,月心心中有些忐忑,但不知道为何又有些莫名的想笑,“吭吭”两下后,赶紧抿着唇,不敢表露一点情绪。
“别说了…”
临久打断了月心接下来的举证,她现在郁闷的不行,虽然用不到焰照旗的功法操控灵火,但人总是贪婪的,况且她没这个还不行。
郁闷了一会儿,临久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凉飕飕的触感,低头一看,居然是月心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诶哟!
真不得了!临久微挑眉毛,看来近些年,不只是涨了打扮,这胆子……也是长进了不少啊!
“嘿。”
临久,一把抓住了月心那只作怪的手腕,用力捏着。随后,在月心略带惊慌的注视下,将她的手举高,强硬地按在了她自己的头顶上方一截,用自己手牢牢压住。
“呀……”
月心发出一声细弱的惊呼,身子下意识扭了扭,却没能挣脱。
临久动作不停,如法炮制,趁机抓住了月心的另一只手腕,同样并拢压在了头顶。
此刻的月心,双手被制,仰躺在躺椅上,蓝裙凌乱,乌发铺散,像极了被捕获的金丝雀。
“多年不见,人没怎么长……”临久直起身子,笑吟吟地俯视着她,“你这胆子……倒是长了不少啊!”
“师尊……”
月心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然后认命般,缓缓闭上了眼睛,长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看着临久都有些不忍心。
“啧。”
临久轻哼一声,似乎对她的“乖巧”还算满意。
随后,她松开了钳制着月心双手的手,然后挪动身体,躺倒在了躺椅的另一侧。
她侧过头,看着一脸懵的月心,“告诉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受累’的都是我,弹琴奏乐,很劳心劳力,今日,也该轮到我享受享受了。”
她轻轻刮了一下月心的鼻尖,“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么久没见,你到底……长了哪些本事?”
“……”
月心闻言,失落的表情,重新充满了活力,她还以为…
师尊要休息了呢…